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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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今本身不是一个爱打游戏的人。
因为性向与常人不同，从小到大他也没有住过校，和身边同龄的人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他从没有和别人说过这些事，他不想从别人眼里看到鄙夷的目光，也不需要别人那近乎同情的理解，就算一个人孤独地走完一生，也好过在别人的指指点点里偷偷摸摸地延续着自己那见不得光的爱情。
大学期间，他无意中听到同班女生聊游戏里的故事，是关于两个男人的爱恨情仇，她们谈起这些事情，从容得好像两个男人相爱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没有不屑一顾的偏见，没有居高临下的好奇，就好像，一切不常规的爱情，在她们口中的游戏里都能恣意地生长。
之后入了坑，再次被这个游戏的包容性所触动，能有压根不认识的陌生人耐心地带自己做任务，也能有萍水相逢的师傅将一身武学倾囊相授，更有人，能因为自己无端被打，仗义出手，哪怕结局是俩人一块儿被埋复活点三小时……
“大概两三年前吧，”面对叶图南的问题，赵今莫名有些紧张，生怕把自己那些不合时宜的感情会从字缝里漏出来，于是反复斟酌，“我在茶馆做任务，那时候我玩的花间，不小心群到周围的红名，强开了阵营，于是被他们打了。”
“旁边同阵营的人都埋头做着自己的任务，甚至有意无意地避开我们打架的地方，生怕自己也被打。被杀第四次的时候，我都在想，要不下线算了，晚点再来做，没想到我还没点开退出游戏，你一个鹤归就砸过来了。”
叶图南愣了一会儿，隐约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当年他自诩阵营小斗士，只要在野外，有打架的地方就有他叶图南。不过他也是讲究原则的，除了矿车点，从不主动攻击身边的红名，所以当时见到那几个人摁着一个手法拙略的小万花揍的时候，他是十分不齿的。
当然不齿的代价就是俩人一块儿躺在复活点体会隐元武卫大姐姐的伟大。
“想起来了，后来你下得挺匆忙的，都没等到我亲友上线帮忙，”叶图南有些遗憾地说道，“你差点就能看到哥哥我英雄救美的帅气身影了！”
“我当时忙着去上课，忘了加你好友，再上线加你的时候，你已经下线了，后来有一天，你的头像灰了就再也没亮过了……”
“所以，”叶图南笑道，“如今我回来了，你这是报恩来了？”
“……”
“等等，你不会是为我转的奶吧？”
“……嗯。”
叶图南盯着赵今的回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外壳，欲言又止。叶图南并非一个直男，所以他对同性之间有意无意的情感倾泻总是很敏感，哪怕是赵今这样相对来说比较内敛的人，他也能隐隐约约察觉到对方言下那不同寻常的语气。
“你……”叶图南刚打出一个字就顿住了，转念一想，还是决定问个清楚，“你是不是，喜欢我？”
消息发出后，整个聊天框就陷入了沉默之中，等叶图南回过神来，消息已经无法撤回了。
叶图南也弄不清自己到底怎么想的，出柜以后，就从未和任何一个男性建立过促膝谈心的关系了，他也不明白所谓的兄弟之间的情感到底该以什么为界限，也许是他思想太复杂了，别人只是把自己当兄弟，他却觉得别人要和自己上床。
自觉尴尬的叶图南讪讪地找补道：“那个，你怎么跟个小女生似的，情感也太细腻了吧哈哈哈。”
这话刚一发出，突如其来的微信铃声就把叶图南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赵今。
仿佛真的受到了惊吓，叶图南的心随着这作响的铃声不合时宜地加快了跳动，他清了清嗓子，接通了语音，故作洒脱道：“嗐，我开玩笑啊，你别……”
“我喜欢你。”赵今打断了叶图南的话头，让对话再次陷入沉默。
赵今像是课堂上被老师点名起来抽背课文的学生，闹哄哄的教室突然安静下来，等着他接下来的长篇大论，可他自己却莫名紧张起来，生怕说错一个字。
赵今轻咬了一下舌尖，提醒自己继续道：“你猜得没错，我很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救过我，就是喜欢你，喜欢你这个人……我没有和别人谈过恋爱，也不爱看小说电视，我不知道大家口中的喜欢是什么感觉，我只知道，你问我是不是喜欢你的时候，我只想回答是的。”
突如其来的真情似当头一棒，打得叶图南溃不成军，那佯装出来的洒脱也快维持不下去了：“那个……网恋啊？”
“叶图南！”
“好好好，”察觉出赵今语气中的严肃，叶图南立刻放下嬉皮笑脸的态度，刚想正经地开口，结果还是忍不住无奈地一笑，“虽然你没谈过恋爱吧，不得不说你直觉挺准的，我的确是弯的，不过你就不怕我是个妖吗？”
“所以你是吗？”
叶图南轻笑一声：“那万一我长得又矮又胖又丑呢？”
“所以呢？”
“你在S市对吧？”叶图南话音一转，但笑意不减，“我看上了一份新工作，投了简历，HR约我后天上午面试，唔，好像离你家不远。”
赵今愣住了，有些讷讷道：“你是说……”
“见一面吧。”
很多年后，赵今问过叶图南，当时就这么孤身一人跑这边来见一个相识并不多的人，就不怕被骗去割腰子吗。
叶图南懒散地翻了个身，不安分的手在赵今腰线上游走，哑声笑道：“腰子割了，你赚一时，腰子在我身上，你赚一辈子，小哥哥，这么简单的账还要老公帮你算吗？”
最终那只作妖的手被忍无可忍的赵今摁进床单里狠狠收拾了一通。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