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背后的男人》似象清欢

2、（换章）在他身边的是季秘书

　　陈桦英喜欢种花，所以顾宅前前后后都围满了花草，更像是小园林。白色的建筑矗立在中央，阳台上淡绿的藤蔓沿着木红栏杆垂落在半空。

　　天蒙蒙亮，陈桦英的身影就在花园里忙碌了。她身着墨绿缎面衬衫和宽松的黑色长裤，乌黑的长发盘起，略带英气的长相映衬着端庄优雅的举止，任谁也想不到这既然是十八岁起就掌管陈家财务大权的那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

　　季度安静地欣赏着这可贵的画面，直到陈桦英瞥见了站在门口的他。

　　她放下手边的花铲，招呼：“季秘书，站在门口做什么，快进来。”

　　季度点点头，道了声“夫人早”，这才拎着公文包进来。陈桦英站在路边等他走近了，同他并肩走进屋里去。

　　“今天怎么这么早，兰嫂还没把早餐做好，你先坐会儿。”陈桦英转身进了厨房，倒了杯牛奶出来给他。

　　季度驾轻就熟地把公文包往椅子上一搁，手忙接住陈桦英给的牛奶，适好的温度暖乎乎的。

　　每天到老板家里吃早饭的秘书，季度应该是独一份了。陈桦英不知为何对季度格外亲近，看见他便面善，不自觉就想待他好点。季度因为工作原因常常要一大早就来接顾逢安，陈桦英每次都非留他吃完早饭才能走，久而久之，竟成了惯例了。

　　这份好意，季度求之不得。他其实十分思念陈桦英，当然不会拒绝。

　　周严前几天就出差去了，不然这个点他也该起床，拉着季度讲些有的没的了。周严对周逢安很严格，但对季度反倒出乎寻常的聊得来。

　　陈桦英见季度眼底泛青，说：“最近顾氏客户多，刘虎的事我也听说了，要是需要帮忙，随时可以从我这里调人手过去。”

　　季度刚打开手机，看见胡佛松打来的十几个未接电话，一板一眼地全删掉了记录，说：“胡家倒没什么，但是胡佛松背后应该是有马家的人撑着，这几天想尽办法和顾总接触。”

　　陈桦英对此倒不意外，马家向来习惯什么生意都掺和一脚。但是对方黑白两道通吃，顾家向来是和他们进水不犯河水，现在也犯不着为了刘虎和他们闹出龃龉来。

　　这个道理不用陈桦英说，顾逢安更懂，所以她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叮嘱：“和马家打交道，还是要小心点。”

　　季度顺从地点点头，手抚摸着玻璃杯显出沉思的神色，纯白的牛奶微微荡漾。马家，他再清楚不过了。上一世，马陆和陈顺明就是借着顾逢安病危的时候，联手谋害了顾严和陈桦英，侵吞了顾家家产。再来一次，季度愿意赌上一切，誓要让马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啪嗒！”清晰的玄关声让季度回神。顾逢安穿着黑色运动服，换了鞋到卫生间洗了手才出来，坐到了陈桦英身旁。

　　他冷峻的面庞上有微微湿润的痕迹，估计刚洗了脸，胸膛微微起伏，除此之外再也没有能看出他刚刚跑过步的痕迹了。

　　陈桦英说他：“不要太急，看你喘得。”

　　其实季度连他的呼吸声都没听到，只是顾逢安从小就身体虚弱，常常生病，后来养好了之后，谨遵医嘱天天都必须短跑，陈桦英习惯了时刻关注他的身体状况。

　　兰嫂端着早餐出来摆在桌子上，顾逢安应了声，把陈桦英最爱吃的夹到她的盘上，才朝季度说：“报表给我。”

　　陈桦英真受不了她这个工作狂儿子，“你倒是吃完饭再看，你不吃季秘书还要吃啊。”

　　季度对他这种做法早就麻木不仁了。从五年前开始，这厮就跟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眼里除了父母就只看得到工作了。早期季度总忍不住说他，但毕竟身份不同了，说多了难免招疑，现在也学会忍住不说了。反正到时候得胃病痛苦的人是他，而季度早不是他的医生了，也不用管他不是吗？

　　但季度还是没有打开公文包，顶着面瘫脸毫无情绪地说：“顾总还是吃完饭再看吧。”

　　顾逢安看了他一眼，但没有说什么。季度喝了口已经有些发凉的牛奶，习惯性地抽了纸巾把溢出的白渍擦干，顾逢安道：“季秘书很爱干净？”

　　季度不慌不忙地把纸巾压在杯底，推了推眼镜，说：“还好，就是不喜欢手黏的感觉。”

　　见鬼了，平时顾逢安哪里会注意这些东西，今天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季度有些心虚。而顾逢安只是深深地望了他一眼。

　　“这个季度，众利金融又亏了三个亿，”顾逢安把报表甩在光滑油亮的桌面上，平静地凝望着对面站得笔挺僵硬的冯莉莉，“告诉陈顺明，从今天开始，合约终止了。”

　　冯莉莉嘶的吸了口冷气，看着顾逢安冰冷的脸，她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拘谨地拿起报表，讪讪地应了声好。

　　出门的时候刚好撞上了季度，冯莉莉连忙喊住他，把他拉到旁边没人的角落里，“顾总想解除和众利金融的合约，季秘书，这件事你要不要劝劝他？”

　　季度看向顾逢安办公室虚掩的门，眉间轻拢，“把众利金融的材料全部整理出来。”

　　众利金融是陈顺明大半生的奋斗。前世陈顺明正是因为生意失败走投无路，所以时常骚扰亲姐姐陈桦英，才引出后面一系列事情。这次季度必须早点做好计划，不能再让陈顺明捷足先登。

　　冯莉莉忙道：“好。”

　　季度朝她点了下头，回身往顾逢安办公室走去。不过半天时间，顾逢安桌子上堆满了需要签字的文件和合同。不用顾逢安说，季度已经自顾自把大半的文件搬到一旁的小型办公桌上，将该看的重点都帮顾逢安整理了出来，至于一些看都不用看的文件全被季度丢尽了碎纸机里。

　　业界的人都知道顾逢安似乎另外有位最信任的人，但每次见顾逢安的时候，在他身边的却永远都是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