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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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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不懂。
系统震惊。
【她为什么会把名字告诉你啊?为什么啊?】
剧情里,反派将与“何奴”这个名字有关联的人都解决干净,回归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人生。
她对每个人都充满了防备,从未将真名说出口。
“谢意”对她来说不仅是一个名字,更是一个象征,是她人生的分割。
但现在,她告诉了白谈。
“哎呀,她毕竟是个小孩子嘛。才十四岁,正是藏不住事的年纪。”
白谈哼着歌擦身体乳:“她今天对我哭了一次,就有第二次。在我面前,她永远可以暴露她的脆弱。”
谢意是个长期紧绷的小孩,她需要一点放松,一点与众不同。
白谈的出现,就是来满足她的。
【可为什么是你呢?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那我还能比何家人更坏吗?现在我才十六,正是叫人放下戒备的年纪。”
白谈迅速吹干头发,邀请谢意去洗澡。
谢意抗拒。
“你不会不爱洗澡吧?”白谈表情夸张。
“我去保姆房洗就行了。”
“当然不行了,你得跟我睡,要保姆我有的是。”
谢意表情有些崩裂。
新的被子、睡衣等已经送来,白谈拉着自己的被子往床上一躺,呈大字型:“跟我睡还是回何家睡,你自己选。”
谢意是聪明姑娘,她只短暂纠结几秒,便挑了一套长袖长裤的睡衣进了浴室。
这浴室很大,比她在何家的房间大,比她从前的家也要大。水汽混杂着沐浴露的味道蒸腾,又潮又热。
盯着看不出开关在哪儿的花洒,谢意沉思。
“花洒会用吗?”白谈在外头扯着嗓子喊。
“会!”
白谈放心地打了个哈欠,就听到一声惊呼传来。
她立刻冲进浴室,谢意已经被花洒痛击了。
冷水兜头泼下,将她整个人打湿。本就瘦弱的姑娘紧抱着双臂,满脸发蒙。
可怜得像只被风雨吹打的路边流浪狗。
白谈立刻用浴巾包住她的头,当着她的面演示了一遍花洒的打开方式,问:“会了吗?”
谢意还在发蒙,好像冷水灌进脑子了。
白谈耐心地又操作了一遍:“学会了吗?”
“嗯。”
这次是真会了。
热水驱散了寒意,感受着水流冲刷皮肤,谢意复盘起今天发生的一切。
直到白谈选中她为止,这都是很普通的一天。
白谈比她想象中,正常多了。
一度正常到了不正常的地步。
关了花洒,谢意裹上浴袍吹头发,洗衣液的味道很香,洗发水和沐浴露也很香,和白谈身上是一样的。
她很久没闻到这么自然的香气了,何夫人的香是刺鼻的,和先生的气味是虚伪的。
至于其他人,散发出的只有恶意。
谢意故意在浴室里磨蹭了一会儿。
她隐约感觉到,白谈对她似乎……很包容。
她想试探这份包容的程度,于是等她走出来,已经是两小时后的事情了。
她没等到责骂和怒火,只瞧见了呼呼大睡的白谈。
吃了睡睡了吃的,难怪胖嘟嘟。
白谈留了一半的床位,谢意铺开草莓熊空调被,和她隔了一臂远,缓缓闭上眼睛。
谢意不止很久没吃过正常的饭菜,更很久没睡过正常的房间。
旁边多了个人,她以为自己会睡不着。
可洗发水的味道莫名安心,她一觉就睡到天色大亮。
白谈比她起得更早,已经在吃早饭。
“先吃饭吧,吃完了一起去上学。”
以炮灰的成绩,公立高中是不可能考上的。她能有学上,全靠家里砸钱供她去读了贵族学校。
“上学?”谢意语气古怪。
白母为女儿解答:“她身体不好,何家都是给她请家教老师,在家里读的。”
这当然只是对外的说法。
谢意聪明的太明显,何家人对她很防备,别说上学,根本不许她出门。
要不是为了和白家攀上关系,她连见天日的机会都没有。
“那你们帮她办个学籍吧,正好我们学校有初中部,跟我一起读。”
白母给女儿抽了张纸巾擦嘴:“可以是可以,但是……你这么喜欢何家的丫头吗?”
白谈对她的态度,实在与众不同。
“什么喜不喜欢,怪恶心的。”白谈抖了抖,“她不跟着我,我不高兴了找谁出气?”
她将肚子吃了个滚圆,满意的在肚皮上拍了拍,将包子往谢意手里一塞,拉着人走了。
谢意很多次都很自己太瘦弱,包括现在。
面对白谈,她一次又一次,毫无还手的余地。
甚至于她的抗议,都到了车上才有机会说:“我不去上学。”
“为什么?”
谢意不吭声。
白谈只能去问系统:“她怎么了?”
系统:【你去看看剧情吧,算我求你了!】
白谈只好在大量文字叙述中寻找蛛丝马迹。
原来何家夫妇曾经装模作样送她去过学校。
但同时,他们安排了学生,对她全方面霸凌羞辱,逼的她在学校大打出手。
最后他们再亲自登门道歉,并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给谢意办理了休学手续。
也就是她那会儿还在读小学,不然非给她退学了不可。
“难怪最后,谢意走上了绝路,原来是书读少了。”
白谈最终定论:“她正是读书的年纪,学,必须给我学!”
“你今天先跟我旁听一天,就当提前适应学校生活了。”白谈冷笑,“你放心,你现在是我的人。”
“除了我,没人敢打你。”
谢意:“……”
失去记忆的白谈,很多时候做事全靠本能。有些事,好像已经植入了她的DNA。
比如她一进教室就知道,这书她是一点都读不起来啊!
“救命,头好痛!”她看着习题,满脸痛苦,“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系统:【你才刚上一节课好吗?一节!】
白谈不语,只是一味头疼。
她将谢意带在身边读了旁听了三天,终于,白家人把谢意入学资格搞定了。
上学当天,谢意很紧张。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梦一样。
白谈好像,在给她正常人的生活。
可是为什么呢?
系统也在想,为什么呢?
【你就这么把她送去上学了?何家夫妇正在故技重施,她会被霸凌的。】
“我知道啊,你不是让我拯救她吗?”白谈瘫在桌子上,“没有困境,何谈拯救?不让她吃点苦头,她怎么知道我的好?”
系统:【你明知道她会遭遇什么,还要看着她走一遍吗?】
“你好像没搞懂,她的苦难不是我给的,我只是一个莫名其妙被你们绑来做任务的路人甲。”
白谈偏头,眼珠一转不转盯着角落:“我对她没有感情,没有责任。我没有用更极端的手段,只是因为我有人性。”
“否则我完全可以把她打断手脚,囚禁起来,扔到荒岛上,定期投喂物资,再装个监控。保证她不会死,也逃不掉就可以了。”
系统听得后背发凉。
白谈的语气平静,好像在讨论一条死鱼该怎么处理干净。
【你不是随口说说,你真这么想过,是不是?】
白谈把脸一埋,开始补觉。
她不懂,为什么会有人将希望放在他人的“拯救”上。
在她看来,这世上唯一能靠得住的,能寄托信任的,只有自己。
只有自己,才会破除万难,于千万次水深火热中,拯救自我。
上课铃声响了一次又一次,学生在课间嬉闹。高一的学生还没被题海压迫,一个个洋溢着青春美好。
他们三两结伴,有的聊天有的打闹,更多的在探讨知识点。
而白谈,全程睡觉,无人问津。
“真不愧是炮灰,人缘真差。”她感叹,“第四天了,连个喊我一起去厕所尿尿的女孩子都没有。”
相信第一天上学的谢意,也是同样的情况。
白谈故意拖到最后一个走出教室,她慢悠悠拎着书包往初中部走。
此时谢意已经被锁卫生间两节课了。
还是男厕所。
每每她尝试翻出去,外面就会传来剧烈的敲门声,饱含警告。这种场景下,她甚至不敢求救,生怕来给她开门的,还是何家安排的人。
“我出得去,没事的。”她对自己说。
学生和教职工的厕所是分开的,她只需要等到放学,这里就不会有人。
终于,她听到了最后一次放学铃。
一颗心尚未完全放下,一桶冷水便从天而降。
她根本没有躲避的余地。
嘻嘻哈哈的声音传来,有男有女:“就在里面待一晚上吧你!”
“快走,臭死了!”
“关一晚上没事吧?”
“怕什么,反正死不了。谁让她惹了……”
“砰!”
重物狠狠砸在厕所门板上。
谢意被惊得狠狠抖了一下。
随着“吱呀”一声响,她抬头,见到了面无表情的白谈,和被砸懵的施暴者。
一个白谈带了三个保镖,原本空荡的厕所瞬间拥挤起来。
她脱了校服给谢意披上,扭头问几个施暴者:“谁干的?”
几人你推我我推你,没人敢认。
白谈不跟几个小屁孩废话,她一挥手,保镖迅速将他们擒住,摁着他们的头,怼进洗手池。
冷水照头冲,他们吱哇乱叫。
白谈一皱眉,保镖就把他们的嘴对准水流,封住他们的嚎叫。
他们挣扎、呛咳,想求饶又说不出话。
“今天先教教你们,什么叫打狗也要看主人。”
她上下打量着一言不发的谢意,点头:“还行,起码没哭,不算丢人。”
谢意下意识想反驳,嘴唇动了动,又将话咽了回去。
白谈是在帮她。
也只有白谈帮她。
这是何家得罪不起的大小姐,她要活,要逃,就要扒紧这条大腿。
“对不起。”
四天前还藏不住恨意的谢意,放软了态度:“我没打过,给你丢人了,不会有下次。”
白谈一挑眉。
能屈能伸,多好的苗子,难怪能当反派。
白谈:“走吧。对了,你刚刚说,她惹了什么人?”
突然被点名的落汤鸡吓得一抖:“她、她得罪了何家,惹了何适。”
“哦。你是指——他吗?”
正要偷偷溜走的何适,被猛地一指。
他本该做最后一个威胁警告谢意的人。
同样十六岁的男孩,因为疾病而身形瘦小,比胖墩墩的白谈还矮一截。再加上三个保镖的陪同,他面对白谈,毫无气势可言。
“你就是何家的病秧子啊,真想不到……”
白谈小嘴一碰,如淬了毒:“还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