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食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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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的动作机械又笨拙，像是设定好的游戏程序，全是BUG还没有得到优化。
顾吟摘下了眼镜，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有意思。”
回过头的瞬间，和那些机械性的目光对上，身后那几个跟班又恢复了诡异的安静，他直面着那些人。
他的目光扫过那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和空洞的眼神，笑着打了招呼。
一个刚从洗手间出来的倒霉蛋，看见一堆后脑勺和异常安静的宴会厅有些发懵，“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他这句话仿佛是什么奇特的按键，开启了整个世界的正常运行。
宴会上所有人一瞬间都恢复如常，名媛团的小姐妹聊着包包和首饰，富太太们聊着自家不省心的孩子们，其他人在聊着生意还攀谈着关系，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但是也过于浅薄。
角落里，一个女人低头问着小女孩，“音音想吃奶油蛋糕吗？”
小女孩完全不敢看她，低头看着桌面的花纹，声音小的不像话身躯也在微微发抖：“妈妈，你已经问我第八遍了。”
女人终于改口安慰她：“音音乖，等爸爸谈完生意咱们就回家了。”
女孩的爸爸，也就是刚刚才从洗手间出来的那个倒霉蛋来到了女孩面前，“走，带你去见你孙伯伯，他热衷慈善，尤其喜欢小孩子。”
他们和推着餐车出来的叶琳擦肩而过，叶琳还没意识到不对劲，这个鬼境在她看来和现实世界没什么俩样，很多人就是这样被困到阳气尽失，最后失去性命的。
【完蛋，她白找柳扶玉取经了，完全没意识到已经一脚踏进鬼境，现在已经处于另一个小世界了。】
【不怪她，她就是一个普通人，成熟的鬼境我们都难以辨别真假。只能说这个鬼是短时间内实力暴增，所以瞬间形成了一个鬼境。它不适应这强大的力量，所以凝聚出来的鬼境一开始漏洞百出，现在才像点样子。】
【柳扶玉没进来这个鬼境，只有这个任务选定的几个命师，以及命数和鬼境相符合的几个倒霉蛋掉进来了。】
弹幕讨论的热火朝天，叶琳一无所觉，她低头嗅了嗅餐桌上的食物，没闻到以往让人食指大动的馋人香气，反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味道。
不好，难道方叔第一次来这么高级的宴会有些紧张，所以发挥失常了？
她担心这车排骨汤端上去被客人们差评，想打开盖子看其中一份，是突然出现的谢酒按住了她的手，“当心看完你这辈子都对这道菜有心理阴影。”
【……】
【她怎么知道里面是什么？她看到了？】
【这种诡异场所，里面的东西，我好像也可以想象。】
【不看了……我本来在吃夜宵的……】
叶琳很听劝，放下了盖子没再动，只是推着餐车的手有些发抖，对着谢酒笑的很是勉强看起来快要哭了：“这里面该不会是……”
谢酒斟酌了一番用词：“曾经是个活人。”现在分散在各个汤碗里。
叶琳停在原地，推着餐车继续往前走不是，推回去也不合适。
“现在怎么办？”她的声音都在发抖。
谢酒淡淡道：“按照原本的正常程序，上菜。”
叶琳傻眼了：“你确定？”过于诧异让她的声音都有些变调，“这真的能给人吃？”
“没关系。”谢酒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低语：“反正这里也没几个正常人。”
叶琳偷偷地瞄了一眼其他人，发现其他人虽然或坐着交谈、或站着敬酒、或聚在一旁聊天，但是眼神都在看向她们这边。
场景诡异地让她害怕。
谢酒安慰了她几句，说没什么，不是还有其他服务员和你一起上餐吗？
可是叶琳看到其他人上的菜，觉得更离奇了。谁家酒店外包的上流社会宴会上会出现一盘糖果、一盘炸串、一盘零食啊。
诡异，真的好诡异。
偏偏那些人的表情都仿佛是上的山珍海味一样，叶琳有些腿软，难道只有她觉得不对劲？
安抚完叶琳，谢酒就找到了顾吟身旁坐下，他摘下了眼镜，漂亮流丽的眼型格外好看，是十分标准的丹凤眼。
他看起来有些兴奋，像是发现新游戏的小孩子，眼底有藏不住的光，“姐姐你发现没有，你现在坐在我身边，这个沉溪哥一点反应也没有。”
谢酒看向了顾吟另一侧的夏沉溪，他正在轻轻摇晃着高脚杯里的酒水，或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还对她举了举酒杯，这是正常的夏沉溪绝对做不出来的。
她当初虽然主动放弃身体的掌控权，但是只要她愿意，还是能查看那段时间的记忆。那个执念消逝的最后两天，那个鬼魂对夏沉溪的迷恋堪称疯狂，无时无刻不要看着他。
而且她找夏沉溪索要了很多的礼物，越是昂贵的礼物，在她看来越是夏沉溪爱自己的证明。那时候的夏沉溪只要看到她，能忍住不骂脏话就已经是极高的修养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笑的一团和气，如此有礼貌。
顾吟贴近了她耳侧，真的很近很近，近到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顾吟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姐姐，我猜创造出这个地方的人，一定不了解我们的人际关系，也缺乏一些认知。”
“什么认知？”
顾吟坐直了身子，端过一个餐盘，“比如就算不是这种级别的宴会，也不会端上来这种。”
盘子里都是糖果，还有小零食，连酒水也变成了饮料，坐在桌上的人没有一个说不对劲，只有那碗热汤没有被揭开盖子。
顾吟也没有主动揭开，而是双眼发亮的表示：“我猜这一切是那个所谓的鬼魂在捣鬼，而且一定是个小孩子。只有小孩子才喜欢这些东西，被大人限制了不让吃，成为鬼魂以后欲望被放大，出现这些也不奇怪。”
谢酒狐疑地目光转向他，“你确定只有小孩子喜欢吃？”
她目光下移：“那你口袋里的是什么？”
顾吟的手伸进口袋，摸出来一些葡萄味的硬糖，瞬间觉得尴尬。
“这……”
谢酒还是那些话，“你不用特别积极做任务，安心等着就好，会没事的。”
顾吟不明白，“为什么姐姐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
谢酒不答反问：“几点了？”
顾吟看了一眼手表：“九点。”
谢酒小声地自言自语道：“如果让这个任务十点结束的话，我大概十点半之前可以离开这里，打车去最近的地铁站应该能刚好赶上末班车……”
【……】
【她以为这个任务是打卡上下班吗？到点了就能走？】
【鬼境又不是到点就放人离开的，运气不好死在里面的都有。】
谢酒想好了接下来的行程，提醒顾吟：“别做多余的事情，和你妹妹再等一个小时就好。”
说到这里，她意识到了不对劲，“你那个妹妹呢？”
顾吟笑眯眯地说：“姐姐不用担心她，她花钱雇人保护了，就是那个叫白颂的神棍，我确认过了，他确实有些本事。”
他还记得林落雇佣完白颂的那一刻有多神气，“好了表哥，你可以不用跟着我了，我的安全有保障了。你继续去想办法抱那个姐姐的大腿。”
谢酒站了起来，脸色沉沉：“不行，去找她。”
顾吟一怔：“为什么？他虽然看起来不着四六的，但是我认识他那些符纸，他的本事绝对是真材实料。”
“他进不来。”
“什么？”
“他进不来这里，你身边的夏沉溪都不是真的，又怎么保证林落身边的白颂是他本人？”
顾吟当即起身出去找人，却被一个服务员拦住，“这位先生请坐好，宴会即将正式开始。”
顾吟脸色难看的要死，“让开。”
服务员脸上依旧挂着和善的笑意，重复道：“这位先生请坐好，宴会即将正式开始。”
知道他不是正常人以后，他直接动手，一个过肩摔把人摔倒在地反剪住他的双手。
被他压制在地上的人，开始艰难地转动脖子，把原本朝地的脸慢慢转了过来，仍旧笑着望向顾吟：“这位先生请坐好，宴会即将正式开始。”
这场景恶寒的让顾吟松开了他，用手帕擦拭着碰过他的手，仿佛是碰了什么脏东西。
其他坐着的宾客也纷纷站了起来，一齐缓慢地扭过头看着破坏宴会的他们。
谢酒拉着面色阴寒的顾吟坐了回去，他们坐好以后宴会又恢复了自然，目睹了这一切的叶琳直接腿软坐到了地上。
谢酒提醒她：“上菜也是宴会的一部分，快起来，别破坏游戏规则。”
叶琳勉强爬了起来，哆哆嗦嗦的上菜。
上菜的时候看见了面色铁青把汤碗重新盖上的秦寅，他看着身旁的一个优雅夫人，用刀叉吃着棉花糖，仿佛在吃牛排一样，脸色更奇怪了。
叶琳小声地问，“你也是做任务的正常人？”
秦寅点了点头，“我正常，可是场景很不正常，我明天要去精神看看，一定是我哪里出问题了。”
叶琳小心翼翼地问：“刚才的排骨汤里，是什么？”
秦寅：“别的不知道，我们这桌的汤碗里，有一只手。”
叶琳腿一软，差点给秦寅跪下去。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食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