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幻灵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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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这只猫是赤珩带来的？
感知到身边人投来的古怪目光，清德差点咬碎后槽牙。
为什么？为什么这两天几乎所有的事都在跟他作对？！
他难掩愠色，眼底隐隐带着几分阴翳，只冷眼看着忽然出现的红衣少年，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是吗，那或许是我看错了。”
现下所有事端都由他起，清德心头翻滚着难以言喻的恼怒，他如今甚至怨恨那两个蠢货怎么没直接在浮屠塔里把那人杀死。
省得死了还要给他难堪。
哪怕清德已经活了数百年，但在自己暗中较劲的对手面前接二连三地被下脸，也不免觉得难看。
然而，毕竟是老狐狸，他很快冷静下来，正声道，“今夜我因护徒心切，打扰了诸位，着实是我的不对。明日将备上重礼，以示歉意。”
苍霄派几人面色微变，难掩其中不满。
这人分明是泼脏水不成，又想轻描淡写地带过。
可如今他们身在禅机寺，何况对方并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动作，也不好再多做反应。
沈无锋语气冷峻，“不必了。”
“只希望下次清德长老在没有确切证据前，切勿妄言。”
话音未落，他已转身对汤池中央的人拱手道，“感谢佛子出手相助。”
随即一扬手，一柄灵剑划破夜色，稳稳悬停在莲台边缘。
“温枝，还不回来，不要再麻烦佛子了。”
温枝被这话一惊，猛地回过神来，忙不迭点头。
他急忙起身，临走时却下意识看了眼身边神情淡漠的男人。
温枝犹豫了一下，趁大家都不注意，小心将剩下的玉石小莲花轻轻放在莲台上，轻声道了声谢谢。
而后便被飞来的灵剑接去了汤池的另一边。
几人来得迅速，走得也干脆。
清寂宫再次恢复了先前的宁静。
温枝放东西的动作很轻，至少在汤池另一边的人并未注意。
当然，除了赤珩。
他出面拎走了那只黑猫后，就抱着胳膊，倚在角落柱子上看戏。
而现在好戏落幕，空旷的空间内也只剩下他和某个冷得像冰山一样的人，他的目光落在莲台上零散的几个小玉石。
赤珩摸了摸下巴，笑嘻嘻开口道，“喂，我看你估计也不想要那小孩的东西，不然就给我得了？”
“我拿千年冰魄珠和你换，也不亏吧？”
赤珩不觉得佛子会拒绝。
反正他就和个男菩萨一样，天天坐那修炼，清心寡欲，不理凡尘琐事，自己要是不要来，估计也要被那家伙扔掉。
可惜了。
然而，正当他想要出手取来时，却见那几枚小巧精致的玉莲忽地化作一道白光，倏地消失在了原地。
赤珩动作一顿，眼底浮现一丝诧异。
不是吧……
他下意识观察佛子模样，只见他阖目静坐，银白发丝垂落在胸前，眉目冷然，似乎方才的情况全然与他无关一般。
赤珩嘴角微微抽动。
难道他的宝物就这么廉价，一个二个都看不上。
只是他视线落在莲台中看似淡然的人身上，心念一转，脑子里冒出个胆大的想法。
他眼睛一转，笑吟吟地开口道。
“佛子大人，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
噼里啪啦——
朴素典雅的房间内回荡着如同瓷器碎裂的声音。
一地狼藉中，地面上并非是破碎瓷片，而是片片血色旗幡碎片，宛若被斩碎的活物般，痛苦扭曲着。
蠢货！那个蠢货！那个蠢货怎么会把那家伙和佛子弄到一块！
清德眼底阴鸷，响起方才在佛子面前啪啪打脸的场景，心中更是愤恨。
他脚下碾碎的那些血色碎布在灵气震荡间似有生命般不断发出凄厉的哀嚎。
啪——啪——
虚空中，忽地响起几道缓慢悠长的掌声。
清德神情一紧，瞬间唤出本命法宝，怒喝道，“谁！”
虚空中，随着灵力波动，一个人影缓缓显现。
那熟悉的蓝色外衫让清德眼中的警惕转为不屑。
“你？苍霄派的小子？果然无礼。”
说着，他手上已然掐上了法决要做攻击状，显然是没留情分毫。
甚至在看到少年脸色苍白的情况下，出手反而更多了几分狠厉。
“不愧是自诩清静无争的正道法门，都如出一辙的虚伪和恶心。”
来人却全然不惧，声音带着嘲弄，脚踩着那些痛苦哀嚎的纸片，一步步逼近。
清德见攻击竟无一奏效，面上的轻蔑才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疑惑，以及一丝微不可察的紧张。
他不自觉随着少年的动作步步后退，愈发难言眼底震惊。
“你、你究竟是什么怪物？”
“怪物？现在难道不是你更像只丑陋愚蠢的怪物吗？”
少年嘴角弯着，眼里没有丝毫笑意。
清德也心头骤然一紧，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他惊恐地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手掌，手臂上，不，全身都鼓胀了起来，蔓延上了道道黑线。
他疯狂的想要运转灵力，可体内灵力乃至生命力却如同被无底洞吞噬般迅速流逝。
不！不不不！
不可能这不可能。
一个筑基期？一个小小的筑基期怎么可能逼他到这种地步？！
明明只差一点，只要得到那只灵族灵猫，就有机会突破化神！！
啊啊啊啊啊！
他不甘心！！
清德瞳孔不断放大，挣扎中，身体却不自觉软了下去，并未丧失的视觉让他眼睁睁看到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变成了滩腥臭黑泥。
而那个死神般的少年却一脸平静地后退了几步。
似乎像是碰见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
直到房间内的波动彻底归于平静，数里之外的白袍银发僧人才踩着漠然的步子转身要离去。
然而不过几步，便与一身披红色袈裟的老者迎面相撞。
戚屿脚步微顿，颔首道，“住持。”
老者眉毛雪白，已然垂至脸侧，他神情悲悯而平静。他看向原本戚屿原本正对的方向，声音中带着丝痛惜，“清德……也没救了吗？”
戚屿轻应一声，道，“他已被邪念侵蚀，我只能设下净化结界。”
他顿了一下，才接着道，“是我来晚了。”
老者摇了摇头，轻叹一声，“与你无关，终究是命运使然。”
他目光望着刚出一线晨曦的昏暗天边，眼神缥缈，不知所想。
戚屿心知住持有话要说，只是站定在原地，不曾言语。
几息之后，住持才开口道。
“浮屠塔与人间界浊气相连，此次异变虽已镇压，却治标不治本，如今只是寺内子弟长老出现被浊气侵蚀，若放任不管，蔓延出去怕是要酿成大祸。”
他转过头，深深看向白袍僧人，“清寂啊，恐怕需要你再出去处理一番了。”
戚屿点头应允，神情一如往常淡漠。
袈裟老者见他答应，又是沉默了片刻，似有犹豫。
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开口道，“小屿，长老院测算人间界异变方位在东南位，那里是凡人聚集之地，你务必小心。”
戚屿淡淡应了声。
知道住持的意思是让自己注意不要灵力失控伤及凡人。
按照往常，对话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
然而袈裟老者迟迟未离去。
戚屿察觉到他的迟疑，便也静静地站在一边。
残月未落，与晨曦交晖。
他在送走焰灵宫那人后，已将近寅时，又察觉到寺内邪气异动，索性封了清寂宫，前来处理。
自浮屠塔异变前后，几乎每晚都会发生这样的状况。
为了避免引起修士的恐慌，寺内仅有几人知晓此事。
住持便是其一，而戚屿则是处理这些异变的执行者。
净玄背手远望天边的一线曙光，缓缓开口道，“东南位附近有一处秘境名’幻灵涧’，传闻其中有盏仙级灵宝，净世琉璃灯，可作为阵眼压制浊气。”
“九霄灵墟开启在即，你若是寻得那净世琉璃灯，便不必再长期镇守寺内，也可去趁机去那处修行一番。”
净玄见戚屿仍是淡然点头，就知道他根本没把这事心上。
等白袍僧人的身影彻底远去，他才无奈的叹了口气，缓缓转动着手中的深色舍利子。
清冷晨风吹过，带走了老者似有似无的叹息。
师兄，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幻灵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