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梨花》朱雀桥边野草花

17、帅气的焗长

　　机会很快就来了，心灵手巧，能写会算的弟弟，引起了十里八乡的谭焗长的注意。
　　焗长是什么官？比局长怎么样？好多人看到这里面有一个局字，都会不自觉的和局长做个比较。其实，要说起焗长的来历，古代还真跟官员有关。自从人类学会用火之后，就有了专门管理火源和怎么用火的官员叫火正。火正后来朝着两个方向分化，一个朝着行政管理方面发展，另一个方向则成了大厨的前身。焗长，在山东就变成了对农村红白喜事上厨师的称呼。反正在山东的乡间，谁家有个红白喜事，一般都在自己家待客，待客自然少不了焗长。从写菜单买材料，到菜肴出锅的速度，宴席的成功与否，都跟焗长有着莫大的关系。所以，山地区的婚庆典礼中就有一项叫做撺厨，这已经不是什么潜规则，而是一套必不可少的流程。在开饭前，主家一般会拿着预备好的烟和酒，进厨房送给大厨，一来表达谢意，二来希望厨师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好吃的菜肴。从写菜单买材料，到菜肴出锅的速度，宴席的成功与否，都跟焗长有着莫大的关系。能够被称得上焗长老师傅的一般都是四邻八乡有威望的大厨，他不但要能把饭菜做好吃，还得能够调控局面，把宴席中出现的意外情况给处理好。山东地区，人人皆好客，遇见个红白喜事，少则十几二十桌，多则五六十桌，上客情况很难提前把握。这就对焗长的烹饪效率有很大考验。经验丰富的焗长，懂得看人下菜，不差分毫，既能照顾到宾客，又能帮东家节约食材，反之，对东家来说，则是“贻害无穷”。祸害粮食，浪费食材，本是一项替东家分忧的活计，最终成了忧心，下次谁还会请你。一个手艺好的焗长，是会给东家的宴席增添形象分的。就像村里人说的，焗长做菜好不好吃，看看桌上的剩菜就知道了，味道好吃的菜，咱吃饱了还想着再夹几筷子，饭菜味道差的酒席，往往都是剩一大半，这并不是东家大方，准备的饭菜充足，而是味道太差，让人没有继续吃的动力。
　　谭师傅的功力，那是通过时间检验出来的，他最大一个特点，就是能根据东家的家庭状况配菜，经济条件好的，他也能给你弄出一些花式，让东家花的钱能在酒席上突显出来。经济条件普通的或者比较差的，他能在省钱为主的基础上，做出来的饭菜不至于丢东家的人，照样让前来吃饭的亲朋吃得大呼过瘾。这就是一个焗长最大的特点和最让人尊敬的地方，有些话不用说出来，在别人的眼里，都像明镜儿似的，所以，谭师傅的名声越传越远，找他做菜的人自然也排满了日程。提到他的手艺，谭师傅呵呵笑道：“哪里有什么手艺哟，无论给谁家做菜，只要踏踏实实给人家做好就行了，就这么简单，至于大家都喜欢吃我做的菜，感谢大家对我的抬爱。”
　　谭焗长心疼这个要养两个娃娃的年轻人，同时也跟长树说：“做我们这行，又脏又累，手艺不行的话，干一次不好别人唾沫就淹坏你。要吃的苦，受得了罪。你想想你可愿意。”
　　“我愿意，谭焗长，我不怕吃苦 我只想弟弟妹妹别再吃苦了。”长树坚定的回答。从此以后寒冬酷暑，跟着谭焗长开始了十里八村的烧火做饭师傅的后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