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寡夫还有两幅面孔》9031

10、别的手段

　　应巫楚找了阴暗小狗一下午，他精心准备的数据库面对这种情况根本发挥不出来作用，他只能让人带着紫光仪一点点人力寻找阴暗小狗的痕迹。

　　然而不管怎么找，阴暗小狗的痕迹都跟数据库探查的情况一样，它诡异地消失在小区门口，之后再也找不到它的踪影。

　　应巫楚刚开始抱有侥幸，他甚至觉得阴暗小狗可能恢复了一部分记忆，所以才会消失在他们常去的侧门。

　　但当应巫楚顺着记忆的路线寻找过去的时候，他并没有看到那个鬼鬼祟祟躲在暗地里用触手偷袭他的小坏狗。

　　应巫楚也问过主治医生，对方回复他阴暗小狗属于标准的阴影类人外，没有丝毫变异的可能性，因此除了藏在影子里，不可能有其他消失的情况。

　　应巫楚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他偶遇了回家的禹奕，没什么心情跟对方周旋，也没心思遮掩什么。

　　出楼道口的一瞬间，应巫楚甚至有个冲动，他想要叫住禹奕，质问对方到底从哪里拿到的铃铛项圈。

　　最终理智还是阻止了他。

　　应巫楚早就让人去搜查禹氏集团的情况，一旦发现周围有阴影类人外的痕迹就立刻通知他。

　　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应巫楚还不能跟禹奕翻脸。

　　黄昏已过，夕阳落下，红橙色的彩霞转瞬消失，清冷的月光撒在应巫楚身上。

　　他喘着气，不知道是因为连续运动还是因为内心的恐慌。

　　应巫楚是害怕的。

　　他真的怕阴暗小狗再一次从他眼前消失。

　　半年的时间并不长，但半年没有希望的找寻却是让人绝望的。

　　应巫楚的心脏收缩跳动，拽着他的胸口，他感觉自己的呼吸被勒住了，他大口大口喘着气，脸色更加苍白了。

　　终于，应巫楚发觉了手机上的数据更新。

　　他的手机暂时连接着数据库，不过手机支撑不了数据库的运算，只能接收传送来的结果。

　　结果显示，阴暗小狗回到了他们的家。

　　应巫楚想也不想地转身回家。

　　他一路跑回来，打开门一看，他心心念念的小狗蹲在沙发上，看起来一切正常。

　　“应一？！”

　　应巫楚的声音伴随着他沉重的呼吸声传出胸腔。

　　“阿楚先生，你回来了，你的脸色好难看呀，发生什么事了吗？”

　　阴暗小狗看似欢快地跑向应巫楚，可他注意到阴暗小狗眼底的勉强。

　　“你去哪了？”

　　应巫楚平复呼吸，尽可能冷静地问道。

　　阴暗小狗犹豫了，它想了想，最终还是诚实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阿楚先生，我失去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记忆，我只记得我睡了一觉，醒来就在……就这样了。”

　　它下意识隐瞒了自己在邻居家醒来的事实，毕竟按照人类的法律，它这种行为算是私闯民宅。

　　它不想让应巫楚知道自己做了这种事情。

　　应巫楚呼吸顿了一下，他弯下腰，动作可以称得上急切地检查这阴暗小狗背部的触手。

　　从外观上来看，阴暗小狗并没有受伤，甚至触手的成长情况反而更好了，第四根触手都已经长出了芽尖。

　　应巫楚给主治医生打了电话：“我带应一去找你一趟。”

　　主治医生：“啊？”

　　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吧？

　　他刚想拒绝，就听到应巫楚那边略带冰冷的声音：“黎榛，我在九里街那套房里等你。”

　　说完就挂了电话。

　　黎主治医生：“……”

　　得，听应巫楚应先生这语气，恐怕是他的亲亲小狗出了什么事。

　　黎榛只好叹口气，老老实实开车去九里街。

　　这边的应巫楚沉默的带着阴暗小狗上了车，他们没让司机开车来，而是打了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是个好谈的人，应巫楚还没上车，他就开始自然熟地跟应巫楚聊上了。

　　“帅哥去哪儿？”

　　“九里街。”

　　“好嘞，这是你带的朋友还是宠物？宠物的话是不能上车的，我这车带不了宠物。”

　　出租车大叔语气乐呵呵地说着，但看向阴暗小狗的眼神却带着几分迟疑和纠结，明显不太想要阴暗小狗上车。

　　他丝毫没意识到应巫楚的眼神沉了下来，周围的氛围也像凝固了一般。

　　“安静。”

　　应巫楚冷淡开口，明明听不出什么语气变化，却让司机大叔后背一冷，不自觉后退了一步，让出了位置。

　　应巫楚越过司机，将阴暗小狗放到旁边的座椅上，还伸手替他带好了安全带。

　　阴暗小狗也乖巧地将三根触手依次缠住安全带，固定自己的身形

　　两人这套动作一做，就算再没眼色也看出阴暗小狗不是什么宠物了。

　　出租车大叔装作不在意地耸耸肩，只要不是宠物就行，他不想载阴影类的宠物，那些鬼东西邪门的很。

　　阴暗小狗歪着头看向一旁的应巫楚，它感觉得到阿楚先生在生气，并且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怒气。

　　阴暗小狗不太能理解，它想问阿楚先生生气的原因，但一想到它刚才看到的日记，它心底还是有些顾虑。

　　毕竟它现在得到的一切，都只是因为阿楚先生的前夫，它哪里有立场去问阿楚先生为什么生气呢？

　　它应该装乖巧，装傻装没看到，这才是一个合格的替身应该做的。

　　“阿楚先生为什么生气呢？”

　　但阴暗小狗还是问出来了。

　　它的舌尖抵着后槽牙，最内层的牙齿细小而锋利，舌尖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牙齿的尖锐。

　　就像阴暗小狗怎么也遮盖不了的攻击性。

　　应巫楚看了阴暗小狗一眼，没有回复它。

　　出租车内又安静下来，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司机大叔倒是中途插了两句话，可惜没一个人搭理他，他悻悻地摸了摸鼻子，闭上了嘴。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来到应巫楚的另一个住所。

　　黎榛已经在里面等着他俩了。

　　实际上这个住所是应巫楚当初用来当私人诊所的地方，只有阴暗小狗生病才会来这里，平常时候基本不会过来。

　　应巫楚把钥匙也给了黎榛一份，方便他能随时赶到。

　　黎榛已经提前换好了白大褂，他很有职业操守地问道：“应先生，患者有什么异常表现吗？”

　　这是他的习惯，只要穿上白大褂就会自动进入工作状态。

　　应巫楚三言两语讲述了阴暗小狗记忆紊乱症的表现。

　　黎榛点点头，带着阴暗小狗去检查。

　　“等等，顺便看看现在的它适不适合人工催熟。”

　　应巫楚叫住黎榛。

　　黎榛意外地看了一眼应巫楚，接着点头：“好。”

　　检查过程并不繁琐，主要是检查阴暗小狗的基因组成，看看它有没有变异的倾向。

　　然后再简单地查一下它的身体状况就行，至于大脑就没办法了。

　　人外记忆紊乱症的触发条件很多，并且没有什么规律，唯一一条规律就是不要让患者“故地重游”，这会加大对患者大脑的刺激。

　　黎榛按照之前的治疗方案重新给阴暗小狗加厚了身上的阴影层，过两天会被阴暗小狗全部吸收掉。

　　现在阴暗小狗趴在病床上，等待着阴影层融入到身体里。

　　黎榛看了一眼闷闷不乐的阴暗小狗，又看了一眼同样有情绪的应巫楚。

　　他避开阴暗小狗，拉着应巫楚到客厅角落的地方，确保阴暗小狗听不到两人的谈话。

　　“发生什么事了？”

　　黎榛脱掉白大衣，也相当于“解开封印”，从工作状态脱离出来，露出他原本的性格。

　　没办法，谁让他的性格太跳脱，不伪装沉稳一下，他很难镇得住一些人外病患。

　　黎榛跟应巫楚从小认识，只不过两人关系一般，属于见面最多点个头的存在。

　　后面黎榛学习人外医学之后，两人的关系就稍微近了些，平常聊的话题大多都是阴暗小狗的身体状况。

　　因此黎榛也算是了解应巫楚和阴暗小狗之间的关系。

　　“它没有先兆地消失在一片阴影里，波形对比找不到痕迹，紫光灯照射出来的痕迹也显示它是从那个位置凭空消失，而不是藏在影子里。”

　　黎榛一惊，这下知道为什么应巫楚问他阴暗小狗有没有变异的倾向。

　　应巫楚朝阴暗小狗的病床看了一眼，神色淡淡：“我本来想去调小区监控。”

　　“不行。”黎榛想也不想地反驳，“那是犯法的。”

　　和谐小区属于普通小区，人外和人类共同生活在这里。根据人类人外共存法律，混合居住地是是不允许业主随意查看小区监控的，这会侵犯到部分生存环境特殊的人外隐私权。

　　尤其是应巫楚还没有足够的理由，阴暗小狗最后并没有走丢，它失踪的时间连二十四小时都不满，没办法报警让公安介入。

　　应巫楚眼神沉了下来，没有应声。

　　看他那副表情，黎榛猜到应巫楚恐怕真不在意这些。

　　要不是监控照不出来阴影类人外的图像，应巫楚肯定已经查监控去了。

　　好在应巫楚自己转移了话题：“我需要别的手段来确保应一的安全。”

　　他一开始的想法是追踪紫光仪，但目前的设计里取下追踪紫光仪没有任何限制，阴暗小狗可以随意取下紫光仪，根本打不到追踪的目的，他必须要一个更稳妥的方法。

　　“你这确实难办。”黎榛也无奈，“之前刚找回应一的时候，我也劝过你不要待在和谐小区，那里的安保并不好。但应一对其他环境都有应激反应，只有待在那里才会安定下来。”

　　实际上，阴暗小狗并不是第一次出现记忆紊乱的情况。

　　它之前就发生过多次无缘无故昏迷，又或者身体骤然虚弱的情况。

　　只不过每次醒来，它都不记得了而已。

　　因此阴暗小狗还以为今天是它第一次出现记忆紊乱。

　　黎榛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他眼睛一亮：“有了，人工催熟，你要不要尝试一下双人的人工催熟？”

　　应巫楚没有回头，但却做出了倾听的姿势。

　　黎榛解释道：“在原本催熟的情况下，你也佩戴一个催熟皿，里面放上应一的小部分阴影，这样你就可以通过阴影来确定应一的身体情况。不过这种催熟会加重人工催熟的副作用，全看你愿不愿意选了。”

　　“我选双人。”应巫楚几乎没有犹豫，他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阴暗小狗的方向，“还有更好的方法吗？”

　　他仍觉得这样不够，他恨不得把阴暗小狗捆绑在自己身上。

　　黎榛：“有，用你的血肉培养人工芽胚，这样种植在应一身上后，只要离开你身边超过十二个小时，应一就会不自觉渴求你的血肉，它会主动来找你的。这种方法算是边缘化的方法，被人发现可能会出问题。”

　　“那就不要让人发现。”应巫楚毫不犹豫地答道。

　　黎榛猜到应巫楚会这样选，他叹了口气：“应一会上瘾的，你这是在逼他‘开荤’。”

　　虽然是个边缘化的方法，但终归没有直接用血肉喂食。上瘾也是小剂量的，只要控制的好，最多会让阴暗小狗对应巫楚产生更多依赖，并不会有其他严重的结果。

　　“我提前准备好了芽尖，你先滴几滴血液进去，我今晚给应一种植几颗，先让它适应一下，后续的培养还是以血液为主。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喂食人肉。”

　　黎榛又着重强调了一遍：“喂食人肉并不会加深你们两个之间的联系，只会让应一发疯。”

　　他生怕应巫楚偏激过头，会拿自己的肉来引诱阴暗小狗。

　　应巫楚盯着他看了几秒钟，随后颔首：“好。”

　　“那跟我来吧。”

　　黎榛说道。

　　……

　　种植芽尖之后，应巫楚带着阴暗小狗回到和谐小区，留下黎榛一人。

　　黎榛伸了个懒腰，今晚的临时加班可把他累的够呛，应巫楚那人还是太危险太极端了。

　　“呀，忘了问患者的意愿了。”

　　一般采用这种特殊栽种方法都得得到病患的认可，但应巫楚太过于强势，黎榛下意识认为他的想法就代表着阴暗小狗的想法，一时之间竟然把这件事忘记了。

　　“应该也没关系。”

　　黎榛自言自语地回了一句，揉着发酸的关节准备去洗澡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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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榛有开夜灯的习惯，别墅整夜都亮着灯，这样异常的景象吸引了路过的方筝。

　　方筝不自觉降低车速，朝着应巫楚的别墅看去，一时之间竟然忽略了身边醉酒的高家二小姐。

　　“方筝，你在看什么呢？”高半夏叫住发呆的方筝，有些不太高兴。

　　方筝回过神，她尴尬地笑笑：“没什么，高小姐，我送你回家。”

　　高半夏拖长声音“嗯”了一声，明显有些不耐烦。

　　不过她脸上带着红晕和酒气，脾气再怎么暴躁也有理由，更何况一个方筝也不值得她找理由。

　　方筝也只能笑笑，高半夏可是高家的二小姐，她可得哄着对方。

　　只是那栋别墅，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应巫楚买给那只怪物的别墅。

　　自从那头怪物失踪之后，应巫楚应该没来过这边。

　　可刚才，方筝分明看到别墅里亮着灯，说明有人在里面。

　　难道……那只怪物回来了？

　　方筝表情一变，她将高半夏送回家，开车掉头就走，她得赶着回家告诉应父这个消息。

　　慌乱之下，方筝没注意到不远处的一棵观赏树，竟然开着车一头撞了上去！

　　“啊——”

　　发出一声来不及反应的惊恐叫声之后，方筝一下子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