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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他的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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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死他!打死他!他就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一堆大约八、九岁的孩子在围着一个瘦弱的,稚嫩的孩子,有人拿小石头砸他,有人拿水枪滋他,有人朝他做鬼脸、吐口水……
那个瘦弱的孩子,坐在地上抱着他的头,虽然眼泪汪汪地却生得一双很好看的眼睛,这原本是温柔好看的眼眸,此时正恶狠狠地瞪着这群围着他的同龄人们。
“滚开!你们全都滚开啊!”他忍无可忍了,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们。他站了起来不停地发了疯似的想要推开这些小朋友,他吼叫了起来,但终是寡不敌众。
没有一个人帮他,全部都在不停地笑他,就像在看马戏团表演一样。
懵懂无知的小孩最能在一些人和事上找乐趣,说出的话也最伤人。
…………
一处隐秘的角落,一条清澈的小河缓缓地流着,呆呆地没有一丝波澜,也照映出岸上那个同样发着呆的可怜惜惜的小男孩。
他望着水中有些许狼狈的自己,终是忍不住哭了起来,以前伪装起来的坚强——这座高墙终是在一瞬间被如洪水猛兽般的回忆冲破开来,泪水根本就止不住地滴在草地上,晶莹剔透在阳光的照耀下甚是好看。
他想他的爸爸,他的妈妈,他在心里无声地喊着可是,可是他们现在在哪?小江旭很想他们。
时间回到一年前。
——
他的父母本是一名缉毒警察,可是他们在出使一次任务行动中,被歹人出卖,最终被毒犯抓到后开枪打死了,那时他们还未满35岁,他们的孩子也就六岁啊!
就这样,本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破碎了,很彻底,很绝望……
他也就成为了孤儿……无依无靠,一时不知何去何从,就像一个孤零零的游魂飘荡在这不属于他的世界,无人问津。
人最害怕的就是有人给了你巨大的希望,结果到头来却是一盆冰冷的水从头到尾地把你淋了个遍,把你淋清醒了,你的心也就凉透了。
江旭成为了孤儿后被舅妈家领养了去,小江旭满怀感激地跟他们走了,单纯懵懂的他本以为是新的开始,可他根本就料想不到接下来迎接他的是怎么样的生活。
是无尽的谩骂与折磨!
“你表哥死了你凭什么还活着!还活得好好的!”
“我……我……”小江旭强忍着泪水。
“我爸爸妈妈是好人!”
“啪——”舅妈狠毒地扇了江旭一巴掌。
江旭倒在地上,血从头上流了下来,在江旭白皙细腻的脸上显得很突兀吓人。
他本来是想哭的,但这时他却一点也哭不出来了,他呆呆地睁着眼睛,一动不动,任由舅妈骂着……
连着几天都没有饱饭吃,又流了很多血,他晕倒在了冰冷肮脏的地面上,无人问津…
再次醒来时已是晚上,“嘶!咳咳!咳!……”
小江旭从冰冷的地面上艰难地爬了起来,这是一间杂物房,门被反锁了,伸手不见五指,好像还有一些毛茸茸的东西是不是从他的脚边滑过,发出奇怪的声音。他吓得一激灵撞到了很多东西,砸在他的身上直痛得他眼冒金星,直吸冷气,流下了一些生理泪水。
……
孩童总是天生怕黑的,他们渴望的是光明。
此时的江旭也一样,他胡乱地抹了把脸,摸着黑爬到了反锁了的门口,那里有一丝十分微弱的光,可以说是微不足道,但此时身处黑暗的人却十分敏感,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命地想要抓住它。
一丝,就一丝,足矣……
他知道,门的外面灯火通明,而他的世界却是漆黑的一片。
多么鲜明的对比啊!
外面传来一些急促凌乱的声音,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离得近了才发现是舅妈那尖锐刺耳的骂骂咧咧的声音走来了,跟着来的还有一个人。
“凭什么要我们帮他们养儿子!我们的健儿你忘了是怎么死的吗!?”声音进呼颠狂。
另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似在痛恨也像是在劝慰,“我怎么忘得了!健儿的死我也很难过不是吗?但你看他干的是什么工作?那是他……他——罪有应得!”
紧接着又是“啪”地一声。“贩毒怎么了!又不是他吸,那也是我们的儿子啊!那些人想吸他就卖,只不过是一场生意罢了!”
声音已经有点破音嘶哑了,她便哭便大声骂道:“我的儿呀!”
“那对狗夫妇干什么不好非得去当什么破警察!搞得我们的健儿被活活打死!”
对方终于忍无可忍了,但也哭了出来,他怒吼道:“住口!你瞧瞧你说的都是什么话!还有良心吗?!难道你忘了他们是怎么死的吗?”
“咣当”传来花瓶破碎的声音,江旭被吓得身体一颤,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他们死了就死了!为什么要拉上我的健儿!我巴不得他们的儿子也死掉,这么娘炮,以后肯定没有什么出息,小白脸样看着就心烦!”陈兰恋狠狠地骂着,“我恨不得现在就插死他!啊——啊啊——”
似乎还不解气,又打了曾醒松一顿,成功地惹怒了曾醒松,
“你个疯婆子疯够了没有!疯够了快点把人放出来!打算让他死在里面吗?”
“我就不放!让他自己在里面自生自灭吧!哼!”说完脚步声便远离了,曾醒松气急败坏但也无可奈何,因为他也不知道钥匙放在哪里,也只能让他自求多福了。
待外面安静了下来,那一丝微弱的光也没有了,彻底消失了……
……
两行冰冷的泪水流了下来,拍打在地上。
一滴、两滴、三滴……
哒……哒……哒
寂静的房间里没有一丝的哭声,只有滴水声,听得特别清楚。
……
尽管是这样的生活,他也还是熬了下来,在这个“家”里若有似无地活到,直到高一……
他不明白是什么东西支撑着他,但他知道,他已经麻木了这样的生活,他时时刻刻都想要逃离,可是,又有谁肯收留他呢?
他不知道,也不敢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