25、主管的回忆【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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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管第三次来到了脑叶公司。
美丽的AI秘书安吉拉低垂着眼睫，她有着美丽的面容，精致的五官，淡蓝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只留出一小缕发丝扎在脑侧。
“X，您好，欢迎加入脑叶公司。”她说。
按照既定的规则，她要向刚入职的主管介绍脑叶公司的一切，引导主管完成他应尽的职责。
即使她很清楚，主管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我为脑叶公司而生，所以我只能存在于这里。我不能像您一样，随心所欲地去往自己想去的地方。”她念着属于自己的台词。
主管没有打断安吉拉的讲话。
他坐在那个属于自己的位置上，不去注视安吉拉完美精致的面容。
“……”
安吉拉微笑侍立在主管的身侧，她已经念完了自己第一天的台词。
“既然您已经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回到这里，那就去收集能源吧。”世界上最富有智慧的AI秘书说：“或许您需要一杯咖啡来提神？”
于是，主管再一次开始了自己工作。
管理异想体、收集能源的过程他十分熟练。那些坦然说出心结的部长们，也更加努力地配合着主管的工作。
第一天，培训部就招揽到了一位资质上佳的员工。
新员工名叫迪亚，四维属性皆为三级。性格沉稳，潜力极佳，一入职便是四级员工。
——不是熟悉的塞恩思，主管有些不习惯。
但新员工迪亚是如此的好用，节省了不短的培育时间，一入职便是半个成熟的战力。
——塞恩思去了哪里？主管并不在意。
主管一复一日地加着班，对即将被收容的异想体挑挑拣拣，几乎从不离开自己的办公室。
没有休息时间的员工们争分夺秒地扎堆前往培训部与福利部，只求能在开工前的片刻闲暇得到安宁。
主管大步向前，从不回头。
疲惫的员工们也在异想体的磨砺下稳步成长。
“您又来了啊。”福利部的Chesed部长端着咖啡，注视着再一次来到他面前的主管。“既然您已经做好了准备，那就开始吧。”
【把冷掉的咖啡倒进水槽吧，我们需要泡杯新的。 】
雨滴再一次洒落，但主管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每一位员工身上都至少穿着WAW级及以上的EGO套装，且五级以下的员工只会被派遣往危险等级更低的异想体处工作。
【我的世界……终于……崩溃了吗……】
伤亡被压缩到了最低，那只眼睛再也阻挡不了主管的脚步。
“没料到我会大驾光临，是吧？”过去的丹尼尔穿着一套优雅得体、又不合时宜的精致西装，就连额前的刘海都被精细打理过。
他微笑站在艾因的面前。那是这位社会精英加入研究所的第一天。
“跟你说过了，他会加入我们的。”卡门脸上的笑容是如此明媚。“我在煽动人心方面超在行的。”
回到此刻，钴蓝色短发的福利部部长站在主管面前，半张的眼睛下是一抹消不去的青黑：“我依然不确定我能否战胜我在未来即将面对的恐惧。但我决定不再逃避了。”
蓝色的盒子即使此刻也端着他的咖啡杯：“所以，您有什么指示？”
主管没有什么特别的指示——依旧待在自己的岗位上，管理好自己的部门，不出什么乱子就好。
主管依旧大步向前。
有时他也会累，也会痛苦麻木，这是人类无可摒弃的劣根。
主管前进在自己认定的道路上。
每有一名部长向他袒露心扉，与他一起回顾那些充满激情与灰暗的过去，他都会在这条道路上走的更顺一些。
“请您回头吧。”但Hokma说。
他是记录部的部长，手中握着一块怀表。
他看起来年级已经很大了，时光在他的眼角眉梢刻下细纹。充满智慧的浅绿色眼睛上挂着一只单片眼镜，浅灰色的发丝不知是否也在年轮中泛白。
“您不能接受她的死亡，所以您创造出一个充满缺陷的存在。”松垮的眼皮下，那双绿色眼眸中的感情依旧深刻。“而现在，您只是在麻木地重复你过去的所作所为。”
“这就是您所渴望的“天堂”吗？”他深情而悲哀地注视着主管。
“这个故事不需要迎来不存在的结局。”他说“请您回头吧。”
“……”
“我不会回头。”主管说。
“如果你现在就回头的话，在一切重新开始之后，您还能回到我的身边。”
他看起来有些生气，但还是努力在主管的面前努力保持着风度。
“但实际上，这一切都已经失控了。发条不会停转，时钟会一直走下去。……您该离开这里。”
“我不会离开。”主管坚持。
紧促的钟声愈来愈响，嘈杂地炸响在主管的耳边。
——主管不再拥有操控时间的能力。一场有关信念，关乎于过去与未来的考验开始了。
【您永远都不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停下……这次，我一定会阻止您的……一定……】
过去，Hokma还很年轻，身上也只有Benjamin（本杰明）这个一个名字——他天资卓越，是艾因的学生，跟随着老师的脚步，加入了卡门的计划，加入了研究所。
“安吉拉不像卡门。”本杰明曾对艾因说。
那时“首脑”刚来清缴过研究所，他们在卡莉的保护下幸免遇难。为了躲避“眼线”，他们甚至来不及埋葬卡莉和丹尼尔，只能狼狈躲入地下。
他们用剩余的材料和卡门的碎片，共同创造了一个新生命。
“我曾想过，不如让我们一起消失吧。”本杰明笑着说。回忆那些渴望能成为老师的影子的岁月。
【您到底还要付出多少牺牲……您究竟想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
时间的流速越来越快了。为了防止一些连锁反应出现，主管拿出了处决弹，瞄准了画面中央几个扎堆的文职。
——其中有那么一两个文职好像有些眼熟？算了，不重要。
主管没有手软，依旧沉着冷静地赚取着能源。
“虽然我是您的学生，但我也无法理解，您试图通过建造这个监狱来达成什么目的。”本杰明说。
【沉默会付出代价……我们已经付出了代价……】
他本可以远走高飞，但他没有那样做。他发现了脑叶公司的异常，独自一人回到公司，试图让这一切重回正轨。
但他被抓住了，被他们共同创造的安吉拉。
“我自知大限将至，但我不敢面对那样的结局，所以我决定永远地留下来。”他握着怀表。“或许您会觉得我荒唐而幼稚，但我只是想和您待在一起。”
【您……决定继续前进吗……】
在密集嘈杂的钟表声中，能源早已收集达标，主管紧张却仍旧有条不紊地镇压着琥珀色的午夜。
“如果您执意要打破这个为保护您而封上的外壳。”年老却依旧优雅的老爷子合上了手中的怀表。“那么我会成为您的哨兵，永远陪在您的身边。”
“我只是…想成为您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罢了。”
画面迷糊，时钟滴答。
年老却优雅的老爷子恍惚间重回青葱，灰发绿眸的年轻人身披一件简单的白大褂，微笑着、信赖着、追随着他的主管。
……但终归，只剩一个灰色的机械盒子。
“您还记得吗，我总会盲目地选择站在您这一边。”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主管的回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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