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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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全度研前辈已经是在一周后的拍摄中，和上次相反，这次时漾到的时候，全度研前辈还未下戏，和她对手戏的演员正是全智娴。
时漾只在外面场务打了声招呼，之后没有惊动任何人，动作很轻地搬了个小马扎径直坐到导演旁边去。
导演聚精会神地盯着监视器，感觉到旁边坐了个人，拿眼风一扫果不其然是正对着他笑得傻里傻气的时漾。
“来了？”
“嗯。”
两个人一问一答打了声招呼，注意力都集中在监视器上，完全没有惊动演员。
时漾从旁边拿了份剧本，台词是英文，但下面还用韩文密密麻麻做了标记，也不知道属于正在对戏的两位前辈中的哪一位。
间谍身份并不是密不透风，香港拢共那么大点地方，同时涌进来那么多简历档案没问题的华裔，驻扎在当地的老鸟们怎么可能不清楚。只不过是因为他们远离欧美本土，驻港约等于被流放，在薪水不足以让他们能够改头换面重新生活的前提下，各自都暂时保持着和平。
“但你不应该把绿莺也拖下水。”
从全度研口中发出的“绿莺”两个字吸引了时漾的注意力，让她放下剧本下意识看向中心带。
“苏联死的那个情报员在卢卡比扬宫只是个小角色，黑海边上度假的那群老家伙们也不会把注意力投向这里，明眼人都知道那艘红色巨轮要沉船，只是你是不是忘了，在香港的老鼠不只是苏联人。”
刀已经被握在手中，双方剑拔弩张，被揭开身份的情报员不是自己闭嘴就是让对方彻底闭嘴。杀意从四面八方起，厮杀一触即发。
全度研——在剧中用郑纯熙这个化名活跃在香港的中情局情报员嘶声发难：“谁先动手谁就得遭殃，圆场在香港不过是强弩之末，你和史蒂文·元，你们真的以为能逃掉？”
姜圣允只是平静地问：“你不想知道他手里拿着什么吗？”
“他手上拿的东西不仅是圆场在抢，北京、兰利，甚至卢卡比扬的老家伙们都想要。”
面对着郑纯熙抵在自己胸口的刀，姜圣允显得更加平静了。
“那个苏联人不是被杀，是叛逃，KGB以为他手里拿的是过时情报，但根本不是这样，那份情报的珍贵性就连和香港毫无关系的摩萨德都不会不心动——为什么不呢，远离本土，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搅动风云，这不是你们兰利最擅长的事吗。”
郑纯熙眯起了眼睛。情报员对情报的渴求就像是鬣狗追逐血腥味一样出自本能，她手上的刀已经划破了姜圣允胸前的皮肤，血珠从刀上滚下。
“这和绿莺有什么关系？”她克制住本能，用更喑哑更恶毒的声音问。
毫无征兆，姜圣允笑起来。
“在被KGB的清道夫找上门前，和他最后一次有接触交流的人是绿莺。”
郑纯熙呆住了。
姜圣允的笑意还挂在脸上，但表情已经冷下来：“你说我为什么要杀他？”
——“cut！”
连续拍了两三条，全度研和全智娴两个人对于这场戏的掌握越来越熟练。导演显然对这条也很满意，顺着监视器看过去时，最后一个镜头里，全智娴逐渐冷下来的眼神和唇角阴冷的笑意连时漾都打了个颤。
镜头一关，场中央的两个人先习惯性地对工作人员们说辛苦了，鞠躬鞠了一圈，转头才看见坐在监视器边上冲她们使劲挥手的时漾。
“前辈们都辛苦啦。”时漾笑眼眯眯地递上刚倒好的两杯水，不比地处偏北的韩国，十月份的香港还是很热，一场戏拍下来两个人都出了汗。
“谢谢。”下戏之后的全度研笑眯眯的，又重新变回慈善的前辈，“什么时候来的？”
“前辈你们这条刚开拍的时候到的。”
“这么说你应该看完全程了，有什么感想么？”端着饮料的全智娴轻飘飘抛出一记重弹，“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你第一次旁观我和全度研前辈演对手戏。”
“前辈们的表现都很好。”时漾毫不犹豫，“特别是拿着刀释放杀意的全度研前辈，真的太帅了！还有全智娴前辈最后冷下来的眼神，连我都吓了一跳呢！”
没想到全智娴听完后，好像并没有被夸到的喜悦，反而追问道：“只有这些吗？怎么感觉跟粉丝们闭着眼睛说的话一样呢。”
她抬起眼睛看向正站在她和全度研两人中间的时漾，故意露出无辜的表情，“没有其它的话想对我们说吗？”
时漾有点懵了：“前辈们想听什么？”
她刚刚的彩虹屁不是很有诚意吗，明明完全夸到点上了，一听就知道她有好好看。
“要我们提醒的话怎么算数呢。”全智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全度研，在知道她想从时漾口中听到什么话后，刚才还一脸淡然的全度研此刻也将视线投向时漾。
时漾头疼地看向向来很好说话的全度研：“前辈，给点暗示吧。”
全度研却笑一笑，用十分淡然的话说出了拒绝的意思：“问你问题的人可就在我旁边坐着，我如果要说什么可就不是暗示了。自己好好想一想吧，小咩。”
时漾愣了一下。全度研在最后叫了一声自己的小名，是她小时候学中文的时候小姨和Aunt给她起的，她们当时在镜头前面也提过一两次。
时漾没多说什么，只当全度研前辈可能看过小姨的采访，毕竟两个人是同一时代的，当年小姨在韩国也算红。
她轻飘飘地揭过这个话题，当作没看见全智娴在听到最后的称呼后，冲她投来的不解眼神。
“好吧，既然两位前辈都不给提示，那我就自己做阅读理解了，说错的话，前辈们不准笑我。”
全度研笑眯眯地“嗯”了一声，示意时漾继续，好像完全没把自己忽然冒出来的一个亲昵称呼当回事。全智娴有点奇怪地看了全度研一样，刚刚那两个字明显不是韩语，她虽然没听懂但也知道是在叫时漾。只是时漾和全度研两个人当事人似乎都没要继续的样子，她也没有追问下去的立场。
全智娴现在有点讨厌“立场”这两个字，让她有种束手束脚的厌恶感。明明是时瑜泠常常带在身边的孩子，就因为没有立场，她连亲近都做不到。
“全智娴前辈也是。”记忆中才刚到大腿的孩子现在已经抽条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听到自己的名字，全智娴回过神，时漾正一脸认真地看着她。
“什么？”全智娴没反应过来。
“不准取笑我。”
“啊，这样呀。”全智娴抱起双臂，没像旁边那位好脾气好人缘的前辈一样一口答应下来，反倒挑衅似的挑挑眉，“这就要看你的表现咯。”
“呀！前辈！”被逗的小姑娘故意跺脚，明明是很做作的动作，被她做出来却显得格外可爱。
全智娴忍不住自己流露出来的笑意，忽然觉得既然没有立场亲近的话，那么像现在这样做讨人嫌的恶趣味前辈好像也不错。
“那我要说了——”最终还是没得到保证，时漾偃旗息鼓，她开始认认真真地大谈剧评，从两位前辈的演技和眼神戏入手，但简单说了几句后忽然发现面前两个人的表情都完全不像是听到彩虹屁的反应。
时漾停顿住：“前辈们其实并不想听我讲这些专业话对吧？既然像粉丝们的夸赞不行，像影评人的专业评论也不行，那么前辈们到底想听什么呢？”
自从认识以来就一直好脾气好性格的小姑娘忽然收敛了笑意，很明显的质问句让全智娴愣了一下，她的眼风扫过也同样愣住的全度研，忽然有种自己玩脱了的即视感。
全智娴忙不迭开口弥补：“咳，时漾啊，其实我们只是想听听你……”
其实我们只是想听听你更喜欢我们中的哪一个。
她是想说这句话的。
但时漾忽然大叫一声打断她：“啊！我想到了！我知道我要说什么了。”
全智娴闭上嘴，安静地等着时漾做选择。现在就算时漾说她更喜欢全度研前辈，全智娴也不会再说什么了。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前辈们的角色应该是在争抢绿莺的立场吧！”时漾一击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表现地很兴奋。
但全智娴和全度研却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
怎么理解的？
“虽然我不知道剧本里的绿莺是怎么选择的，但如果是我本人的话，我只能说前辈们请不要再为我争吵啦，两位前辈我都很喜欢的！”
两位前辈：……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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