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放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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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空。”
少女的回复让他丧气了一瞬间，白风清特地早起免得醒来的时候陆初雪又出去接单做任务了。
结果询问能不能继续教自己练剑被如此残忍地拒绝了。
“小酥糖，你拒绝的理由可以再敷衍一点吗？”白风清无奈道。
平时陆初雪不是复仇就是做任务，这两者都没做，她哪来的没空一说？
陆初雪似乎被气笑了，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继续提笔写着什么。
写完后，她打开窗户，不知在等什么，想了想还是觉得要问：“白风清，昨晚你睡死了？有人要掳走你你没一点察觉？”
！
白风清顿时明白了，他当时在看记忆碎片，所以现实中完全没有意识。
难怪系统问要不要看记忆碎片的时候迟疑了，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系统，你这可真有意思。”
“宿主……”它自己都为自己捏一把汗，“经系统检测，昨晚角色陆初雪会救下你，所以系统才没有提醒宿主。”
“哦，这就是你什么都不和我说的理由。”
白风清回复完系统后彻底不和它说话了。
“我被掳了？谁还会掳我啊？”白风清没有回答陆初雪那个带有嘲讽意味的问题，只是反问道。
“一个无聊的人。”
戴着黑色面具的少女话音刚落，便见窗外飞来一只鸟。
啊……应该是信鸽，还是那种有主人养的白色信鸽。
那个信鸽飞进来后就开始啄少女的手，仿佛反驳少女的话。
她轻笑一声，用另一只手直接轻轻掐住信鸽的脖子，“小白还真是护主啊，只不过我可不如你主人好脾气，再啄我掐死你哦。”
明明唇瓣含笑，却能说出这么残忍冰冷的话。
那个信鸽立马不动了。
她慢条斯理地收回手，将刚写的信纸折了又折，这才把纸给它，拿到信纸，信鸽逃也似的飞走了。
等等。
“不是，小酥糖，你的熟人掳我作甚？”
陆初雪随口回答：“说了，他闲得慌。”
“……”白风清决定换个话题，“所以小酥糖现在有空教我剑术了吗？”
主打的就是个求知若渴。
想当年，修仙界咸鱼躺平的日子才是最快乐的，现在一想，真是感觉好久远了。
“就这么想学？”她顿了顿，忽然想起某个与她切磋失败后说什么都要拜师学艺的人，“罢了，那便跟我走吧。”
说完后，她便拿着剑起身了，往后院走去，白风清先回自己的房间拿剑后，才又跟上了她。
她教起剑术来，倒是难得的认真，一招一式慢慢教他，还好他虽算不得有天赋，但也不算愚笨，免得她一没耐心又走了。
转眼间，夕阳西下。
“小酥糖，我是不是耽误你赶路的时间了？”他轻笑，倒没丝毫愧疚之心。
“无所谓，我也不是很着急。”
白风清无聊拿出那个法宝，当普通笛子用，开始了吹奏。
笛声悠扬，日光照耀，少女也没有打扰，只是听着，倒是难得的休闲时光了。
一曲终，白风清有些想念自己的同门师兄弟了，索性和她闲聊起来。
“小酥糖，其实除了吹笛子，我还挺擅长雕刻的，还靠这门手艺从我……”他顿了下，将到嘴边的“同门师兄弟”改成了“朋友”。
“从我朋友那赚了不少钱。”他一笑。
她本不欲多说，听到“雕刻”二字，顿了一下。
“白风清，我教了你剑术，你赠我一个玉佩作报酬好了。”她从随身的红色香囊中拿出碎成两半的玉佩，这玉看起来成色极好，上面还有花纹，“就按这个，再做一个，同样材料的玉我早找好了，在我房间。”
见白风清带有疑惑的眼神，她思忖了下，道，“若是做不出来便罢了。”
“做得出来，但我有点好奇这个玉佩的来历。”
其实猜得到，不是江照眠送的就是她师父宋时砚送的。
“是我师父送的生辰礼，”这是她第一次向别人提起宋时砚，想起往事，她无意识地弯了弯唇，“记得之前偷拿师父的令牌狐假虎威，被师父知道后，他非但没责怪我，还答应我生辰时赠我代表他身份的东西。”
记忆中，翩翩白衣的青年站在门口，听着还没意识到师父来了的她吓唬众人。
“看到了吗，如假包换，这令牌正是皇室指挥锦衣卫的令牌，当今天下只有宋家有。”她见众人在查看令牌真假后神色各异，炫耀道，“这是我师父的，他赠予了我。”
“所以，你们凭什么说我不配来此学武？”
白衣青年等她说完才走了进去，笑了下，云淡风轻地问，“你们说我徒弟不配？”
在场的其他人没人敢回答。
而陆初雪，完全没想到被师父抓包了，眨了眨眼，在脑中飞速思考该怎么办，要不要认错。
宋时砚摸了下她的头，倒没怪罪她，只牵着她离开了这里，陆初雪走前还不忘拿上令牌还给师父。
“若酥，下次可不能这样。皇室最忌江湖世家张扬，这令牌也不过是备用的，并不能真正号令锦衣卫。”他温柔道。
“嗯嗯。”她点点头。
宋时砚顿了下，又道：“下次有人这么说你，直接和为师说就好了，为师替你出头。”
“好呀。”
“若想要我权势庇佑，等你生辰，我再送你一个代表我身份的东西就好。”他思忖了下，道。
“这样，那给我吧。”白风清的声音唤回了陆初雪的思绪。
陆初雪将手中的玉佩递给他。
白风清拿上剑便往她的房间走。
他其实有点丧气，刚才他说了好几遍那句话，她才反应过来。
甚至，提起宋时砚的时候她都在笑。
而现在好感度才到34，也太难了吧。
他在她房间轻而易举就找到了那块玉，然后就开始仿照玉佩的花纹雕刻。
答应的事情就要做到，所以他还算是挺认真的了。
陆初雪过了好久才回来的，他那时玉佩都已经雕得差不多了。
她带了糕点回来，白风清看到糕点的那刻几乎难以置信。
他记得这个。
昨天花朝节去清乐河的路上他随口说了句想吃那个糕点，但排队的人太多了，陆初雪又急着去河边等报仇目标出现。
她还特地为他入城了？
不是说正派和朝廷准备围剿她的吗，她明目张胆回去的？
难道正派后来听到陆初雪已经逃走的消息，干脆不来洛阳了？
“放心，没暴露，”她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城内只有朝廷守卫增加了，正派世家没来。”
那守卫也不过是群饭桶，她只用轻功就躲避了他们的巡查。
白风清将雕刻好的玉佩给她后，就开始品尝糕点。
果然好吃，难怪花朝节那么多人排队。
他灵光一闪，道，“小酥糖，要不然我教你绾发吧。”
她平常只会扎着高马尾，一副冷酷杀手的模样。
大抵是玉佩刻好了她心情好，竟然答应了这莫名的请求。
陆初雪坐在镜前，黑色面具被摘下，五官精致可爱，即便没有挂着平常的温柔笑意，眼神却也没有那么冰冷，倒显出几分少女的俏丽来。
身后白风清先为她散了发，随后挑出客栈首饰盒里一个朴素大方的兰花发簪，放在一旁。
他为她梳发，距离之近让她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难得的安心。
簪上后，少女感十足。
“这是垂鬟分肖髻，”白风清唇角微扬，“小酥糖真好看，没想到我第一次实践给人绾发居然成功了。”
就在这时候，冰冷的机械音突兀地响起。
“恭喜宿主，角色陆初雪好感度增至36。”
白风清却已经习以为常。
“小酥糖，可惜现在天黑了，要是能带你出去转一圈就好了，戴着面纱，过路人肯定要惊叹你的美貌的。”
陆初雪看着镜中的自己，确实好看的。
只是……
听着白风清赞美的话，她莫名有些难为情。
于是，她毫不留情地让白风清连同他的糕点一起滚出她的房间了。
门外，白风清低声叹息道，“真是绝情的小疯批。”
随后朝着自己房间走。
但他眼中却染上点点笑意。
离得近，他看得一清二楚。
小酥糖，脸红了。
有点可爱呀。
次日，再次踏上赶路征程，此去扬州，路途遥远。
白日快马加鞭，很快到了柳州，却没想到城楼之上，迎接他们的是正派和官兵的箭矢。
原来在这等着呢。
陆初雪戴着黑色面具，唇畔扬起笑容，轻功上城楼，淹没在一众官兵中。
却能见鲜血四溅，她又冲出人群，又淹没在人群中。
而城楼下的白风清，只负责躲避箭矢，看着她一次又一次杀出重围。
很快，官兵不敌，县令投降，城门大开。
城中，等待的才是正派世家。
陆初雪自城墙上到地上，白风清也入了城，与陆初雪保持距离。
他没残害过无辜，不必担心正派迁怒他。
便见几个弟子持剑攻向少女，而少女以一敌百，所向披靡。
真就没一个能打的。
然而，变故突生，不知从哪来的年龄略大的掌门人偷袭陆初雪，缠斗间少女的黑色面具被打掉了。
那一刻，几乎世界都寂静了。
白风清怔住。
大家看着少女熟悉的面容，有人立刻想起她的身份，惊呼道：“陆初雪！”
那掌门人被打退几步，看着她，也是十分惊谔。
只有置身事外的百姓反应过来事情的严重性，四处逃窜。
传闻浮梦楼的王牌杀手暗雪常戴黑色面具，随身有一个红色香囊，喜用剑。
而她不喜其他人窥见她的真容，一直无人得知她面具下的容颜。
如今，在场的人都看见了。
那就都得死。
少女脸上扬起温柔的、恰到好处的弧度，仿佛练习过无数次。
白风清手脚冰冷，僵硬地将地上的黑色面具给她戴上。
他听见她满不在乎地轻笑了一声。
“我本来心情挺好的，可是怎么办呢，在场的各位都看到我的样子了。”
她推开了他，提着带血的剑，笑意温柔，又有些病态。
“你们忘了吗？我叫暗雪，曾经灭陆家满门，那今日，在场的各位都无法幸免了。”陆初雪笑着，眸光却是冰冷的，慢条斯理从最近的人开始厮杀，周围百姓逃窜速度加快，有人将门闩上，有人急于出城。
白风清却如坠冰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没有人会活下来。
现在所有的逃亡都是没有意义的。
只见少女动作加快，一剑杀一人，在她杀完正派要对普通百姓出手的时候，白风清出声了。
“陆初雪。”
这是阻止，哪怕他知道他办不到。
他冷冷地看着杀人杀疯了的她，那个脸上手上都带有血迹的杀手暗雪。
陆初雪轻笑了一声，“又是这样啊，我上次杀江秦渡你也喊了我的全名。”
“可是白风清，”她走向他，与他平静地对视，感受到他目光中的厌恶，她反而笑得更开心了，“你能做些什么呢？为什么要装圣人呢？有本事，你就阻止我，你若敢，你今天也会死在这里。”
他目光冷淡，含着厌恶，又有些愤怒。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么无助，他想出手救下这些无辜的人，可是他动不了。
系统定住了他，系统不让他出手，那样子陆初雪的好感度一定会减，而且还会暴露白风清穿书的事实，系统只在乎任务。
不久，城中人已经尽数屠戮，陆初雪拿出手帕擦拭着自己的佩剑，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白风清。
“看吧，他们的命和你自己的命中，你还是选择了后者。”
她站在他面前，声线嘲弄，“白风清，我就是这样的人，看不惯就滚。”
说完便准备转身离开。
却在那一刻，白风清吐出一口血，强行突破系统限制，他迅速擦掉唇边血迹，又将手中剑出鞘，直接攻向陆初雪。
陆初雪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依然几招就让白风清落了下风。
最后，她的佩剑直抵他的脖颈，她黑色面具下的目光冷淡。
“你想杀我？”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般，她冷笑道，“白风清，你疯了？”
“为一群素不相识的废物杀我？用我教你的剑术？”她停顿了下，又笑道，“啊，可是有什么用呢？你杀不了我，也救不了那些已经死了的人。刚才旁观的时候怎么不动手杀我啊？”
“你我，是共犯。”
白风清一句话都没有反驳，听到后面，直接闭上了眼睛，任由陆初雪取他的性命。
他以为他足够自私。
看来并非如此，他还是选择了他的道，不然不会在少女屠戮的过程中拼命对抗系统。
不，他和她从来不是一种人，他当时是想救下所有人的，甚至在脑中和系统吵了架。
陆初雪看着白风清这英勇就义的样子，只觉无趣，唇边笑意尽散。
她收回剑。
“我刚擦干净了我的剑，杀你脏了我的手。”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万籁俱寂中，白风清站在原地。
“宿主白风清，角色陆初雪的好感度减至30，你刚才强行突破限制已是违规！”
冰冷的机械音响起。
系统从不在乎除原书男女主和宿主外的任何人。
“所以呢，你难道要抹杀我？”
白风清轻轻笑了起来。
如果今天这个事过不去，他的道心会受损，即便回家了也无法修道。
他难以忍受，那么多无辜的人在他面前惨死，他本可以用自己引以为傲的仙法救他们，却眼睁睁看着他们死。
从他出剑伤陆初雪的那刻起，他就做好了两个准备。
一个是死在陆初雪剑下。
另一个是放弃攻略，永不回家。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放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