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大脑封闭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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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大量萩原视角，心理描写和回忆
萩原研二其实在很早以前就察觉到了幼驯染的反常。
除了家里的修车厂倒闭，萩原研二的人生一直算得上顺风顺水，所以他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次人际交往大翻出，就是栽在了自家那位幼驯染身上。
萩原研二有着与生俱来的高情商，从小到大，只要他想，他能和任何人迅速打好关系。
但当年幼的他走近松田阵平时，对方冷着一张脸，连一抹余光都不愿意分给他，于是萩原研二遭受到了人际关系的第一次挫折。在那之后，萩原研二就像是赖上了松田阵平这个人，越挫越勇，最终在软硬兼施下撬开了松田阵平的心房，并且在后来的无数个日日夜夜中，成功混成了松田阵平的第一亲友。
萩原研二能毫不心虚地告诉任何一个人，自己是最了解松田阵平的人，而小阵平心中最重要的那部分也绝对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直到萩原研二11岁，他都觉得自己和小阵平不会分开——他们会考同一所国中，同一所高中，同一所大学，毕业之后或许会合租一间房……
自打他们相遇开始，几乎天天都黏在一起的萩原研二根本想象不到没有松田阵平的生活，然而松田阵平却在11岁的生日之后对他说，自己要去英国一所七年制的学校留学。
7年，两千五百多天，萩原研二默念着这个数字，向来伶牙俐齿的他突然像是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理智告诉他没人能劝动真正下定决心的松田阵平，但他的大脑里却只剩下不断重复的一句话，“不想和小阵平分开、不想和小阵平分开……”。
“hagi？”松田阵平的声音显出几分茫然无措，“我、我会写信给你的啦！还有，寒暑假我也会回家的。”
萩原研二抬起头，松田阵平难得的局促，脸颊泛红，绞着手指，“又不是见不到了，没必要吧……总、总之，抱歉……”
“可是小阵平要在异国他乡读七年书诶！万一小阵平有了更好的朋友怎么办？小阵平不就会忘记hagi了吗？hagi可是说好了要当小阵平最好的朋友的！”
“不会的，hagi、萩原研二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且——”松田阵平猛地将双手搭在萩原研二肩上，那双凫青色的眼眸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我一定要去那里。”
“我没有办法很好地用语言向你解释，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一定得去那所学校学习。”
“啊啊、这就没办法了啊，毕竟小阵平的直觉一直都准嘛。”对上那双眼眸，萩原研二主动败下阵来，“那，小阵平一定要给我写信啊，还有，要记住hagi才是你的第一亲友！”
“知道啦！”松田阵平向他伸出手，“喏，拉勾吧。”
松田阵平不是一个会爽约的人，如果他失约了，那就说明情况已经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这一点萩原研二心知肚明。所以，当他在14岁的某个休息日收到一封仅有短短几句话的信时，萩原研二的第一反应是担心。
「hagi：
抱歉，这段时间我不能再给你写信了，放假也不能回来，麻烦告诉混蛋老爸一声。
我不能向你解释，但绝对不会欺骗你。
还有，暂时不要给我写信。
松田阵平
1981」
小阵平那里是出了什么事吗？
不，是一定发生了什么意外。萩原研二了解松田阵平的遣词造句和笔墨字迹，摩挲着信纸，脸前浮现出写信人略显焦躁，但又无比严肃的面孔。
小阵平已经有重要事情要隐瞒hagi了吗？公认好脾气的萩原研二抿着唇，难得散发出低气压。
同时，他也心知肚明——hagi真没用啊，什么都帮不上小阵平。
萩原研二并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松田阵平这一断联就持续了三年，直至17岁的夏天，萩原研二迷迷糊糊地打开家门，见到自家幼驯染拖着行李箱，黑色长袖T恤松松垮垮，脸上挂着副墨镜挡住了表情。下一秒，卷毛池面青年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面门挥出一拳。
萩原研二捡起他短路的脑子，只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谁家的幼驯染音讯全无三年，一出现就把人揍的毁容？哦，是自己家的。
于是萩原研二捂着自己的脸，“啪”的一声关上家门，第一次决定主动开始冷战，虽然当他第二天得知自家幼驯染高烧不退的时候就成功破功，老老实实买了药和冰冰凉凉的布丁去敲松田家的门。
感受到自家幼驯染将脑袋搁在他肩窝，卷发蹭得他颈部，过高的体温隔着布料传递到他身上，嘴里轻轻呢喃着“hagi”的音节，萩原研二回抱住松田阵平颤抖的身子。
算啦，看在小阵平撒娇的份上，就原谅你啦，他这样想到。
——其实从那时候起，萩原研二就注意到了松田阵平的不对劲。
仔细想来，松田阵平开始习惯性地给自己发简讯，叙述生活中的每一件小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讨厌上绿色；不知什么时候将衣橱里的衣服换成了清一色的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摘下墨镜；不知什么时候睡觉不再关灯……
但小阵平对他的态度依旧熟稔，熟稔得不像是断联三年的人，他自然而然的放任萩原研二某些过分亲昵的举动，即便嘴上不饶人，神情依旧是平静的，成熟得不像是他们这个年纪的人。
萩原研二不敢想这几年间发生在松田阵平身上的事，每当数种可能性将要呼之欲出时，他都硬生生踩下刹车，逼迫自己不去想这些，恨不得自己没有这与生俱来的洞察力。
始于十七岁的五年，就如同暗流涌动而表面平静汪洋大海，泛舟之人只能小心翼翼地滑动船桨，寄希望于上天，祈祷着明天也是风平浪静。
因为他知道，平静的海面如同一戳就破的气球，一旦破损，随之而来的只会是不可凝望的深渊。
而现在，这层平静的面纱被揭开了。
松田阵平感觉自己好像被切成了两半，过往的回忆在他的大脑中翻涌，那些腐烂的、破败的东西一寸寸侵占了他的身体，肌肉紧绷到一定程度，浑身开始不受控的颤抖，呼吸渐渐急促，几乎要耗尽肺部的氧气。
但松田阵平残存的那点理智浮在空中，开始审视他脑子里的那团思绪——这些飞跃过时间与生死的事，绝对不能被敌人知道。
出于本能，松田阵平机械性地清空着他的大脑，再用那些无关紧要的记忆碎片、拟造的情感填满大脑。
松田阵平自知不善伪装，因此他主动学习了大脑封闭术，作为拆卸拼装爱好者的他拥有强大集中力和逻辑思维能力，将这两项能力转化利用，加以训练，毕业生松田阵平的大脑封闭术称得上一流。
松田阵平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现在身处安全的警校天台，身边围着两个要去卧底的好同期，身前还有一个幼驯染半跪在地上扶着他的双肩。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当场就想送他们一人一个“一忘皆空”。
“小阵平？”萩原研二看上去快哭了。
松田阵平对上那双泛着水光的紫罗兰色眼眸，一时无言，半晌哑着嗓子开口，“抱歉……hagi，我没事。”
他转向那两只同样满脸担忧的好同期，为了防止遗忘咒误伤他俩的智商，最终只是不耐烦地憋出一句模棱两可的解释，“以前学校里的前辈被误判进了监狱，别看我了，脸上没字。”
松田阵平还没看清楚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反应，便被幼驯染抱了个满怀，萩原研二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语调里染着哭腔，“小阵平你这个骗子！明明说好了会给我写信的，结果不仅失踪了这么久，还什么都不告诉hagi——你说好了做我最好的朋友的吧，这么多年你难道一直瞒着我吗？”
“没有，我也是刚知道。”松田阵平理解了萩原研二的言下之意，心理问题确实是个麻烦。
战争刚结束那段时间，他几乎天天需要依靠生死水和无梦魔药入睡，但回到家发一场高烧之后，虽然睡眠质量谈不上多好，那些难以入眠的夜晚倒是离他而去了，于是松田阵平这个向前看的人就不再在意这些，回到了幼驯染还活着的安定生活中。
“……hagi，你在干什么？”松田阵平无语地扒拉开磨蹭着自己的脑袋，“hagi，听好了，我不认为这是多么严重的事。你也看到了我能自己从那种状态脱离出来，而且你也知道我是会去解决问题的人，如果有需要也会寻求你的帮助——所以，放心吧。”
“呜哇，虽然说这种话的小阵平是很帅啦，但是hagi今晚受到了惊吓，hagi要做噩梦啦！小阵平怎么忍心几句话就把我打发了？”
“你还想我把你当小孩哄？”松田阵平露出半月眼。
“不如小阵平今晚和我睡一起吧！”
松田阵平面无表情地撕下黏在身上的幼驯染，朝他肚子来了一拳，“hagi，需要揍一顿让你安心地睡个好觉吗？”
萩原研二：……QAQ
萩原研二默默捂着肚子跟上松田阵平离开天台的脚步。
待两人的脚步声远去后，金发黑皮的首席凑近蓝色猫眼的青年。
“hiro，你觉得怎样？”
“完全是ptsd的症状呢，zero。”
“而且有一会眼神都是空洞的吧……那个卷毛混蛋。”
“根本就是很严重啊，不知道萩原有没有看出来。”
“凭那家伙的观察力，应该发现了吧。”
如果松田阵平能知道这两人之后脑补了些什么，他绝对会毫不留情地补上没下得去手的那两个“一忘皆空”咒。
tbc.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大脑封闭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