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迟来的晓

5、圣日欢4

　　一个保留中世纪风格的忏悔室内。
　　白晓坐在一个带软垫的高背椅上，听见天鹅绒门帘被拉开的声音。
　　对方跪在了那个木质跪凳上，发出了声响。
　　两者之间小小一面墙，隔绝了白晓神职三阶的感知。
　　“主，您能亲自降临是我的，以及整个拜月教的荣幸。没能及时迎接您是我的过错，我任凭您惩罚。”
　　这个激动的女声充满了敬意。
　　主?我吗?
　　白晓懵了一下，脑子急速旋转。
　　刻意轻描淡写的语气从墙后传来，带着自上而下的宽恕。
　　“无妨。”
　　艾琳跪得更谦卑了，隔在中间的墙让白晓庆幸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
　　“赞美您的宽恕。”
　　她声音内的狂热不改，“圣日到最后，肯定要献祭圣女，真想看看教皇的表情，会是什么样呢?”
　　献祭圣女?白晓真想知道她还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惊喜。
　　教会从来没有过活祭的先例，她一直没往这方面想过。
　　像配音一样，她控制自己的情绪，发出低低的笑声。
　　“我也想知道。”
　　“您为阻止命运那个伪神的统治而降临，北方大陆的子民们会真诚地感激您，信仰您，那些教会的异端会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
　　命运?那个主?
　　“会的，会如此的，我亲爱的教主。”
　　白晓轻易推出了她的身份，能够代表拜月教的人不多，更别提这种视拜月教为附属的存在。
　　先开一张空头支票，稳住对方再说。
　　至于自己为什么会被认作她的主，白晓觉得有三种可能。
　　一是自己那个可以过去就能看见血月的bug。
　　二是玛利亚自身的特殊。
　　三是穿越后跪拜的血月。
　　或者自己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情况。
　　“主，您以后有什么吩咐可以呼唤您赐给我的名字，艾琳。”
　　白晓真的面无表情了。
　　“好的，艾琳。”
　　“你可以走了。”
　　求求你走吧，再不走你的主就装不下去了。
　　时间还早，艾琳显然还想说些什么，可“主”的话更加不可违背。
　　她最终还是离开了。
　　自己怎么可能取这种西方名字?
　　白晓舒服地躺在高背椅上，漫无目的地思考着。
　　尽管高背椅不太符合她的身高。
　　帘子被拉开的声音响起，白晓没动，反正对方看不见自己。
　　“白晓?”
　　谁这么没礼貌，见到圣女好歹有个尊称吧。
　　这声音……等等怎么有点熟悉?
　　“秦天豪?”
　　“真是你啊。”秦天豪原地盘腿坐下，看也没看那木质跪凳一眼。
　　他用的是中文。
　　“不是我还能是谁，中文名字那么明显。”白晓没好气道。
　　同时又有点高兴于自己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好像不那么孤独了。
　　“这凳子能改成能坐的那种吗?”
　　“跪凳又不是让你坐的，反正我这边坐的是椅子。”
　　“啧。”
　　秦天豪开始说正事。
　　“我已经见过了路琛折和王浩宇。”
　　“我们现在几乎确认，我们每个人的原主都是被同一个势力——拜月教杀死的。”
　　“我正想与你说。”白晓凝重地道。
　　秦天豪打断了她，“我有意识的时候，这具身体的骨头被摆成跪拜月亮的样子，血肉则成了一个拜月教跟脚的阵法，他们两人同样如此。”
　　“袭杀者…很强。”
　　“我是奥术道的知识二阶，路琛折是骑士道的精神三阶，王浩宇是骑士道的意志一阶。我们连察觉都没有，更别提反抗。拜月教成立不过十余年，也并不出名，不应该有如此强者才对。”
　　知识和精神对应神术阶，意志对应神职阶。
　　“她是地上天使。”
　　“这么强?”
　　“神职二阶能通过主察觉，神职三阶又没有那么强——我现在到神职三阶了。她应该是天使一阶。”
　　白晓插开了话题“沈七是普若菲西家族的，今早过来和教皇以及普若菲西公爵在大教堂最高层见了一面。”
　　“纪忆是洛瑟兰帝国皇帝的妹妹。她的忏悔对象林璐是当今国王的小女儿，放弃继承权皈依于主。这两人肯定接头了，没准现在就在交换信息。”
　　“你们掌握其他人的情况了吗?”
　　“其他人有明面上的显赫身份不多。”
　　秦天豪回想着，“欧阳敬是洛瑟兰王国的革命派，祁立皓在奥术议会的学院。还有三个人身份未知，可能是在隐秘组织，可能只是单纯的籍籍无名，所以没有被我们注意。”
　　“你认为危机会来自哪里?”白晓问。
　　“拜月教，或者其他势力的暗杀，又或者，战争。”
　　“战争?”
　　“阿尔比恩计划近期参与洛瑟兰的内战。”
　　空气间静默了一阵。
　　白晓心情有些复杂：“这似乎是迟早的事，这里与地球不同，在西方大陆的殖民上，阿尔比恩可没吃亏，有充足的资金支持一场战争。
　　“谁都知道这是迟早的事，但上议院那边不容易吵出个结果，这么突然，没一点风声吗?”
　　“我们的国王收到了洛瑟兰皇帝的呼吁信，呼吁阿尔比恩武装干涉洛瑟兰。”
　　白晓：“?”
　　“这是历史惊人的相似性还是我们哪个同学的恶趣味?”
　　“很遗憾，这个皇帝不是我们的同学，他的名字是舍瓦利那·格卢瓦赫，不是中文名。”
　　“舍瓦利那第十六世?”
　　“那确实。”
　　白晓：“……”
　　秦天豪看不到白晓的表情，但能看见她突然从高背椅上站起的轮廓。
　　他忍着笑道：“这目前是机密了，但路琛折父亲是主战派。”
　　白晓重新躺回高背椅，“奥术议会呢?还有他们的学院?”
　　“他们打算提供些武器，以及寻找那些隐藏起来的巫师之国。巫师与奥术师体系殊途同归，甚至可以相互转换，我认为得到了阿尔比恩王室支持的他们想统一。”
　　白晓从记忆中找到“自己”对此事的看法。
　　“巫师传承千年，奥术是两百年前在巫师中分化出来的体系，算起来，底蕴还是不足。王室虽然支持，但到底只是想让议会作为反抗教会的傀儡，绝对不会让他们势大难制。况且洛瑟兰没准也在偷偷支持巫师呢。”
　　“洛瑟兰内战情况怎么样?”
　　秦天豪皱眉，“有阿尔比恩的介入，不好说。”
　　“北方大陆会统一吗?”
　　“可能，但就算统一，也不会是最近七天发生的事，你问这些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