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cb】命运之轮》瘞鸦

3、第三章：“机器”

　　『很好。』
　　『你迈出了勇敢的第一步。』
　　空灵幽邃的女声在海尔希脑海中响起，伴随着的还有阵阵杂乱的呓语，刚刚成为非凡者的她有些承受不住，身上冒出了点点透明的磷片，瞳孔底部染上了一丝血红。
　　『哦，对，你刚刚晋升。我想，我不应该给你那么大的威压。』
　　话音刚落，海尔希耳边杂乱的呓语消失，只有那道女声在静静回荡。
　　可她身上的磷片和眼底的血红并没有消失。
　　『不用担心。』
　　海尔希右耳耳环上的咬尾蛇发出淡淡的白光，飞出一条缠绕的银蛇，将她环住。
　　她感觉到了时间的倒流，感觉到自己身体的状态回到了几分钟之前未失控的样子。
　　这就是老师说过的，“怪物”途径的天使所拥有的“重启”能力么……
　　真是强大啊……无视时间的规则……
　　『你召唤我有何事？』
　　海尔希沉稳开口，“我想知道，您把我拉入这个世界是为了什么。”
　　『以后你自然会知道。』
　　海尔希没有太失望，因为作为神灵，能仔仔细细回答每个问题，才是有问题。
　　“如果我以后想要请教您，抑或需要您的启示与指引，我还是要像现在这样布置仪式么？”
　　『不用。直接诵念我的名，我就可以知道。』
　　“谨遵您的指引。”
　　“请问……有没有其他的穿越者？”海尔希斟酌着开口。
　　『有。』
　　“那可以请您指点，为什么他们也会穿越么？”
　　空气宁静了几秒。
　　『一个，蓄谋已久的计划。』
　　祂的声音很慢很慢，似乎夹杂着很复杂的情绪。
　　『现在你不需要知道。』
　　祂的声音立马重新变得威严而幽邃，似乎刚刚的异常只是海尔希的错觉一般。
　　“是。”
　　海尔希立马低头致意。
　　『既然你召唤了我，那我就给予你一些指引吧。』
　　“谨听您的教诲。”
　　『魔药的核心在于其名称，是防止失控，快速晋升的钥匙。』
　　『学会接纳魔药，利用魔药，让魔药与自己更加契合，真正成为自己的一部分，而不是仅仅将它当成你的工具，会对你的晋升和稳定有很大帮助。』
　　海尔希眉头微皱，随即有所明悟的点头，诚恳开口：
　　“感谢您的指引与教诲！赞美您的威能！”
　　『小事。』
　　『今天就到这里了，以后有事，直接诵念我的名。』
　　“遵从您的意志。”

　　阴冷的风和飘散的幽绿色雾气消失，摇曳的烛火变会红色，一切又重归宁静。
　　深吸一口气，海尔希收拾好祭台，接触了灵性之墙，愣愣地回想着刚刚的经历，好像一场梦境。
　　良久，海尔希带着残留的些许震惊，缓缓开口，在胸口画了一条咬尾蛇。
　　“赞美女神。”

　　与“怪物”魔药的契合并不是很困难。
　　海尔希反复感受着体内魔药带给自己的能力，并试图在生活中运用他们，多听那些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多看那些别人看不到的事情，多窥探那些模糊的未来，在这些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中分辨，找到对自己有用的信息，合理的利用他们，使他们和自己共生，并真正成为一个“怪物”，异于常人的“怪物”，不合群的“怪物”，能力诡异超群的“怪物”，别人口中惧怕的“怪物”。

　　海尔希感受着一次次身心灵的净化与轻巧，终于在某个时刻感受到体内什么东西的破碎感，感受到有什么事物在和自己真正融合。
　　她就地盘坐下，开始冥想，感受着力量的融合。
　　再次睁开眼，金黄色的眸子散发着深遂的光芒。
　　海尔希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已经完全和“怪物”魔药融合了。
　　这是服食完“怪物”魔药的两个月后。

　　“老师，我觉得我可以晋升“机器”了。”
　　海尔希找到瑞乔德，不紧不慢地开口。
　　瑞乔德没有太过惊讶，只是轻叹一口气，“你认为可以了？”
　　“是的，老师，我有很大的把握。”
　　“好吧，孩子。你的命运不同与常人，也许，你的确是被选中的那个人，拥有非凡的天赋。我相信你，不过你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海尔希郑重点头，“我会的。”

　　瑞乔德引她进入配置室，取出“机器”的魔药配方，放在桌子上，示意她自己配置。
　　过了一刻钟，坩锅里出现了泛着多种金属光泽的浓稠的、固体一般的魔药，里面似乎有齿轮在踏踏踏地转动着。
　　海尔希将它转移到瓶子里，轻轻放在桌子上。
　　“灵性告诉我，这瓶魔药没有问题。”
　　海尔希和瑞乔德同时开口，点了点头。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透明的玻璃杯，一口气咽了下去。

　　全身的细胞都张了开来，争先恐后地吸收着魔药。
　　这些细胞被打破，再与魔药融合，重新组建自己。
　　海尔希感觉全身炸裂沸腾了一般，体内不断经历着破碎与重组。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机器人，正在被拆开外壳，精细的修改每个零件。
　　慢慢的，那种感觉逐渐消失，魔药又钻到了脑子的位置，肆意的篡改着大脑的机能。
　　刹那间，海尔希似乎感觉自己眼前不再是普通的桌椅板凳，而是自动冒出了自己和他们的精确距离数值，不受控制地开始计算他们的重力势能、机械能、动能、静摩擦等等物理量。
　　海尔希这次没有听到那些呓语，但那道空灵幽邃地声音依旧传入耳畔。
　　【很好。】
　　【没有让我失望。】
　　【继续向前走吧，跟着命运的步伐。】
　　感受着灵体的位置，海尔希再一次钻回坐在地上的自己体内，收敛住灵性，开始冥想。
　　周围涌动的空气平稳下来，海尔希慢慢睁开了双眼。
　　她是一名序列8了，她成为机器了。

　　瑞乔德轻叹一口气。
　　“命运还告诉我，从那日起，你就不适宜留在我身边了。”
　　“接下来的命运，需要你自己去闯荡。”

　　海尔希愣了几秒。
　　虽然只和这位老先生一起生活了四个月，但那份真真切切的关爱和恩情，海尔希记得还是很深刻的。
　　穿越过来的这段时间，海尔希很想老爸，想他房间里摆满的油画、雕塑和书籍，想从他留声机里传出来的、在他房间墙壁上不断反射着的音乐，想他满是胡茬的英俊脸庞，想他颇有忧郁和浪漫气质的中短发，想他吃自己做的饭时候才露出的笑容，想他时不时给自己的一个温暖的却有点扎脸的拥抱。
　　瑞乔德先生虽然比不上老爸，但是也很好的充当了教师和监护人的角色，让自己对这个世界适应了不少。

　　“老师……”
　　“不必挽留。你可以在这里继续呆一个下午，晚些再离开，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或者是陪我再聊聊天。”
　　瑞乔德轻轻地咳嗽了两声，“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沉默了一个下午，海尔希最后一次给瑞乔德做了晚饭，在他慈祥的注视中，带着行李走出了教堂。

　　红黄蓝三色交叠的明艳教堂下，头发斑白、体态略有佝偻的老人静静立于门口，微笑着目送着她。

　　海尔希知道，自己要踏上新的旅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