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陆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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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的每一步都必须深思熟虑，否则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一步错，步步错啊！”
——陆凌
“I've been keeping secrets . Love you still.”车里循环着很久以前的歌，似乎车主不想管它。其实也不是不想管，只是祁湛他懒得管罢了。
可能是昨天临安刚下完雨的缘故，今天的天格外的晴。
街上的人们都匆匆地前往自己此行的目的地，祁湛也是。
祁湛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窗户上，整只手都伸到窗外。看着眼前的马路，脑子里没来由地想起淮时老人家说的话：“开车的时候别把手搭在窗户上，迟早有一天把你的手给你绞断！”
他一直觉得他叔说的这句话有点问题。——开车的时候不让搭，不开车的时候就让？
也许他是真的怕我的手折了吧。他这么想着。
祁湛不再去想这个问题，而是看向窗外。
街边的包子铺刚蒸出来今天的第一屉包子，散发出来的热气飘向空中。
“望淮路，这应该是临安人最多的路段了吧。”他转过头自言自语道。
道路上方的交通灯变绿，车流缓缓移动。
车子又往前开了一段路，已经可以看到市局了。
祁湛看了一眼表，八点零九。
从家到市局，这么久？
自从祁湛在市局上班以来，一直是六点起床，然后就开始做他那好几年都不换一次的事情——洗漱、做饭、吃饭、更衣、换鞋、出门、去地库、开车、上班。他做这些事可谓是一气呵成，今夕何夕都不知道。但今天他在开车的时候破天荒地看了一次表，七点整。
祁湛把车停到停车场，推开市公安局的大门。
市局刑侦队。
“早上好啊，祁大队长！”
“早。”
“祁队早上好！”
“早。”
祁湛一进门，他的那些“温柔体贴的小棉袄”们就凑上来向他“嘘寒问暖”。
祁湛一一回应后才走进办公室。
准确来讲，应该是“才能走进办公室”
毕竟他队里那群人一个个都像小孩似的，要是不搭理他们，他们能缠你一天。
祁湛走到他的办公室门口，反手关上门。
“咔”门锁发出很轻的一声。
一抬头，刚在门外调整好的面部表情瞬间消失。
说实话，祁湛并不喜欢话多的人，因为它觉得话多的人都很烦。比如陆渊、比如他刑侦队里的每一个人。所以他每天都冷着脸。
当然，这些人就算是话不多，祁湛也不会去主动和他们说话，冷着的脸还是冷着的，不会有缓和。这个就和他自身原因有关了。
“早上好啊，亲爱的祁大队长，您今天来得可真‘早’啊。”陆渊坐在祁湛的办公桌上，手上还拿了一根油笔在转。说到“早”的时候还特意重读了一下，也不知道讽刺谁呢。
至于陆渊手里拿的那支笔……当然是从祁湛办公桌上的笔筒里拿的。
祁湛看了一眼表。
八点二十九，确实有点“早”，离上班只剩一分钟。
他从上班开始就没来这么晚过，更别提差点迟到。
祁湛：“……”
祁湛难得吃瘪，抬起头与陆渊对峙。
“别这么看我，祁大队长，这是张局给你的东西。”陆渊对祁湛笑了一下，把手里的文件递给祁湛。
既然陆渊这么说，祁湛只能从他手中接过文件。五分钟后，长达十多篇的决策文件就被他扔进了抽屉里。更何况文件上的字足以让密集恐惧症患者当场“去世”。
陆渊站在他旁边怀疑地看着他道：“你真的看完了吗？”
回答他的是祁大队长一脸的“你在说什么废话？”的表情。
陆渊扑哧一下。
祁湛脸上的表情能冻死人。
“湛哥！又有案子了！”谢晟打开他的专属“扩音器”推开祁湛办公室的门，在门缝里一字一顿地说，脸上满是幽怨。
谢晟透过门缝扫视了一圈，眼睛瞄到了一个人，瞬间窜进了他们湛哥办公室。
谢晟没想到他们陆哥有一天竟然能“亲临”他们湛哥办公室，毕竟他们真的有点“八字不合”。一时脑子短路，就这么站在他们面前，死盯着陆渊，就像他脸上有新出的手办似的。
祁湛无语：陆渊又不是没见过，至于这样看着他吗？
到了最后还是祁湛出言提醒：“说正事。”
谢晟看着陆渊都要看入迷了，而被看的人也带着笑意看着他。挨了祁湛这一下，才想起来他是来干什么的，赶紧移开视线：“报警人说在富水路那片废弃钢厂附近经常有人活动的痕迹，和时不时的惨叫声。秦齐他们已经带着人过去了。唉，湛哥你说这几天明明都是黄道吉日啊，怎么就有案子了啊？”
“你行了啊，是不忘了自己是个唯物主义者了？况且这还没盖棺定论呢，说不定只是报案人幻听呢？行了，要出外勤了，我们祁大队长出发吧。”陆渊从谢晟说到祁湛，最后推着祁湛走了，没有一点作为下属的自觉。
富水路离市局很远，祁湛去的时候就用了一个多小时。更何况路上还堵车，不过也算正常，临安市经常堵车。
不过这倒是祁湛没想到的，毕竟之前这条道堵车没有这么严重。
到了地方后，警戒线外围了一群闲人，那些人议论纷纷，还拿出手机拍照。
钢厂灰色的墙壁、
通常一个案子在没结案和曝光的时候，是不可以泄露案情细节的。
但现在这个样子……不泄露是不可能了。
“怎么回事？”祁湛看着这情形，问谢晟。
“祁队，是小的无能，小的现在就去问！”谢晟自知理亏，说完就逃命似的跑了，毕竟他们湛哥是真的会火冒三丈的。
不一会，谢晟和其他警员拿着大喇叭开始全区播报：“大家往后退一退，请不要妨碍警方工作啊！该回去的就回去吧，刚才拿手机拍照的自觉点，把图片都删了啊！”
喊是喊了，但有的听，有的不听，人性亦是如此。
陆渊拍了下祁湛的肩，附在他耳边，指着前方一个女孩轻声说：“祁大队长，你看。”
祁湛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个女孩拿着手机，对着警戒线内一直在拍照。
祁湛其实不太理解——警戒线里就一片空地一栋楼，楼外、空地上什么都没有，你们到底在拍什么？
虽然这么想，但出于工作原因，他还是走到那个女孩的身后，把她的手机拿过来，删了照片。他做这一切的时候，陆渊就在他身侧。
女孩有些愤怒，转过头冲祁湛和陆渊骂：“操，你们他妈谁啊！”骂完才发现他们身上的警服。
“这位女士看着不大，素质还真‘不错’啊。对不起，我是临安市公安局刑侦副支队长。抢你手机这位是我们市局刑侦支队长。”陆渊被莫名其妙的唾沫星子喷了一脸，耐着性子解释道。接着他又一字一顿地说：“请不要妨碍警方工作，谢谢。”在“妨碍”二字上还特意强调了一下。
“走了。”祁湛把手机还给那个女孩，不自在地摸了摸耳朵，落下一句话，独自向案发现场走去。
陆渊看着他们祁大队长走远的背影，不知怎的，突然笑了一声，也向案发现场走去了，只留下怔在原地看着他们远去的那个女孩。
祁湛走进刚才警戒线外那群人正在拍的楼中，穿过警戒线，向躺在地板上的尸体看去。
半晌，又向站在尸体旁的那人看过去，那人马上站起来，规规矩矩地叫了一声：“祁队。”
祁湛向案发现场抬了下头，也不寒暄：“怎么回事？”
“尸体多处重伤、抓伤，还有一两个大小不等的钝器击打伤。自残得这么狠啊。”那人道。
“自残？”祁湛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点，问道。
“不是，我是的直觉告诉我他是自残……”那人讪笑道。
祁湛：“……这就是N人吗？”
就这个看着一个现在就躺在案发现场的“证据”“瞎猜”的人，名叫朱余，人称“事多的肥猪”，因为他真的很胖。是法医部的部长，和祁湛关系貌似很好，经常到刑侦部吐槽法医部人荒。
祁湛冲着那人无奈道：“你这毛病得改。”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叫朱余改掉办案先“听自己的直觉”的毛病，他又不是法医部的，况且朱余还是法医部的部长。
他突然感觉他管的闲事好像有点多，耳边却传来朱余的声音。
“哦，好好好，祁队我下次一定接着听直觉的。呃不是，我一定改。额，那个，祁队啊，我出去找谢晟有点事，让这个小孩和你说！”朱余听祁湛数落完，把一个发蒙的实习生推过来，边说边捂着口鼻跑了。
“闲的。”祁湛嘟囔道“我不来就没事。我一刑警我还没这样呢。”
砰！
楼外的人被迎面而来的“肥猪”结结实实地撞了一下，此人正是陆渊。按照他那性格，如果他没看清来人，今天朱余可能就离不开这了。
“嘶！我操，朱余你跑这么快干什么？赶着投胎啊！”陆渊被撞得不轻，说话都开始不过脑子了，脏话出来了都不知道。
“陆哥，你怎么在这？”朱余“嗷”了一嗓子。
“怎么，允许你祁队在这，就不允许我在这？”说完，他不给朱余回答的时间，问道，“哎，祁大队长人呢？”
“啊，祁队在里面呢。”回答完，朱余不捂口鼻，捂着脑袋跑了。
“这小子。”陆渊莫名被朱余滑稽的动作和表情戳中了笑点，笑了一会，转身向楼里走去。
进门之前，他顿了一下。
陆渊不是很愿意去案发现场，也不怎么能闻到血味。
他不是晕血，只是怕而已。怕再次见到他梦里的那些场景，怕再次看着一个人在他的怀里停止呼吸。
曾经有人劝他去看过心理医生，告诉他只是梦而已，不用害怕。
但，他在梦里的一切都特别真实，真实得不像一场梦。
幸好，这次他闻到的并不是什么血味，但也不是很好闻。
“哎，我去！这什么味？”陆渊发出怨妇似的抱怨，不仅这样，还要拉着祁湛一起闻“祁大队长，你闻闻。”
“闻不到。”
“我都要熏死了，你跟我说你闻不到？”陆渊不可置信道。
“确实闻不到。”
“你！”
“不是说死不过三个、不涉及毒品、不涉及走私、案情不恶劣上不了市局吗？那这种案子应该是分局的案子啊，怎么送到市局来了？”陆渊说不过他，终于败下阵来。
“不知道。”祁湛正在看现场有没有什么秦齐他们落下的线索，随口应了句。
“现场秦齐他们应该都找过了，应该没什么东西。”陆渊捏着鼻子说。
“线索只查一遍？”祁湛站起身来转头问道。那语气，活像“兴师问罪”。
陆渊：“……”
陆渊可能是想狡辩一下，很不自在地补了一句：“都是队里的人查线索，我一般负责侦破，不找这些东西。”
祁湛满脸的“你看我信吗”。
陆渊：“……”
祁湛：“……”
这可能就是“脉脉不得语。”最好的表现吧。
“你赢了。”陆渊举起双手“我投降。”
“祁大队长，我们商量个事。”陆渊又道。
“说。”祁湛彻底转过身来，正对着陆渊。
男人的眼睛里依旧闪着光，阳光洒落在他身上，一如当年。
他说：“祁大队长，我们要不考虑一下关系转化一下？”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陆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