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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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学园 2 年 8 班，走廊。
下课铃声刚歇，走廊里瞬间涌来喧闹的人流，唯有走廊尽头的角落安安静静。
桃城武斜倚着墙，校服领口松垮地敞着，一只脚踩着墙根的瓷砖缝，眼神飘向远处打闹的同学。
他身旁的真城璃茉则站得笔直，拎着书包的肩线绷得很紧，校服扣子扣得一丝不苟，只是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蜷着，目光落在地面的裂纹上，对周围的嘈杂充耳不闻。
班主任铃木老师皱着眉走过来，镜片后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个来回，太阳穴突突地跳。
桃城武迟到是家常便饭，上周还因为翻墙进学校被他抓包，训话时脸皮厚得能挡子弹，此刻见老师过来，也只是懒洋洋地直了直腰，眼底半点 “认错” 的影子都没有。
可真城璃茉不一样，转学档案上的成绩栏全是 “A”，虽说性格特立独行了一点，但怎么会刚开学没两天就迟到了呢。
铃木老师叹了口气，终于开了口：“你们俩，跟我去办公室。” 顿了顿，又瞥了眼两人肩上的书包，补充道，“把东西先放教室里再来。”
桃城武吊儿郎当地应了声 “哦”，真城璃茉则轻轻点头，转身跟着往教室走，步伐依旧规整。
办公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铃木老师将桌上的教案往旁边拢了拢，清出一块空地，指尖叩了叩桌面：“说说吧，为什么迟到？”
桃城武抢先开口，语气理直气壮：“被交警抓走了。”
话音刚落，旁边的真城璃茉也跟着点头，声音淡淡的：“嗯……被交警抓走了。”
“噗 ——”
铃木老师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呛得连连咳嗽，他指着两人，半天没说出话：“交警一抓抓俩是吧？你们当我是三岁小孩？”
“不不不铃木老师！”
隔壁桌批改作业的鹤舞老师突然抬起头，推了推眼镜笑道，“我们班的菊丸也说自己早上被交警训了，说什么追车、载人，闹了好大一出。”
桃城武再也憋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肩膀抖得厉害。
“桃城！你还笑！” 铃木老师猛地放下水杯，杯底砸在桌面上发出巨响，“迟到还有理了？”
桃城武瞬间收声，腰板挺得笔直，脑袋埋得低低的：“对不起老师……”
铃木老师气得太阳穴发胀，当机立断：“你先回去，写八百字检讨，明天早上交给我。”
他转向真城璃茉，眉头皱得更紧，铃木老师犹豫了几秒，还是硬着心肠说：“真城同学也是，八百字检讨，明天一并交上来。”
“嗯。” 真城璃茉轻轻应着，没有丝毫辩解。
“桃城你把这个拿去给班上发了，我有话要和真城同学说。” 铃木老师挥了挥手，语气里带着疲惫。
他指了指桌上的一沓纸，示意他将其抱走，“叮嘱同学们一定要让家长签字了交上来。”
桃城武如蒙大赦，溜到门口时还回头冲真城璃茉比了个口型：“那我先回去啦。” 见铃木老师脸色更黑了点，连忙脚步轻快地蹿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剩两人，铃木老师从抽屉里抽出两张纸，递了过去：“真城同学，核对一下你的个人信息，看看有没有填错的地方，然后带回去让你家长签字。”
真城璃茉伸手接过，目光快速扫过知情同意书和个人信息表。
姓名、学号、班级，联系方式，甚至紧急联系人那一栏都没错。
她刚要抬起头说 “没问题”，铃木老师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等到开学典礼之后，就是学期的家庭访问时间，到时候要去你家拜访家长。”
嘻嘻急了，“老师——！！但是璃茉的爸爸妈妈都不在家呀！”
铃木老师听不见嘻嘻说话，只是指了指 “住址” 那一栏，“记得重点核对这个和家长联系方式，千万别错了，不然到时候找不到地方。”
“好……” 真城璃茉的声音突然顿住，伸出去递还纸张的手猛地缩了回来，指尖死死攥着纸边，薄薄的打印纸很快被捏出几道深深的褶皱。
她盯着纸上那串熟悉的地址。
那是刚搬家的住址，爸爸妈妈前脚刚出差，自己也借住在别人家，家庭访问要访问谁呢？她又能找谁签字……
办公室的日光灯管还在嗡嗡作响，鹤舞老师刚在菊丸的作业上打了个红叉，就听见门口传来轻缓的脚步声。她抬头一看，立刻笑了：“手冢，今天又是你送作业啊？”
手冢国光抱着一摞历史作业本，身形挺拔得像株青松，校服衬衫的领口系得一丝不苟。
他微微颔首，声音平稳：“嗯。鹤舞老师，历史作业放这里了。”
说着便将作业本轻轻放在桌角，摞得整整齐齐，连页脚都对齐了。
他的目光扫过办公室时，很快就落在了铃木老师桌前的真城璃茉身上。
她正低头攥着那张个人信息卡，指尖泛白，眉头微蹙，像是在发呆，连他走到近前都没察觉。
手冢国光的视线在纸上上停留了一瞬，隐约看见 “住址”“联系方式” 的字样，随即收回目光，只淡淡瞥了眼仍在出神的真城璃茉，便转身无声地走出了办公室。
直到那道沉稳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真城璃茉才猛地回过神，指尖的纸张已经被捏得发皱。她抬眼看向铃木老师，声音比刚才稳了些：“老师，住址错了。”
铃木老师正对着教案叹气，闻言抬头：“错了？改过来就行。”
“我忘记新地址了，最近刚搬家。”
真城璃茉面不改色地撒谎，眼神坦荡得看不出破绽。
“那今晚记得带回去签字，记得核对清楚，到时候上学交上来就行。”
铃木没多想，挥了挥手，“回去上课吧。”
“嗯，谢谢老师。” 真城璃茉将纸翻折后放进兜里，转身走出办公室。
嘻嘻则是趴在肩头，“璃茉！要打电话给爸爸妈妈吗？”
“不知道。”真城璃茉摇头，“可能会打吧。”
她伸手将嘻嘻往头发里藏了藏，“快到教室了，你别出来。”
真城璃茉刚踏进 2 年 8 班的教室，怀里就突然被塞得满满当当，各种各样的面包还有几盒热牛奶，包装袋蹭着脸颊，带着淡淡的麦香。
“天上掉面包雨啦！” 嘻嘻从真城璃茉头发里钻出来，围着食物转圈圈。
桃城武正弯腰往她怀里塞最后一个饭团，闻言一愣，挠了挠头：“谁在说话？”
真城璃茉吓得一把捂住嘻嘻的嘴，将它按回口袋，语气镇定：“没什么，风吹过窗户的声音。” 她瞥了眼怀里的食物，眉头微蹙，“你干嘛？”
“请你吃早餐啊！” 桃城直起身，笑得露出小虎牙，“不是你让我请的吗？我特意绕去福利社买的。”
“这个就够了。”真城璃茉拿走一瓶牛奶，把剩下的全推回给桃城，包装袋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就吃这么点？”
桃城捧着堆成小山的食物，一脸不可思议，“你胃口也太小了吧？”
真城璃茉有点不爽，伸手从那堆食物里抢过一个肉松包，狠狠咬了一口：“这个也是我的。”
“好好好，都是你的。”
桃城失笑，坐回自己的座位，又想起什么，压低声音问，“刚才铃木老师单独留你说话，聊啥了？”
“没什么，核对个人信息。”真城璃茉咽下面包，脸色没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牛奶盒。
桃城没再多问，三两口解决了怀里的食物，拉开脚边的运动包，把真城璃茉的书包和两份便当递过去：“喏，你的东西，早上塞进去忘给你了。”
真城璃茉接过便当，看着那个裹着蓝白格子布巾的盒子，突然陷入了沉思。
这是彩菜阿姨给手冢国光准备的，早上光顾着赶时间，完全忘了给他，但她自己不想去送，感觉会很奇怪……
真城璃茉想到什么，她把蓝布巾便当推给桃城，刚要开口，就见桃城的脸 “唰” 地红了。
“你、你要送我便当？” 他结结巴巴地问，耳朵尖都透着粉。
“不是。” 真城璃茉冷漠地打断，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纸，飞快地写了几行字递过去。
“那好吧，这什么？”
桃城武接过纸念出声：“从教室出去向左拐，走到楼梯口后上楼，一连上到五楼后右拐，直走五百米，向右转，紧接着停住，大喊‘戴眼镜的男生出来一下，你的便当到了记得来拿’……”
他猛地抬头，“你要我帮你送便当？”
“嗯。” 真城璃茉撕开牛奶吸管，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帮我个忙，把这个便当送给这个男生。”
“你你你不会是要我帮你表白吧？” 桃城突然一拍桌子，音量都拔高了些，“那不行！这种事得自己来！”
“…… 不是。”
真城璃茉额角跳了跳，有点黑脸，“只是帮忙送个便当，不是表白。”
“送便当给男生不就是表白的套路吗！” 桃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眼神里满是怀疑。
真城璃茉被缠得没办法，只能找借口：“别人的忙，我帮一下。”
“帮别人？” 桃城眯起眼，“那你自己怎么不去？”
“因，因为……”
真城璃茉说着就开始哭，眼泪一滴滴掉落。
“等等等等你怎么哭了。”桃城武立马慌了，“我送，我帮你这个忙行吧。”
“真好骗。”
真城璃茉眼泪一秒消失，继续扭头喝着牛奶。
桃城武有些惊讶，“你你你你没哭？”
“我认为女孩子会控制泪腺是理所当然的。”
真城璃茉没觉得有任何问题，从抽屉里翻出书，开始预习下节课的内容。
桃城武盯着她看了三秒，最终无奈妥协，“行吧，那我去。”
他拿起纸条又确认了一遍，“按你写的路线走，喊那句话就行？” 顿了顿，又随口问，“那个托你帮忙的人是谁啊？”
见真城璃茉再次陷入沉思，桃城武连忙补了一句，“不方便说形容一下也行，毕竟是隐私嘛。”
真城璃茉脑海里闪过手冢彩菜温柔的笑脸，沉吟片刻：“一位十分温柔美好的女士。”
不说身份的话……形容一下大概就是这样。
“啊？”
桃城听得一头雾水，但也没再多问，抓起便当就往外冲，“等着，我很快回来！”
“拜拜。”
真城璃茉挥了挥空牛奶盒，顺手从桃城的抽屉里又摸出一盒新的，动作熟练得像是自己的抽屉。
而桃城按照纸条上的路线，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五楼。
可 “直走五百米” 实在难办，他只能大概估摸着走了几十步，停在了一间教室门口。抬头一看，门牌上写着 “3 年 1 组”。
他深吸一口气，拉开门从缝隙里探出头，正好撞见门边坐着的学姐。“学姐学姐！” 他笑得一脸殷勤。
学姐抬头：“怎么了？找谁？”
“我找你们班戴眼镜的学长，给他送便当。” 桃城把纸条上的话简化了一下。
学姐愣了愣，随即扭头朝教室后排大喊：“手冢！有人给你送便当！”
“手冢” 两个字刚落，桃城的脸 “唰” 地白了，吓得一个激灵。顺着学姐的目光望去，靠窗的座位上，手冢国光正缓缓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来：“谁找我？”
只是他再次抬眼看去，桃城人已经飞回了2 年 8 班，把便当狠狠拍在璃茉桌上，“你怎么不告诉我是部长啊！”
真城璃茉放下牛奶盒，一脸无辜：“我说了你就不去了。”
“那你也不能害我啊！”
桃城想到刚才的场景，“要是我真按你写的话喊出来，肯定会被部长罚跑二十圈的！”
“他的部员好心送便当，他不该高兴吗？” 真城璃茉有点纳闷，完全没觉得哪里不对。
桃城刚想反驳，教室门口突然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两人同时抬头，就见手冢国光站在门口，身形挺拔，目光落在桃城身上，语气平稳：“桃城，你刚刚找我？”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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