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cb】命运之轮》瘞鸦

8、第八章：塔罗会

　　燕尾服小丑趁机逃走，不过众人没有理会。
　　“做好准备，接下来的画面可能很恶心。”
　　海尔希半闭上眼睛说着。

　　最内侧仓库的大门突然崩裂，向着四面八方飞溅。
　　果然，紧跟着一条缠着破布的事物飞了出来，落在克莱恩面前不远。
　　那竟然是一条胳膊，血色的筋肉被咬得七零八落，白森森的骨头则不规则断开，往外支出。
　　啪！啪！啪
　　一样又一样事物飞了出来，先是血水溢出，瞳孔放大的眼珠，接着是被活活撕下来般的耳垂，之后是还在跳动的半边心脏，装满黄褐物体的肠子。
　　几个人冲仓库里开了机枪，但就像石子投入大海。
　　“仓库里是瑞尔比伯。”
　　海尔希的声音又变得空灵起来，似乎每次她在做预测的时候都是这样。
　　“他已经完全失控了……但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笔记还在他身上……”
　　海尔希的金瞳微微发亮，眉头微皱。

　　巨大的喘息越来越紧促，灰白的颜色填充满了“敞开”的大门。
　　乓乓两声，艾尔.哈森和博尔吉亚的子弹穿透了灰白，但依旧没能阻止那“颜色”往外涌动，也没有让对方留下伤口，溢出液体。
　　那“灰白”逐渐露出完整的轮廓。
　　这是一个超过两米的人形生物，手脚关节全部不自然地反向扭曲着，像是被人硬生生折断了一样。
　　根又一根的白森森断骨从它的皮肤下支出，整体的灰白表面充满沟壑，如同被剥掉了“外壳”的人类大脑。
　　这怪物浑身流淌着灰白的腐烂状黏稠液体，脑袋则相对正常，有深深的法令纹，有苍白的肌肤。
　　它嘴巴张合间，能看到一颗快要掉落的全瓷假牙，几根拉成了长丝的血色唾沫，以及变为了碎屑的肌肉骨骼。
　　正是瑞尔比伯……

　　邓恩沉声喊了一句，“洛络塔，它看起来是死灵，你尽快寻找到它的弱点。”
　　“好。”洛络塔没有多说，抬手按住了自己的双眼。
　　她的瞳孔转为灰白，接着无色，像是进入了灵性的世界和死灵的国度，从更高的层次俯视着敌人，寻觅着那非常重要的“节点”。
　　海尔希悄然开启灵视，帮助洛络塔寻找那怪物的弱点所在。
　　这时，艾尔.哈森和伦纳德同时吟唱了起来：
　　“啊，恐惧的危险，绯红的希冀。”
　　“起码一事是真：此生飞逝。”
　　“一事是真啊，其余皆谎。”
　　“花开一度后将与世长辞。”
　　……
　　让人安睡的力量弥漫而出，那扭曲的灰白色怪物迅速缓慢了下来，似乎也无法抗拒诗歌的魅力。

　　“尽量封闭听觉，小心！”
　　海尔希大喊一句，所有人都照做了，但那怪物传来的尖啸声却仍然快人一步。
　　所有人都脑袋一瓮，不同的身体部位纷纷流下了鲜血，但因为有所准备，所以都稳稳的站住了。

　　“找到了！”
　　洛络塔和海尔希同时开口。
　　“我需要你们至少……”
　　洛络塔话音未落，海尔希已经冲上前去，一眨眼就到了那怪物的裆下，手握匕首，狠狠捅了进去。
　　刺啦！海尔希小臂回伸，拖出了一节满是黄褐和血污的肠子。
　　在那肠子之中，隐约有一本古老陈旧的笔记。
　　“趴下！”
　　海尔希在抽出手的同时大喊着，随即用另一只手在空中拧了下手腕，手上的黑色手套似乎泛出了一阵光芒。

　　怪物比伯发出了有声的惨叫，身体霍然发亮，如在融化，迅速膨胀了起来。
　　轰！
　　巨响声中，远处的克莱恩没等被冲击波浪直接抛飞，重重摔落，就被海尔希一把抓住，电光火石间突然出现在了一二十米开外的地方。
　　他惊讶的看见怪物比伯变成了一块块恶心的、腐烂的血肉，看见邓恩和洛络塔落在十几米外，状似昏迷。
　　艾尔.哈森、博尔吉亚和伦纳德.米切尔也倒在了地上，或痛苦呻吟，或挣扎着想要站起未遂。
　　她刚刚是怎么一下子瞬移过来的……

　　可没等克莱恩继续想下去，他忽然发现距离自己两三米的地方有一件熟悉的事物。
　　那个铁黑色的箱子停止了翻滚，将布满裂缝的一面朝向了天空。
　　一条细细的、棕褐色的胳膊从那里伸了出来。
　　封印物……“2-049”……艹！
　　克莱恩心头一紧，立刻就要反向扑往几米之外，远离封印物“2-049”的作用范围。
　　刚才那阵爆炸竟然将铁黑色箱子抛到了他的附近！
　　就在这时，克莱恩的脑袋突地嗡了一下，思绪随之滞缓。
　　意识到什么的海尔希看向那铁盒，早有预料的伸出左手一拧，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海尔希瞳孔紧缩，随即也陷入了滞涩。
　　“糟糕……木马之手失效了……不能……完全依赖……非凡物品……艹……”

　　糟了！被木偶控制了！
　　队长他们要么正在昏迷……要么还未缓过来，连起身都办不到……根本来不及……唤醒我……
　　海尔希……也被……影响了……
　　不行……必须……自救！
　　克莱恩眼前所见，都变成了上辈子的慢镜头，全身各处关节和用于思考的大脑似乎灌入了越来越多的胶水。
　　他对成为真人版木偶没有丝毫兴趣，抓住还未被彻底控制的机会，竭力寻找着自救的办法。
　　打自己……肯定……不行……必须……外力……
　　外力……试一试……来不及耽搁，来不及多想，克莱恩用两三秒抓住了一个灵感，驱动“生锈”的膝关节，逆时针踏出一步。
　　与此同时，他没试图挣脱“扎”住自己喉咙的无形绳索，只在心里默念道：
　　“福生……玄黄……仙尊……”
　　他要借助那灰雾之上的神秘世界来唤醒自己，摆脱封印物“2—049”的同化！
　　嘎嘎嘎，克莱恩的膝盖和脚踝同时发出艰涩刺耳的声音，以缓慢而扭曲的姿态，又逆时针迈出了一步：
　　“福生……玄黄……天君……”
　　思绪越来越滞涩，克莱恩就像装了所有全家桶和所有安全卫士的电脑，一卡一卡地抬起左脚，迈向既定的位置：
　　“福生……玄……黄……上……帝……”
　　克莱恩脑海内的念头越来越僵化，越来越滞缓，仅凭本能意识走出了最后一步。
　　到了这个阶段，他知道自己已经近乎被彻底控制，即使艾尔.哈森及时起身，奔跑过来解救，估计也无法完成唤醒。
　　但强烈的求生欲望还是让他默念出了最后一句咒文：
　　“福……生……玄……黄…………天……………尊………………”
　　默念刚落，那混乱到极点疯狂到极点的嘶喊与呢喃霍然响起，一下冲散了克莱恩凝固的思绪，让它支离破碎，化为一个又一个不受控制的念头。
　　克莱恩的脑海变成了一锅煮开的沸粥，他浑浑噩噩地感受着“身体”变轻，灵性飘飞。

　　无边无垠的灰白雾气和远近不一的深红星辰又一次呈现于他的眼前，空旷，神秘，模糊，以及朦胧。
　　克莱恩纷乱的想法飞快沉淀，终于恢复了思考的能力，看见了那巍峨宏大的神殿。
　　“呼……还好有用。”他后怕地低语了一句。
　　根据之前的观察，他明白一旦深陷入封印物“2—049”的控制，那就基本等同于死亡，正常来说，没有药物没有办法可以解救。
　　幸运的是，他的“转运仪式”和灰雾之上的神秘世界不在正常范畴内！
　　海尔希也被控制了……不行，得把她也救下来，自己可只有这么一个老乡！
　　可她就知道灰雾了，就知道自己“愚者”的身份了……
　　但是……他还没吃到她做的饺子呢！
　　发现就发现吧，救人要紧，她马上就要完全木偶化了！
　　咬了咬牙关，克莱恩蔓延出灵性，伸向其中一颗深红星辰。
　　那颗星辰在微微膨胀收缩，克莱恩能看到若隐若现地模糊画面，确认她就是海尔希。

　　海尔希本想诵念女神的尊命，但灵性直觉强烈的告诉她，宿命安排她这时会被某人拯救，而且是必然的事情，是不容许打破的。
　　她遍慢慢等待，但也不忘记让自己的思维尽量保持活跃，以免过早被变成木偶。
　　果然，海尔希的眼前突然出现一阵涌动的深红将她吞没，而她身上随身携带的占卜用的小水晶球应声破碎。

　　海尔希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待在一片浓郁的灰雾之上，周身都是雄伟壮观地巨人王庭般的建筑。。
　　不远处的高背椅上，坐着一位被浓郁灰雾笼罩的身影。
　　但海尔希的灵性直觉一下就认出，那正是克莱恩·莫雷蒂。
　　而从他身上，海尔希感受到了目前为止她见过的最紧密的命运的缠绕——克莱恩与这片神秘的灰雾空间。
　　原来这就是那个，克莱恩上次与她隐瞒的秘密啊。

　　果然成功了！看来海尔希也是和这篇灰雾有一定联系，属于这些深红星辰里的一颗，我才能成功召唤她，不然，谁也没办法救她了。

　　“克莱恩，谢谢。”
　　克莱恩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海尔希会这么快认出他。
　　可想到海尔希怪物一般的识别宿命的眼睛，他也就觉得不奇怪了。
　　“没事。如果不救你，我就再也吃不到你所的饭了。”
　　克莱恩没有逃避，而是承认了这个事实，并且故作轻松地打趣着。
　　“好吧，重新认识一下，我是‘愚者’先生，这篇灰雾的主宰。我通过转运仪式的中文咒文可以来到这片灰雾，并且主宰这个神秘的地方。在我第一次上来的时候，不小心触碰了两颗深红的星辰，将两位先生女士像你一样拉入了这片神秘空间。于是我们组成了‘塔罗会’，以我为首领，每周一下午三点聚会，交换一些情报、隐秘知识和非凡材料等等。”
　　“我们用塔罗牌做代号。你要不要也加入？你知道的事情很多，对于相对来说见识非凡知识太少的贵族小姐‘正义’，可以用这些知识换取很多有价值的东西，比如魔药配方，非凡材料。”
　　“我又怪物序列的所有配方，我老师给我的。不过魔药材料我确实需要更广的人脉来交换。”
　　克莱恩嘴角微抽。
　　可恨！居然有全序列的魔药配方！！！！！！！
　　海尔希没有理会他的愤懑，“我可以加入。”
　　克莱恩在海尔希面前具现出20张塔罗牌主牌，除去了“倒吊人”和“正义”。

　　海尔希屏气凝神，抽出一张牌。
　　缓缓翻开，上面似乎正在旋转的轮盘和诸多神秘符号映入了她的眼帘。
　　“命运之轮”。
　　克莱恩微不可见点头，勾了勾嘴角。
　　“欢迎你，‘命运之轮’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