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美人的怪物饲养指南》戏写风月

41、你快要生了

　　林酒无奈，面色沉郁地问他：“你说的那什么江先生，我似乎到现在还没有见过他。”

　　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搞大了小九的肚子，竟然还能抛下不管如此之久。

　　偏生林九还要护着他：“我不是和哥哥说了江先生很忙吗？等忙过这一阵子他就会来接我了。”

　　林酒拉上拉链，发出尖锐的摩擦声：“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林九想了想，若不是林酒提起，他都快把这回事忘记了。

　　夏季的某天，他送外卖的时候因为酷热难当中了暑，连人带车倒在了桥头。

　　再醒过来时，他已经回到家，正躺在一个男人怀里。

　　男人声称路过，捡到了林九送回了家，却无法解释怎么知道的林九家地址和钥匙。

　　好在林九愚钝，只顾着感激没有多问。

　　更没有注意到，男人看自己的眼神有多么不清不白。

　　林九无法形容刚认识江雾时那种异样的感受，直到他后来遇到了那只长满触手和复眼的怪物。

　　他才渐渐地反应过来，那时江雾的形象比起一个都市白领，倒更像一个初入社会的异类。

　　它不会使用任何家具和电器，在学会电脑的初阶功能之后，林九时不时便会发现它在用电脑查找一些奇奇怪怪的使用说明。

　　它融入社会融入得很快，林九每次察觉到它哪里不太对劲时，都能被它很快抹消疑虑。

　　林九因为林酒的话想到了这些，但他敷衍掉林酒，不作回答，而是小跑去衣柜：“我也来收拾。”

　　林酒想让他别忙活，突地，门铃叮咚叮咚响了两声，林九登时机敏，踩着拖鞋飞跑向了门口。

　　林酒心惊胆战：“别跑，慢点。”

　　房门大开，林酒掠过他看见了门口的裘宁：“裘叔来了。”

　　林九愣了愣：“裘叔叔！”

　　虽然不是他日思夜想的江雾，但能够看到裘宁也令林九欣喜。

　　一个月之前，林酒代替他去看望裘宁，不仅没有在裘宁家里找到人，甚至连打电话也是无法接听的状态，林九可劲担心了一阵子。

　　他有很多很多问题想要问裘宁，不仅是问裘宁，更是问Alex。

　　一个月不见，裘宁憔悴了不少，鬓边的白发似乎都变多了，在看见林九之后，他的眼神很自然地落到了林九的腹部，却并不显得惊讶。

　　倒是林九不好意思地退开，试图遮掩一番，林酒道：“我已经和裘叔说过你的情况，不用瞒着了。”

　　林九这才自然了一点，但脸颊还是一阵发热。

　　不知为何，被裘宁知道自己怀孕，他总有一种背着老父亲未婚先孕的错觉。

　　但没来得及尴尬，他立马想起什么关键问题：“柯姨找到了吗？”

　　裘宁的表情略显沉重，微微摇头。

　　林九的心情也沉重了些许，他安慰了裘宁一番，然后看向林酒：“哥哥，家里好像没有水果了，你可以去买一点回来吗？我现在特别特别想要吃水果，什么水果都可以。”

　　林酒瞥了他一眼，裘宁和林九待着他还算放心，没说什么，只是叮嘱道：“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别乱跑。”

　　“好。”

　　房门关上，林九急忙道：“裘叔，以前的事情我都记起来了，你和我以前就认识，为什么不告诉我？”

　　裘宁脸色骤变，僵硬道：“你全都记起来了？”

　　林九那其实根本不能算作是记起来，他只是以第三者的身份旁观了一些记忆。

　　“不是全部，只记起来一些。”

　　裘宁没有轻易开口，问林九道：“你想要知道什么？”

　　林九道：“Aurora星球在哪里？距离我们现在所处的星球有多远？”

　　裘宁道：“我们现在身处的星球Seraphina位于缪W8星域本初星系，Aurora星位于索菲星系，距离6000万光年。”

　　林九道：“Aurora星球现在还存在吗？”

　　裘宁的语气竟然有些悲伤，答非所问道：“它很美丽，没有消亡，在迷雾之中获得了永生，在消灭所有蛀虫之后。”

　　蛀虫？

　　林九没有细想这蛀虫是指什么，他问裘宁道：“迷雾到底是什么？”

　　裘宁略一思索：“你可以把迷雾看作时间，在拥有时间的空间里，一切事物都会由生到死走向灭亡，而在迷雾肆虐的星球，一切的一切虽然可以逃脱时间的桎梏，付出的代价却是思维，没有思维，永生对人类来说便是魔咒。”

　　林九呆怔地瞧着他，问道：“那么……我们是怎么离开Aurora的？”

　　在梦里，那封琼的手册应该记录了关于如何逃离Aurora的办法，但按照Alex的说法，借助迷雾点逃离并不现实，所以他们最后是怎么离开的呢？

　　最重要的是，据他所知，艾尼，伊森，裘宁，包括自己，他们都是五年前来到这个世界的，但为什么江雾不是。

　　这个问题似乎问住了裘宁。他略微一迟疑：“我一直在研究离开Aurora的办法，后来成功了，就离开了。”

　　林九轻轻蹙眉：“可为什么江雾没有离开？”

　　“……谁说他没有离开？”

　　不待林九说话，裘宁道：“他只是没有在这五年内找到你，你看，艾尼不也没有找到你？它们一直都在找你，因为你是它们的食物。但你只要不受伤，它们就感知不到你的气味，你仔细想想，你和江雾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是不是受伤流血了？”

　　这么一说，第一次见面时，林九似乎真的因为晕倒摔破了一些皮。

　　但他不太满意裘宁的说法：“江先生找我，不是因为我是食物。”

　　裘宁冷不丁道：“那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林九知道裘宁又要像梦里的Alex那样，说怪物没有感情，只是因为他的基因才爱他，林九不想要听到这样的说辞，于是他想要立刻终止这个话题：“我们不谈这个了。”

　　裘宁目光挪移，看向他的肚子：“你知道你快生了吗？”

　　林九一怔。

　　“生……生了？”

　　裘宁道：“江雾在让你怀孕之前，有经过你的同意吗？”

　　林九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揣上了江先生的孩子，他在得知真相后有过很多种情绪，但唯独没有愤怒。

　　他没有回答裘宁后面的问题，而是颇有些紧张道：“我快要生了吗？可是最多才不过几个月……绝对没有十个月。”

　　他和江雾认识都不到十个月。

　　“触手怪的胚胎三个月就能成熟，看现在的情况，你的预产期已经到了，孩子出生就是这十天半个月的事。”

　　作为曙光研究所的中流砥柱，裘宁似乎很有经验，但林九的耳朵却在接受到这个消息后开始嗡嗡作响。

　　他扶着腰缓缓坐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看向裘宁时眼睛里竟然有了一点水光。

　　说不怕是哄林酒，也是哄自己的。

　　他快要怕死了。

　　虽然他的身体构造异于普通的男人，但是要从那样的地方生出孩子来，还是显得过分可怕。

　　裘宁仿佛看出了他的顾虑，适时道：“小九，它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有考虑过你的感受吗？有考虑过你会害怕，会疼吗？”

　　这话稍微戳中了林九的痛处。

　　裘宁仿佛陷入了回忆：“在培育那些怪物为Aurora作战的时候我经常在思考一个问题，它们和迷雾中游走的流浪体唯一的区别便是，它们拥有思维。但拥有思维并不代表拥有感情，所有的研究都表明，合成的怪物等级越高，共情能力便越低，而江雾，是我有生之年所研究出的等级最高的合成品，这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裘宁看向林九：“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所有的怪物都靠你的血液为食，而□□期，我和琼都会为它们寻找最合适最优质的配偶，以期它们诞生出更加优质的后代。”

　　林九不明白裘宁为什么和他说这些，裘宁继续道：

　　“江雾成年后的第一次□□期出现了一场意外，有迷雾之中的流浪体入侵研究中心，看守江雾的人员因为逃命而一时疏忽没有将它的巢穴关严，它偷偷溜了出去，再找到它时，它已经回到巢穴，但巢穴内多了一个你。□□期的怪物是不可忤逆的，但凡踏入它的领土或者是触碰它的配偶，便会被它无差别攻击，整个曙光的异种士兵加起来也奈何不了江雾，所以你硬生生被留在里面一个月，再出来的时候，喉咙和下.体都严重撕裂，已经陷入奄奄一息的休眠状态，肚子被交接腕吐出的精.液和胚胎撑到几乎透明。”

　　林九的脸色因为裘宁的话而有些发白，他按住了自己微微发抖的小指：“什么叫做休眠状态？”

　　裘宁道：“你体内的器官几乎都被改造过，当你的意识察觉到濒死危机时，你的身体便会选择一种最佳方式进行抵御，一般情况是进入休眠。休眠状态下的你和一具尸体没有任何区别，而江雾就是对着这样的你，日以继夜地强迫你和它□□。”

　　林九难得没有在听到这种露骨的话语时脸红，他胃里有些不适，但还在安慰自己：“即，即使是这样，那也是过去，江先生现在对我很好。”

　　裘宁似乎不以为然：“真的吗？那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怀上孩子的吗？或许就是你的上一次休眠。”

　　不知怎么的，明明很模棱两可的记忆，却在裘宁提醒之后变得异常清晰。

　　那个时候，就是那个时候。

　　在丛林里，他晕过去，身体无知无觉，陷入了休眠状态，而再醒过来时，身下一片狼藉。

　　江先生就是趁那个时候，让他怀上了宝宝。

　　而他那个时候只是一具尸体。

　　并没有尊重，只是因为怒意，或者是占有欲，就让他怀孕。

　　和艾尼伊森以及黎远洲没有本质上的不同，甚至更加恶劣。

　　但林九意外地并不介意，只因那是江先生的占有欲。

　　心上人的占有欲。

　　他对江雾，似乎有着无限的双标。

　　裘宁见他垂着眼睛不说话，继续道：“对了，我还忘了和你说，江雾这一次的发情期从三十天之前便开始了，今天是最后一天，它因为你怀孕而没有碰你，但怪物没有贞洁的概念，它一定找了其它的……”

　　“不可能！”林九蓦地打断了他，这话显然触碰了他的逆鳞，他隐隐竟然有了动怒的征兆，裘宁道：“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找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