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人之月球也不平静》弯曲时空

3、反人来了

　　第二天早晨吃饭时，常荷的手机突然响了，拿出手机一看，是李犁打来的：
　　“小常，在哪里？”李犁问。
　　“哦，李主任，我和男朋友正在宾馆吃早饭，有事吗？”
　　“你这两天都在宾馆住吗？”李犁问。
　　听李犁这样问，常荷有些生气，她本想说，你一大早打来电话就是打听这事吗？但洪晓天就坐在身边，怕洪晓天多心，于是她便轻轻嗯了一声，接着就不咸不淡地说：“如果没有其它事，我就挂电话了。”
　　“别挂别挂，正事还没说呢。是这样的，两天前，有两个在月球背面登陆的外星人，找到我们的月背观测站，有想与我们沟通和交流的意思，观测站在征得台领导的同意后，已派人将这两位外星人送来广寒宫，大约今天下午四点左右可以到达，台领导要我们室出面以尊贵客人的礼遇接待一下这两位外星人，我打算成立一个接待组，想请你也参加，不知你是否方便？”
　　“有这种事啊，你稍等一下。”常荷有些惊讶地说，一边扭头看着洪晓天，低声把李犁说的情况简要地告诉了他。洪晓天冲常荷点了点头。
　　“好吧，那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与你碰面？”常荷对电话那头说。
　　“如果你方便的话，现在就可以到我的办公室来，我们要商量一下两位外星人的接待和安保等问题，并拟定一个方案。”
　　常荷道：“好的，不过关于外星人的安保问题，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请说吧。”
　　常荷道：“稍等一下，”说着，她凑到洪晓天身边，附耳道：“我想拉你加入外星人接待组，你愿意吗？”
　　“我求之不得，”洪晓天道，又狐疑地问：“可这事你做得了主吗？”。
　　“这你就甭管了，等好消息吧。”
　　常荷又对着手机道：“李主任，我的想法是：让我男朋友洪晓天也加入到外星人接待组，他是警察，安保方面比我们都在行。”
　　电话那头，李犁沉吟了片刻道：“我同意，你征求他的意见了吗？”
　　“这事我就做主了。”常荷故作豪横地说。
　　收起手机，常荷笑着对洪晓天道：“本打算今天带你去罗蒙诺索夫城玩一天，看来，只能推迟了，就委屈你这个一级警督做几天接待员吧。”
　　“能与外星人打交道，这是百年难遇的事，借你的光，让我遇到了，我高兴都来不及，何来的委屈。”洪晓天兴奋地说。
　　两人匆匆吃完早饭，驱车向天文台赶去。今天是周日，天文台办公大楼显得冷冷清清，常荷与洪晓天来到二楼，径直向李犁办公室走去。李犁办公室的门敞开着，李犁已在办公室等候，看到二人进来，李犁忙离开办公椅，迎了过去。他看了看洪晓天，笑着问常荷：“小常，这位就是你的男朋友洪警官？”
　　常荷道：“是的，”又扭头看向洪晓天道：“他就是我们室主任李犁。”
　　两个男人相互微笑着握了握手。眼前这个高出自己小半头的男人，让李犁感到有些压抑，他想：“如此高大威猛的帅哥，难怪会被常荷相中。看来，我希望渺茫了。”不免有些沮丧，但，他还是堆起了笑脸。目光锐利的洪晓天却捕捉到了他脸上转瞬即逝的阴影，。
　　李犁微笑着招呼二人坐到了沙发上，给每人倒了一杯咖啡，寒暄了几句后，三人围坐在茶几旁，讨论起了接待外星访客的事。
　　下午四点钟，两个外星人，在广寒宫天文台月背观测站两位工作人员的陪同下，乘坐离子推进式月球车，通过南环形山隧道，进入广寒宫。
　　月球车在隧道口外停了下来，等候在这里的太空生物研究室主任李犁以及常荷、洪晓天和特为外星人从保安公司雇来的两位保镖等热情地迎了上去。李犁陪两位外星客人坐进了一辆黑色电动商务轿车的后座，洪晓天坐在这辆车的副驾驶位，由常荷驾驶着这辆车，跟在坐着两个保镖的一辆白色电动轿车后面，驶向广寒宫大酒店。
　　宇宙生物研究室租用了酒店六楼东端的贵宾区用来接待两位外星人。为了两位外星人不受外界打扰，同时也为了他们的安全，洪晓天要求酒店方禁止不相干人员进入贵宾区。为此，酒店方租了两个专用安保机器人在贵宾区入口处值守，还设置了监控摄像头，对其它可能进入贵宾区的途径或偷窥贵宾区的地点，进行监控。并派了保安在一楼视频监控室24小时不间断值守。
　　贵宾区有601、602、603、604四间高档客房，洪晓天以接待员的身份住进了604，同时，604客房还兼作接待室。两位外星人分别入住601和603客房。特为外星人雇佣的两个贴身保镖住进了602客房。
　　李犁、常荷和洪晓天与两位外星人进了604客房。众人围坐在一个长方型的红木茶几周围，茶几上摆放着一把茶壶、五只茶杯、一盘香蕉和一盘蓝莓。李主任、常荷和两位外星人面前还摆放着纸笔。常荷给五只茶杯都斟满茶水，分别摆在了五个人的面前。
　　两位外星人的个头很矮，一位身高不到一米二，一位身高一米多一点儿，他们有着和地球人一样的四肢，看起来像是地球上的学龄前儿童。他们从头到脚被看起来质地很柔软的太空服裹了个严严实实，太空服除头罩外都是银灰色的，头罩貌似无色透明，但从头罩外却看不清他们的头和脸。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从这个模模糊糊的轮廓看，他们的头似乎比地球上成人的头还大，就像篮球比足球大一样。他们所穿太空服的衣袖和手套是连为一体的，洪晓天发现：他们双手的小拇指外侧都长有第六根手指，也就是说，他们双手共有十二根手指。不过，每只手的第六指，长度都很短，不及小拇指的一半。
　　他们的太空服外，套着件银灰色一片式马甲，马甲前脸上腹部位置，有一个约四厘米见方的看似衣兜，马甲后背鼓鼓囊囊，也不知里边装些什么东西。
　　李犁看了看那位个儿稍高的外星人，首先开了腔，他边比划边叽里咕噜地说着，那位外星人似乎明白一些李犁所表达的意思，他叽叽呱呱的对答着，一边也比比划划地做着手势。在两人交流时，常荷和那位矮个儿外星人也不时地插上一句或比划几下，到后来，常荷干脆撇开李犁他们，自己和那位矮个儿外星人交流起来。
　　双方的交流用手比用嘴多，比比划划、叽里咕噜间还时不时地用笔在纸上写写画画，随着交流的深入，渐渐地手用的越来越少，嘴用的越来越多了。
　　李犁和常荷都是研究外星人的专家，经过和两位外星人不长时间的交流就逐渐掌握了他们的语言规律。
　　那位个儿稍高的外星人嗓音清朗温润，略带一些磁性。稍矮的外星人嗓音则清晰婉转，有如鸟鸣。
　　洪晓天想：两位外星人应该是一男一女，个儿稍高的这位应该是男性，他们说话的声音如此好听，唱起歌来必然也会十分动听。
　　双方的交流看起来还比较顺利，李犁和常荷还时不时地笑出声，两位外星人也不时地发出嘿嘿或咯咯的声响。
　　洪晓天一直想看看外星人的模样，但两位外星人虽然谈笑风生，却丝毫没有要摘下头罩的意思。
　　那位个儿稍高的外星人突然端起了茶杯，洪晓天想，这是要喝茶吗？头罩都不摘，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喝法。
　　只见这位外星人用手在上腹部按了一下，那个看似衣兜的东西，突然以下边为轴向外转动了一个角度，形成了一个向上的喇叭口。
　　这位外星人把半杯茶水一股脑倒入了喇叭口中，一阵轻微的吸溜声之后，那个喇叭口又自动合上了。过了一会儿，又见那位稍矮的外星人一只手拿起一颗蓝莓，另一只手也在自己的上腹部按了一下，同样张开了一个喇叭口，她把整个蓝莓投进喇叭口中，一阵轻微的滋滋声后，喇叭口也闭合了。
　　洪晓天觉得很是稀奇，难道外星人的嘴巴长在上腹部，但说话声音又不像是从上腹部发出的，看来，他们吃饭或说话并不都用嘴。
　　和两位外星人的交流，持续了大约两个小时，之后，两位外星人被分别送入601和603客房休息。
　　常荷把一张菜单交给客房女领班，吩咐她按此菜单给外星客人准备晚饭。
　　李犁因有事要回天文台，他与洪晓天客套了几句，就转身走了。常荷和洪晓天送他到604客房门外，李犁走出几步后，突然站住了，他扭身对常荷道：“小常，有件事忘了对你说，你过来一下。”
　　常荷走了过去，并陪着李犁向电梯口走去，他们边走边说着什么，由于说话声音太小，洪晓天是一个字也未听清楚。他冲着两人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转身回到604客房。
　　两人在电梯口等到电梯门打开，李黎进了电梯，常荷返回604客房。
　　见常荷走了进来，洪晓天笑着问道：“你们主任给你说的什么事啊，搞得那么神秘？”
　　常荷白了洪晓天一眼：“我们研究室的事情，与你没有一点关系，不要瞎打听。”
　　洪晓天道：“凡是与你有关的事，就与我有关。”
　　常荷道：“都是公事，你要是不嫌烦，我就说给你听。”
　　“如果是与两个外星人无关的公事，那就免了，我想知道，那两个外星人是从哪里来的？”洪晓天道。
　　“我要说出来你可不要害怕呦，”常荷故作神秘地说。
　　“我有那么脆弱吗？”洪晓天不满道。
　　“他们来自另一个宇宙，那个宇宙与我们的宇宙大致成镜面对称，是反物质世界。两位外星人是穿越时空虫洞而来的。”常荷道。
　　洪晓天惊讶地喃喃道：“反物质世界？你没有开玩笑？”
　　常荷道：“我为什么要开玩笑。”接着又加重语气道：“他们确实来自反物质世界，也就是说，他们是反物质人。”
　　“啊，我没听错吧？难道科幻小说中描述的反人真的存在？”洪晓天惊诧地瞪大了眼睛。
　　“你没听错，他们是一男一女两位反人，他们不但物质与我们相反，身体结构也相反，比如，他们的心脏在右边，肝脏在左边等等。也就是说，他们与我们成镜面对称。”
　　洪晓天对反物质有所了解，当然也仅限于科普层面。洪晓天知道：组成反物质的反原子是由带正电的反电子和带负电的反原子核组成，反原子核由带负电的反质子和不带电的反中子组成，正物质的原子和反物质的反原子相遇会湮灭成为光子，瞬间能释放出巨大能量。
　　“这不是太危险了吗，如果这两个反人与我们这儿的正物质发生作用，不要说小小的广寒宫，整个月球恐怕都要被毁灭。”洪晓天不无担心地说。
　　“这个你不必担心，”常荷平静地说;“反人搞出了一种介于正、反物质之间的物质，称作中物质，中物质与正、反物质都不会产生湮灭作用，这两位反人所穿的太空服就是用中物质制作的。”
　　“难怪他们自始至终太空服不离身。”洪晓天道，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如果他们的太空服不小心划破了怎么办？”。
　　“他们的太空服看起来质地柔软，但是异常结实，刀尖刺不透，枪弹打不穿，炸弹也炸不破。”常荷不紧不慢地说。
　　“既然是反人，那么我们正物质的水和食物他们怎么能享用呢？”洪晓天又问。
　　“你有没有注意到他们穿的马甲，”常荷道：“那马甲内有一种多功能处理器，这种处理器靠正、反物质湮灭所产生的能量驱动，也可以靠太阳能等光能驱动。它能把正物质的食物、水和空气转换为反物质的食物、水和空气。同时，也能把他们排出的固、液、气态反物质废料全部转换为气态的正物质排放。”
　　洪晓天想了想，又问：“他们这种状态，像洗脸洗澡一类的个人卫生问题怎么解决？”
　　“哦，还是由那个多功能处理器来解决。多功能处理器可以产生一种超声波，能清除他们身上的任何污垢，然后将污垢转换为正物质的气体排出。”常荷道。
　　“反人的科技水平真是高的难以想象。”洪晓天由衷地赞叹道。
　　“是啊，”常荷点头符合道，“所以从天上掉下来的这个和反人交流的机会实在是千载难逢，我们一定得把握好。”
　　“你认为当务之急要做的是哪方面的交流？”洪晓天问道。
　　常荷毫不犹豫地说：“那当然是正反物质相互转换的技术和制取中物质的技术。”顿了顿，她又解释道：“如果我们能掌握反人的正反物质相互转换技术，那么，我们获取反物质就会变得十分容易。但反物质的存储问题还没有很好的解决，如果再能掌握反人制取中物质的技术，那反物质的存储问题就会迎刃而解，到那时，我们利用反物质做能源几乎和利用石油、天然气等一样方便了，而反物质作为清洁能源以及它在资源方面的优势远非石油、天然气等所能比的。另外，解决了反物质的存储问题，反物质武器的结构就能有极大的简化，相应的，其重量和体积也会有数量级的减小。”
　　“正反物质互相转换和制取中物质的技术应该是极为高深的技术，两位反人如果不是从事这方面工作的，他们未必就懂？”洪晓天道。
　　“从与两位反人的交流中，我可以感到，那位女反人，就是个儿较矮的那位，在这方面很在行。即使她对正反物质相互转换和制取中物质的具体工艺技术不熟悉，但制取原理她应该有所了解，这样也会为我们的研究工作指明方向。”常荷信心满满地说。
　　接下来几天，先是常荷与洪晓天花了两天时间，陪着两位反人把广寒宫游了个遍，还参观了天文台和太阳能电站。随后两位反人和天文台的专家们交流了两天，接着，常荷和李犁会同广寒宫材料研究所与广寒宫建筑设计院的专家们与两位反人做了专项交流。
　　这天晚饭后，洪晓天和常荷来到月亮湖畔散步。
　　洪晓天对常荷道：“这几天你早出晚归的，看似忙得不可开交，想必你们与两位反人朋友的交流应该有所收获吧？”
　　常荷拉长了声音道：“白忙活一场......”
　　洪晓天叹口气道：“唉，空欢喜一场。”
　　常荷接着咯咯笑道：“那是不可能的。”
　　洪晓天笑道：“你大喘气呀，这么说一定有收获了？”
　　“收获满满，不虚此忙。”常荷满意地说：“情况比我预想的要好很多，那位女反人，是位高能物理学家和研究中物质的专家，掌握正反物质互换技术，尤其精通中物质的制取工艺。”
　　“有这么好的事啊？”洪晓天欣喜地说：“那她一定愿意帮忙了？”
　　“要说帮忙嘛，应当说是相互的，他们也需要我们的帮忙。反人生活的反物质星球已面临毁灭，不少反人被迫离开家园，乘飞船进入太空，四处寻找新的家园。来到我们这里的两位反人，他们是在寻找新的家园时，利用本身的负质量，打开并通过时空虫洞，结果穿越到了我们的宇宙。”
　　“真是难以想象。”洪晓天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道，接着又问：“他们离开家园有多少年了？”
　　“他们通过虫洞，变换了时空，时间倒流了。不过，他们来到我们宇宙也有八十年了，这八十年指的是静止状态下的时间，按地球年计算的。而两位反人进入我们的宇宙后，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高速运动的飞船中度过的，高速运动下钟慢和尺缩效应是很明显的，你可以用爱因斯坦狭义相对论中的相对时间公式计算一下，看两位反人这八十年实际增长的岁数是多少。飞船的平均速度按二分之一光速计算。”常荷道。
　　洪晓天叹气道：“常老师总喜欢布置作业，唉，没办法。”他用手机上的计算器算了起来，很快就有了答案：“增加了大约69岁吧。这么说，两位反人已经到了垂暮之年。”
　　常荷摇摇头道：“非也，非也。你不能拿地球人的标准来衡量反人。事实上，反人的平均寿命按地球年折算超过了三百八十岁，因此，两位反人至多也是刚刚进入中年。”常荷道。
　　“难怪他们能做如此漫长的太空遨游，我们地球人可不具备这个条件。”洪晓天感叹道，又突然想起什么似地问道：“两位反人是想在月球建立他们的新家吗？”
　　“建新家目前还谈不上，但他们打算在月球背面建一个基地，作为反人世界进行漫漫宇宙探索时的歇脚地。两位反人对月球的了解程度远不如我们，对我们广寒宫的建造形式也十分赞赏，尤其是那位男反人，他是一位建筑专家，对广寒宫的选址、建材和建筑都赞不绝口，希望在这些方面能得到我们的帮助。所以嘛，那位女反人表示：愿意把正反物质互换技术和制取中物质的技术毫无保留地与我们进行交流。”常荷慢条斯理地说。
　　“这事你们上报了吗？”洪晓天问道。
　　“我们天文台以及广寒宫材料研究所已联手给广寒宫特区政府打了个报告，报告中建议政府投资，以材料研究所为主，在女反人的帮助下开发中物质。而正反物质互换技术的开发，由于我们广寒宫没有与之对口的专家，所以建议政府从北京调有关专家来接手此事。作为对反人的回报，政府可组织有关单位在月球背面为反人设计和建造一座类似于广寒宫的基地。这个报告据说特区政府已转报中央政府，估计不久就能批下来。”
　　洪晓天沉思片刻道：“我们帮反人在月背建造基地，会不会是引狼入室？万一他们以月球为基地，侵犯我们的月球村甚至是地球，反人的科技这么发达，到时，我们地球人恐怕难以应对。”
　　常荷道：“你所担心的问题我们同样担心过，我们天文台就此专门开过研讨会，通过深入的分析以及从反人那里了解的情况，我们都认为：月球和地球都不是反人理想的永久居住地，他们不可能大规模的移民到月球或地球上来。两位反人穿越时空虫洞到我们宇宙来，纯属偶然。在月球上获得一个歇脚点，也只是两位反人的个人愿望，我们完全可以提供帮助。事实上，即使我们不提供帮助，两位反人也会寻求其他国家或组织给予帮助，如果给予他们帮助的国家或组织居心叵测，那对我们这个世界来说将会是很危险的，因此，帮助两位反人并获得他们的帮助，是最明智的做法。”
　　洪晓天点点头：“说的有道理。”顿了顿又问：“有反人的帮助，我们用多长时间能掌握那两项技术？”
　　常荷道：“具体多长时间不好说，我们地球人现阶段还不具备掌握那两项技术的基本条件，那两项技术所涉及的学科、设备以及加工工艺，有很多是我们的专家们闻所未闻的。目前也只能是先打基础，有了反人的指导，我们会少走很多弯路，相信用不了太长时间，我们地球人也会成功掌握那两项技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