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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械斗 ...

  •   两人走了四个小时,天色也暗了下来,远处的村庄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人影。

      茶無转过头看黑瞎子,只见他身上缠绕的黑色“绷带”已经全部被血浸透。
      能看得出,黑瞎子体质极好,伤口已不再往外渗血,然而从他苍白的唇色和近乎机械般的步伐可以看出,他快到极限了。

      然而黑瞎子整体带给茶無的感觉不是虚弱,而是一丝淡淡的危险,如一头站在悬崖边受伤的猎豹,伪装虚弱,却随时能扑上来给猎物致命一击。

      看见远方的村子后,茶無调整了一下姿态,步伐不似刚刚行进时的急促,脸上也挂起了一丝疏离的微笑,仿佛整个人从天堂进入人间,周围的神秘感散去了几分。

      与此同时,黑瞎子也略低下头,藏在茶無的阴影中,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茶無来到村外的一位背着土锹的干瘦老者面前,开口道:
      “长者您好,请问村里有车么?可以对外租借么?”

      老者用锐利的眼神扫视着茶無,‘好漂亮一妞儿,怎么到这旮旯来了’他又看了茶無两眼,才转过头,半眯着眼,打量她身后的男人。

      老者疑惑的看着黑瞎子,动作隐蔽的向身后递了一个眼神,却不知他的小动作被茶無与黑瞎子尽收眼底。

      看到老者,黑瞎子身体略微僵硬了一瞬,很快恢复了正常,快到老者没有发觉,随后脸上挂起了招牌的假笑。茶無察觉到黑瞎子的僵硬,略微侧身,恰好挡住了老者的视线。

      见到老人的示意,他身后不远处一个青年快步走上前。

      青年灵活的转了转眼珠,换上了一副色眯眯的姿态,盯着茶無的脸,愣了一会儿,被老者瞪了一眼才反应过来。

      他围着茶無又转了一圈儿,眼神极其猥琐的扫视着茶無身体的每一处细节:那精致的脸蛋儿、那小巧的红唇、那纤细的脖颈,最终视线停留在茶無那丰盈的胸/部上,坏笑道:
      “小妞儿,打哪儿来?村儿太偏,还没通车哩!多余的三轮儿都要自用哩,要不去哥哥家里借个宿,打明儿哥哥再想办法帮你弄辆车?”

      青年给老者笔了个手势:无威胁。

      就在青年围着茶無转时,黑侠子状似礼貌的后退了一步,让出地方来给青年瞧,眼睛却飞速的扫描向四周,得出了结论——村子和之前他来时有些不一样了!

      黑瞎子心中暗暗庆幸:幸亏他之前来时易了容,又在之前的墓中将易容卸掉,没有让老者看出异样。

      青年嘴里劝着茶無,却暗暗打量起一旁的黑瞎子,给老头笔了一个手势:难缠!

      “不了,我赶时间!他受伤了,我们要去县里的医院。”茶無道。

      茶無话音刚落,就被身旁的青年一把搭在肩上,咸猪手滑过茶無肩上的皮肤,忍不住搓了搓指尖,语气却带上了几分强硬,道:“走吧,天儿都这么晚了你也没地方去,不如来哥哥家里!家里还有药,先帮他上上。”

      茶無装作没反应过来似的,愣了一下,略微屈膝扭动着肩,躲避着男子不安分的手。

      黑瞎子看着青年搭在茶無身上的手,眼神微冷,心想,‘连他都没能占得了便宜,这个小贼怎么敢?!’。

      忽然,他坏笑了一下,遵从心意一把从后面扯开了青年的胳膊,将青年扯了个踉跄,道:“拿开你的脏手,这是我的人,滚一边儿去。”,说着,黑瞎子顺势将手搭在茶無肩上,将上半身的重量压向茶無。

      ‘我的人?!’茶無心中好笑,一手稳稳的扣住黑瞎子的手腕儿,指尖微微移动,把脉确定了他的伤势——没到强弩之末,却也好不了多少。

      茶無心想:装模做样么?这个村子到底有什么豺狼虎豹,让身后那小家伙都不得不装模做样暂时蛰伏起来?那家伙可是墓里看到未知风险的万年女粽子都敢上前撩拨的家伙!

      (小作:女主,你也认为自己是万年女粽子么?
      女主:年份少了!)

      青年后退两步站稳了身形,装作恼羞成怒的涨红了脸,眼中阴狠一闪而逝,气道:“呵,小妞儿条子这么靓,不如留下吧,哥哥带你吃香喝辣的!”

      黑瞎子冷冷一瞥,道:“滚!”

      青年与身后的老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老人走上前,用低沉而嘶哑的声音对黑瞎子道:
      “给你一个机会,留下背包和女人,滚出村子!”

      “不可能!”茶無抢先答道。

      黑瞎子轻蔑一笑,默认了茶無的说法,手却轻轻在茶無腕上捏了一下。茶無不理会黑瞎子的暗示,淡然的看向老者。

      “既然这是你自己选的,那就别怪我了!”老人阴狠的瞪了黑瞎子一眼,又贪婪的看向茶無头上的玉簪,毫不嫌弃的将带着泥的脏手伸进嘴里,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很快,老者身后走过来七个虎背熊腰的青年男子,和刚刚的青年一起,呈包围状向茶無走来。

      “是要打架吗?规则是实、力、为、尊?”茶無一字一顿说出了‘实力为尊’这几个字,散去了伪装的闲适,周身浮现威严的气势,让走上前的几人都愣了一下。

      “少废话,留下来吧!”老者不为所动,语调阴沉的说。

      茶無改扶为抓,一手紧紧捏住黑瞎子的手腕,身体灵活的向侧方闪避,躲开了袭来的拳头。

      茶無锐利的眼神环视一周,错步向右侧的空地撤了一步。

      看着四周的人,茶無的眼神平静无波,动作却半点儿不慢,三两步间带着黑瞎子一起闪开了所有攻击,抬腿飞踢,身体灵活的旋转一周,恰好踢在八名男子的腰侧,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八人向着来时的方向飞出,重重的摔倒在地,滑行了四五米的距离。

      “哎呦、哎呦——”叫唤声叠加在一起,几人极力支撑着身体,却一时无法爬起身来。

      茶無看向老者,道:“我赢了,车在哪里?”

      老者的眼眯成一条缝,敏捷的后退了几步,毫不犹豫的跨过一个人,来到最开始发话的青年身侧,低下头小声询问:“刚子,咋样?”

      “叔,我没事。”青年没有抓住老者伸过来的手,反而依靠自己支撑着站起身,眼里再也没有之前色迷迷的神情,呸——吐出一口血,恶狠狠道:“m的,看走眼了。”

      “叔,点子扎手,放她们走吧。”青年又低声在老者耳边补充一句:“那群夹喇嘛的也快回来了,没必要节外生枝。”

      青年显然在村里有不一样的威望,其余男子都没有异议。

      老者不甘心的看了看茶無头顶的簪子,在嘴里低声骂了一句什么,比了个放行的手势。

      “所以村里有车么?”茶無拉着黑瞎子走到青年面前,茶無问。

      “有!”叫刚子的青年侧头吩咐了一句,手下人立刻开了一辆车子过来。

      茶無想了想,从背包里拿出一块儿碎银子递给了刚子——她之前就看出,这个小男孩儿眼里的色迷迷全是伪装!也正是这样,她才没有在他的手搭上来时第一时间将他甩开。小男孩儿的把戏罢了,她其实并不在乎!

      刚子见不是纸币而是银子,愣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一旁,老者恶狠狠的看着茶無与黑瞎子,嘴里不停的碎碎念着。

      黑瞎子意味不明的看着递给刚子钱时,卸下满身的危险气息而显得有些闲适的茶無,不爽的舔了舔牙,忽然伸手推了推眼睛上的墨镜。

      老者似乎注意到什么,正当茶無要登上车时突然叫停,看着黑瞎子的墨镜,高声喝问:“等等!你是黑瞎子?”

      黑瞎子不动声色的变了个口音,谎话张口就来:“什么黑瞎子,我叫齐白!”

      显然,这刻意变调的口音和‘齐白’的假名愈发印证了老者的猜测,他上上下下的打量黑瞎子,眼神重点在黑瞎子上身的血迹上停留了一会儿,语调阴沉的说道:
      “黑爷这就不地道了!这是下了哪个斗啊?怎么,伙计就剩一个人了?呦呦呦,瞅这妞儿这白净的,黑爷还挺怜香惜玉呦!”

      见骗不过老者,黑瞎子收回搭在茶無肩上的胳膊,向前走了一步,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似笑非笑道:“怎么着?画出个道儿来。”

      “黑爷,这附近方圆几里地,可就一个斗!还是个旱斗!别装傻!”老者像一条毒蛇一样眯起了眼,冷冷道。

      黑瞎子淡定的看着老者,看他想说什么。

      见黑瞎子和茶無如此沉得住气,老者只得率先问到:“在墓里有见到其他人吗?”

      “当然——”黑瞎子故意拉长了语调,过了一会儿才道:“都折了”

      “不可能”老者气急败坏道:“明明都找垫背。。。”

      “叔!”刚子急切的叫停了老者的话。

      黑瞎子用最漫不经心的笑意掩饰着心底的冰冷,继续道:“黑爷我这身手,都这样了,”说着,他瞄一眼身上的伤口,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茶無,又道:“哪里还剩什么其它人呢?这妞儿是黑爷我队里一个亲戚家小孩儿,没下地。”

      老者打量了一眼茶無整洁干净的旗袍,又看着狼狈的黑瞎子,将泥手伸进嘴里吹了一个‘三长一短’的口哨。

      黑瞎子听到哨声,后退了两步,来到茶無身侧,正打算拉着茶無一起跑,就见村里跑出来三十来个男子。

      茶無漫不经心的扫过向他们跑来的人——都是普通人,没有威胁!不理会黑瞎子的催促,站在原地。

      黑瞎子看着茶無眼中的镇定,玩味一笑,反正族人都死了个干净,陪茶無在这儿和汪家人斗一斗也不是不行!即使死了,有这么个绝色美女一起,也不亏呢!

      村里新跑出来的人速度很快,一看就是训练有速,并且都是壮年,眼神中带着明显的狠厉,手里也都拿着兵器,围向茶無与黑瞎子。

      老者眯起眼睛,阴狠的盯着黑瞎子,威胁道:“说,你在斗里遇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全是机关,带着一身伤出来,车还抛锚了”黑瞎子道。

      老者看不清黑瞎子墨镜底下的情绪,但直觉告诉他,黑瞎子在说谎,老者又冲着身后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

      听到口哨,周围的人一齐发起了进攻。茶無立刻与周围的人缠斗在一起。

      老者见这么多人围攻,茶無竟还游刃有余的护着黑瞎子,对茶無挑拨道:“不论您是道儿上的哪位,可以一个人走,双拳还难敌四手呢,是吧?不要掺和进我们的事!”

      “不可能!”茶無道。

      听到茶無坚定的反驳,看见她时不时护着自己的动作,黑瞎子的眼神微微一闪,墨镜完美的隐藏了他的情绪。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老者道。

      黑瞎子想到自己一开始就注意到的村口的血迹,忽然插嘴道:“你们不是这个村子的,之前的村民呢?”

      “当然是杀了”老者混不在意的笑道:“不然,等着被/举报么?”

      “你、们、屠、村?”听到两人的对话,茶無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从包里抽出了那把剑,没有拔剑出鞘,仅仅凭剑鞘就挑飞了周围的一圈武器。

      金属制的剑鞘旋转、飞舞、跳跃,画出一道道残影,茶無的动作越来越快。她紧抿着唇,眼底有一丝邪异的暗红色光华闪过。

      “呵,那个墓就是个死地,掺在齐家队伍里的汪家人知不知道你派他们去送死?!我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全都死不瞑目!”看着老者狰狞的神色,黑瞎子笑着补刀:“对了,好像还有你的亲儿子吧,真舍得呦~”
      想到那些被拉做垫背的齐家旁支,黑瞎子嘴角的笑意淡了一些。虽然他这一支齐家人只剩下他,而其他远支按理说也与他无关,但是看到他们死在面前,终究是有些不好受的。

      趁着老者因刚刚的话分神的一刻,黑瞎子几个闪躲绕开了包围圈,跑到老者面前试图挟持他。

      老者迅速回过神来,故意跌坐在地,躲过黑瞎子的擒拿手后,抓起身边的铁锹砍向黑瞎子。

      茶無见状,将剑连着鞘抛飞,正中老者的铁锹,发出铿锵的声响,老者也因为冲力被迫后退了一步。

      剑在击中铁锹后反弹而回,茶無腿一蹬地,身体侧翻,在半空中旋转了几个圈,扫飞周围的几人,恰好接到了剑。

      她抛飞的方向正好冲着黑瞎子,三两步走上前,一把抓住黑瞎子的手腕。

      打斗了这么久,茶無的手依旧冰凉,丝丝凉意顺着黑瞎子的手腕袭来,莫名的驱散了他心中的烦躁。

      茶無手腕一扭,黑瞎子顺着力道来到茶無身前。茶無单手搂住了黑瞎子的腰,将人抱起来,方便自己打斗。

      肌肉上传来了柔软的触感,黑瞎子有片刻的失神,他闻着茶無身上的幽香,略低下头看着茶無的发顶,眼神晦暗不明。

      黑瞎子有一米八五的高度,而茶無也将近一米七五,茶無抱起黑瞎子时两人的身影叠在一起,有几分说不出的和谐。

      不久后,茶無的四周已经倒了一圈人,唯有剩下的身手最好的五人,勉力与茶無缠斗。

      茶無的眼中邪异的血色渐渐升腾,黑瞎子感到身侧的温度有些上升。

      ‘尽快解决!不能杀人!’,茶無心里想着,眼神却愈加冰冷。有汗水从她的鬓角滑落,滴在黑瞎子身上,带着清新的体香。

      忽然,黑瞎子耳朵一动,一把抱紧住茶無,用尽全身力气带动茶無,就地一滚。不知哪里来的子弹打在了地面上,溅起一片尘土。

      黑瞎子抱着茶無滚了几圈儿,爬起身,扑向开枪人的侧后方,一把将他锁喉撂倒在地。

      不知何时,黑瞎子身上的“绷带”裂开了,鲜血从伤口处缓缓流下。

      身侧的血腥味刺激着茶無的神经,每个细胞都叫嚣着杀意。茶無克制住自己不去看黑瞎子的伤势,狠狠一咬舌尖,迅速翻身站起。

      ‘该死!’茶無攥紧手心,克制着心中嗜血的欲望。

      “小心!”黑瞎子没有力气再扑过去,只能高声提醒,只见两把刀一前一后向着茶無砍来。听到风声,茶無轻巧的旋身躲过刀锋,冷厉的瞥向刀子斩来的方向,眼中的红色骤然升腾。

      茶無闭上眼,将手中的剑舞成了一道剑幕,如一道龙卷风,袭过处再也没有一个人能站起身来。

      理智早已不在,对耳边黑瞎子“小心埋伏”的高喊充耳不闻,茶無一个人冲进了村子,头也不回的冲黑瞎子喊道:“在外面等着!”

      黑瞎子守在村口,却没有见一个人能站着逃出村子。

      大概过了有半个时辰,再也听不到村里的打斗声。

      夜色里,村子安静的有些诡秘,黑瞎子又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出来,勉强支撑起身体,走进了村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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