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女皇的诞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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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6年，9月15日，克林根贝格
一定是哪里出了错，宫廷上下弥漫着诡异的气氛，弗洛伦斯站在长廊阴沉的交叉拱顶下，方才下过雨，空气中还带着潮湿阴冷的气息。他听着人群之中美因茨大主教的声音格外突出：“……从来没有女人做凯撒的先例，要么让她在大贵族中挑个丈夫做帝国统治者，要么就重新开启帝国选举，我已经写信给我们的papa，请他为帝国的命运做神圣的裁决。”
弗洛伦斯唇边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冷笑，同时肩负着劳西茨公爵与帝国内阁的间谍总管一职的他，必须在封臣与女皇之手的身份中寻找平衡，尤其是叙比勒·冯·黑尔德龙根手中掌握着他弑父夺爵的把柄，这是多么严重的牵制，足以将他牢牢地和小女皇绑在同一辆战车上。
“弗洛伦斯？”莺啼婉转，女孩悦耳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正在替女皇的辩护词打腹稿的间谍总管先生猛地回转身，他的君主正用略带疑惑的平静眼神望向他，似乎在询问他为何身处此地。
叙比勒深褐色的秀发松松挽成一根长辫，用金线扭成的环扣装饰，搭在她丰满的胸脯上，弗洛伦斯不敢与那双纯真美丽的翠眸对视，少女牛乳般白皙的肌肤被大红的布料包裹，带有黑尔德龙根家族金色繁星刺绣的斗篷以一枚蛋白石胸针扣在肩头。
“什么事情这么热闹？”虽然不知道已经在这儿旁观了多久，叙比勒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在听到美因茨大主教公开的质疑时弯起柔软的唇瓣，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却显然丝毫不慌乱的微笑。
弗洛伦斯垂下头，很显然叙比勒并不是在咨询他的意见。年轻的凯撒琳一步一步向前，她身后的骑士们丝毫不掩饰甲胄与兵器间金铁交错的锋锐之音，人们向她的方向望去，那张极具冲击力的美艳面庞令他们一眼便能看出这是他们的神选女皇。
人群如潮水般退至两侧，摩西分海的另一端，强力封臣们间距不一地形成一个半环形，随着叙比勒的走近，这些年长的重臣无形中挺直了腰杆，气势一转方才的沉凝，尖锐的目光审视着在这场加冕礼之前素未谋面的英白拉多。
叙比勒的目光扫过从遥远的封地赶来的巴伐利亚公爵与托斯卡纳公爵，摇摆不定的普罗旺斯多芬，还有素来以家族声望享誉帝国的上洛林女公爵和颇有野心的伦巴第公爵，在小声交谈着的奥地利公爵和美因茨大主教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仿佛无事发生一般温和开口：
“我的好大人们，加冕典礼已经结束，如果不介意的话，我的宫廷里准备了上好的葡萄酒和新鲜的面包，饱餐一顿再踏上回返封地的道路也是不错的选择。”
她平静地抬起头，与距离她最近的巴伐利亚公爵对视，这位女皇钦定的掌玺大臣面孔如城堡外侧的石砌方墙一般冷硬，但头顶上那+100的好感度却显示他的内心对凯撒琳沉稳的对答十分满意。
叙比勒轻轻一瞥那个莹莹绿色的数字，听见上洛林女公爵率先出声应和：“我的父亲曾经想在凯撒的宫廷里大吃大喝，这老鬼最后把自己喝死了都没得到这个机会，我可期待很久了！”人群爆发出一阵阵粗俗的哄笑，那些沉默的封臣也不免随之莞尔，好感度纷纷上涨。
叙比勒看向上洛林女公爵的眼神也带上了一丝欣赏，她确实喜欢识相的强力封臣，她想了想，上洛林女公爵战功卓著，数值突破了二十大关，着实是内阁早期不可多得的人才。她轻轻颔首：“您会在我的宫廷内享受到前所未有的狂欢，我可敬的封臣。”
待到宴会结束，上洛林女公爵喜滋滋地捧着新出炉的帝国内阁军事统帅职位离开不提，叙比勒却早已收起了美艳脸庞上的笑容，她面无表情地在床榻上坐了一会儿，起身就着壁炉旺旺的暖意随意披上一件斗篷，走到床对面的石墙前，一张几乎不可能出现在这个时代的庞大地图几个呼吸间出现在了凹凸不平的石块表面——此前还有侍女疑惑为何要将这一整面光秃秃的墙安放在女皇的卧室，这岂不是叫人看了神圣罗马帝国的笑话。
叙比勒纤细的手掌抚摸过这张地图，属于神圣罗马的那块灰白色疆域瞬间扩大，显现出各个公爵头衔的封地。她盯了很久，抿唇调出【君权政体】模块，将一级的【封臣自治】改成了二级的【有限君权】，然后果断剥夺了白天附和美因茨大主教最响亮的那个伯爵的头衔——对付不了有教宗撑腰的大主教，难道还对付不了你？
她的身后传来敲门声，声音很低，对面似乎笃定了她尚未入眠。二短一长，是她约好的暗号，叙比勒拨开插哨，弗洛伦斯立刻闪了进来。
少女低低地轻呼一声，她的间谍总管已经发育成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此刻搂着她的腰的手掌有些控制不好力度。弗洛伦斯闭着眼喘着粗气，少女身前的伟岸正抵着他的胸膛，令他心猿意马。
劳西茨公爵低下头，鬈曲的乌发垂在叙比勒的脸侧：“……陛下，今天是您的第十六个命名日，在未来的皇夫踏入您的闺房之前，我能否有这个荣幸一亲芳泽？”看到叙比勒脸上明显意动的神色，弗洛伦斯立刻伏下身，用双手搂抱住女皇的双膝，“我的挚爱，我露水中的玫瑰，请允许我为您带来欢乐。”
他的眼睛绽放出湿润而热烈的光，仿佛把叙比勒的心灼伤了片刻，抵在他肩膀上的手终究还是没能坚定地推开。在弗洛伦斯急切地撕开她的连衣裙时，女皇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第二天，叙比勒从弗洛伦斯的怀中醒来，前一夜的疯狂最后，她还是选择了【只来一次太可惜了】，让弗洛伦斯成为了自己的情人。这只是为了更好地拿捏这位忠心耿耿的天才刺客，叙比勒自我开脱。当初被赶出西西里，失去了母系继承权，只能在叙比勒的宫廷作宾客的意大利少年被年幼的未来君王选中，在凯撒琳加冕后正式成为了位高权重的间谍总管。如今年少慕艾尽数化为美妙的现实，弗洛伦斯望向怀中少女的眼神满怀爱意。
叙比勒已经恢复了一个合格的政治家应该拥有的冷静，尽管身体各处依旧传来初次云雨后的各种酸痛不适，她依旧坚定地挣脱了弗洛伦斯的胳膊，起身自顾自地穿上衣服。
对于这个女人翻脸无情的本性认知清晰的劳西茨公爵只是颇为不雅地耸耸肩，把自己也收拾整齐后，走到了情人身后。
“弗洛，我要你送递给法兰西宫廷和匈牙利宫廷的信笺已经收到回复了吗？”叙比勒背对着她的间谍总管，一个侍女正低着头替她打理发髻。
“已经得到了两位国王陛下的同意，他们希望能来到您的宫廷接受更优秀的教育。”弗洛伦斯语气突然变得严肃，“恕我直言，陛下，异国君主之间的监护关系在他们成年后就会自动解除，而且我们的两位邻居都已经接近成年，在文化上都无法对帝国产生归属。”
叙比勒眼神在地图上那两块异色的王国疆域上轻轻带过：“谁说我要同化他们了？我只是希望在我尚未归拢帝国境内所有声音之前，我们的邻居能够安分守己，不要令我大兴刀兵。”
她翠绿的瞳孔深处浮起一丝微妙的笑意：“更何况……谁说法兰西或匈牙利，最后不会冠上我子孙的名姓呢。”
弗洛伦斯沉默了很久很久，再次开口的时候已经语气如常：“英明的决定，我的领主。”
叙比勒转过头，捧起他的脸，亲吻那双抿得紧紧的嘴唇。“你在怪我吗？”她的目光仿佛能直接探入弗洛伦斯的心底深处。
劳西茨公爵睫羽颤抖，喉结上下动了动，“不敢僭越，陛下。”
女皇的手抚摸过他的侧脸，语气轻柔和缓：“好啦，我的小百灵，为我去一趟厨房吧，弄点软面包、没有勾兑过的酒和一点儿肉汤来，我饿得快死掉啦！”
之前若有若无的紧张气氛一下子烟消云散，弗洛伦斯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个带着点下流意味的坏笑，在她的胸脯上又摸了两把，“遵命，我可爱的大人！”
目送帝国内阁间谍总管大人脚步轻盈地离开凯撒琳的卧室，塔楼窗台上俯视庭院的那个身影动了动，女人不辨喜怒的声音从兜帽下传来，“他解开了黑尔德龙根家女孩的裙带，还会如实履行婚约吗？不，应该说那个女人真的舍得把她的情人推出怀抱吗？”
她的身后传来脚步声，从叙比勒卧室中离开的盘发侍女端庄地站在她身后，她在年初放弃了爵位的继承权，在女皇的宫廷中做一名廷臣。“请相信陛下的决断，撕毁婚约可是不被允许的，况且这桩联姻对罗马和西西里都百利而无一害，不是么？”
女人轻呵一声，摘下了她的兜帽，让一头麦金色的秀发暴露在空气中，“被心爱的女孩亲手安排与仇人之女联姻，我真是越来越期待他的反应了啊……”
一只渡鸦从塔楼的最高处呼啸而下，盘旋着，最终又飞向东北方辽远的天际。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女皇的诞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