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故意要海的[娱乐圈]》青执为枳

2、第 2 章

　　飞机缓缓落地，刚开机不久的手机响动起来，电话那头的人似乎算好了时间打过来。

　　时漾一边缓缓转动着刚醒后有点发干的眼球，一边接起电话：“Uncle？”

　　“阿漾，到香港了？现在有时间吗，我给你发个地址，你过来试一下镜。”

　　“试镜？”时漾有点疑惑，“您还没给我发剧本。”

　　“不需要提前准备，过来就好了。”他话音未落，时漾已经收到了一条信息，上边是某酒店的名字。

　　时漾对着这家星级酒店沉默三秒，那边还以为她没有收到地址，刚要说他会再发一条，就听见时漾慢慢悠悠开口：“说真的王导，要不是我认得您，就冲我一落地就收到酒店名这一点，我还真会怀疑您是不是想潜规则我。”

　　王傢卫：“……”
　　在非工作的状态下，他通常都会在小辈面前和颜悦色。但时漾是个例外，这孩子小时候有多天使，长大进入娱乐圈后就有多魔鬼。

　　王傢卫叫她全名：“时漾！”

　　时漾缩缩脖子，脸上还是笑嘻嘻的，仿佛根本不把这位大导演的全名警告放在眼中。

　　那头倒也没有真生气，语气缓了缓，又带上一副对着晚辈无可奈何的样子：“你可真跟你小姨一个样，嘴上没一个把门的。”

　　“那我比起我小姨可是差远了。”

　　“你小姨至少不敢在开机前跟我说这种话。”

　　“那她都是在拍摄中期说吗？”皮了一嘴，时漾立刻笑嘻嘻地告别，“我瞎说的Uncle，现在在取行李了，我马上来！”

　　开什么玩笑，她现在不先皮一皮讨回来，等到了剧组还不得缩着头自讨苦吃被墨镜王PUA，媒体采访还得说自己是甘愿的。

　　Roy姐从登机后就时不时朝时漾投来复杂的目光，只不过时漾一上机就戴着眼罩睡觉，一路睡到香港落地，下机后又一直跟王家卫通话，这才没有注意到Roy姐。

　　此刻时漾挂掉电话，就算再眼瞎也看得出Roy姐一副憋了一路有话要讲的神情。

　　时漾：“说吧。”

　　Roy姐：“我还是有点懵，你怎么就要去拍王傢卫的电影了呢。那可是王傢卫啊！”

　　是啊，那可是王傢卫啊，不需要剧本、不需要片酬，单单听到他的名字，就有多少巨星上赶着来演。他是巨星收集者，是拿奖风向标，是只要出演了他的电影，就能把片名写上简历的存在。

　　一时间，无数头衔闪过时漾与Roy姐的脑海，她们甚至能想得到到时候媒体会怎样报道。是“王傢卫竭力打造新人演员”，还是“星二代子承父业走上小姨同路”？

　　港媒的标题向来不讲理，这样的新闻当然是能多吸睛就多没下限。

　　Roy姐自那句感叹后就再没说过相关的话，倒是时漾，在车快要抵达酒店之前，问Roy姐：“你没有什么想再对我说的吗？”

　　Roy姐想了想：“好好试镜，好好发挥。”

　　“就算是客串，还是Uncle王亲自邀请我。但你就不怕我不会演戏吗？”时漾耸肩，“毕竟我真没演过戏，拍MV不算。”充其量只是小时候的寒暑假期里，跟着小姨游走了各大剧组当做夏令营罢了。

　　Roy定定地看着时漾，把时漾看得有点发毛：“你干嘛，我跟你说啊，我和你可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你现在跑可来不及了。”

　　Roy姐伸手敲了下时漾的脑袋，理所当然地说：“你会演好的，你的小姨可是时瑜泠，全香港只有一个时瑜泠，一个张国荣，一个梅艳芳。”

　　话音一落，酒店也近在咫尺。

　　Roy姐陪着时漾一起到酒店内的指定楼层，一出电梯，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已经等在那里。

　　果然，墨镜是他的本体，连在酒店走道里都不忘记摘下。

　　时漾上前打了声招呼：“Uncle，早上好呀。”

　　“早，吃早饭了吗？”

　　“已经吃啦。”时漾这时候又乖乖巧巧的，拿出自己从小到大哄长辈的那一套，眯着眼睛对他笑了笑。

　　“行，那我们边走边说。”王傢卫又跟Roy姐打了声招呼，便对着跟随他步伐的时漾交代着，“忽然叫你来也是因为你的对手戏演员昨天刚到香港，她想见见你，看看跟你的默契程度。”

　　“嗯？不是Uncle Tony吗？”王傢卫的新电影怎么可能没有风声传出来？昨天接到电话后，时漾就上网搜索了一下，就算此刻外界对剧本一无所知，但男主人选已经确定了。

　　“Tony同你见了那么多次，还需要确定默契？”时漾的小姨时瑜泠出道很早，早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港影巅峰期就确定了地位，当年梁朝韦他们这一代人出道后，时瑜泠还叫刘嘉岭来家里一起打过麻将。

　　“我说的是另一个人，你见了就知道了。”王傢卫拐过一个弯，走到剧组临时租用的会议室门口，“你先准备一下。”

　　他说完后没给时漾开口的机会，便径直进入会议室。

　　时漾：？
　　“连剧本都没给我，让我准备什么？”

　　她下意识对着Roy姐抱怨。

　　Roy只好回给她一个无奈耸肩当做安慰。

　　“你不觉得这个试镜有点潦草吗？”时漾得寸进尺对着Roy姐说。

　　Roy姐再三犹豫，还是说：“你想想这可是王傢卫。”

　　因为导演是王家傢，一个叫来木村拓哉让他表演等待却什么都不给，仿佛是在等待戈多的PUA大师，所以这种连剧本都没有的潦草试镜好像又不是那么奇怪了。

　　一旦外面完全安静下来，没有完全关上门的会议室中也就能隐约听见对话，是英文，一个是王傢卫，另一个是不熟悉的女声。

　　外国人？

　　正当时漾猜测着，便听见王家卫在里面叫她：“时漾，准备好就可以进来了！”

　　Roy姐无声拍拍她的肩膀，像是每一次登台演出前的鼓励。

　　时漾推开门走进去，她第一次参加试镜，完全没有经验，还在想着是要给导演们鞠一躬介绍自己，还是需要做别的什么举动。

　　然后她转过身，看清楚了面前的人。

　　一个会议室完全被清空，只有房间里面才横着摆了一排桌椅，王家卫坐在那里，再定睛一看，全是熟悉的人。

　　摄像杜可风、制片人陈以靳，还有另一位女演员。

　　“千、不是！全智娴……前辈！”时漾下意识地叫出来，幸好她还没忘记加敬语。

　　“看起来阿漾很喜欢你的对手戏演员，那我们也不用再介绍了。”作为同样是看着时漾长大的长辈，制片人陈以靳笑呵呵地说。

　　“当然了，那可是全智娴啊，谁会不喜欢！”仗着对方听不懂粤语，时漾厚着脸皮真情告白，前几年《来自星星的你》在国内大火，时漾一集不落地追完了整部剧，完全被臭屁傲娇大明星千颂伊迷得死去活来。

　　时漾跟陈以靳也熟悉，是和王傢卫一样，可以冲她撒娇告状的小辈。但面对全智娴，时漾便收敛了一点，无论是从出道时间还是演艺生涯来看，全智娴无疑都是她的前辈，在前辈面前，时漾再一次规规矩矩地鞠了个躬。

　　“全智娴前辈您好，我是时漾。”

　　和千颂伊本人不同，私底下的全智娴没有那么高傲臭屁，相反她是文静的甚至有点内敛，似乎是收敛起了自己在镜头前的全部锋芒，只剩下平和。

　　被时漾问好的前辈站起来，开口说了自时漾进门后的第一句话：“你好。”

　　尽管隔着一张桌子和很长一段距离，时漾却觉得自己有点犯迷糊。

　　啊，她笑起来真明艳，鼻翼上的那颗痣也太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