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璃茉和运动番的适配性》三缺一来不来

11、第 11 章

　　青春学园，中午。

　　正午的阳光穿过香樟树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碎影，风一吹，光影便跟着晃。

　　真城璃茉特意选了教学楼后墙根的角落。
　　这里少有人来，只有落叶在脚下积了薄薄一层，踩上去沙沙作响。

　　嘻嘻趴在她肩头，声音比平时轻了些：“璃茉，要给爸爸妈妈打电话吗？”

　　真城璃茉轻轻点头，指尖点开手机通讯录，目光在 “妈妈” 两个字上停留了很久，屏幕的光映在她眼底，亮得有些不真实。

　　她知道爸爸妈妈不会因为家庭访问这样的事情而中止出差。
　　但她还是想从父母那里听到一些其他的话语……

　　真城璃茉指尖在通话键上反复蹭过，冰凉的玻璃硌得指腹发疼，最后她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拨通键。

　　“嘟嘟 ——”

　　铃声在安静的角落里响得格外清晰，一遍又一遍。
　　直到机械的女声提示 “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真城璃茉才缓缓放下手机，指尖有些发麻。

　　“妈妈没有接呢……是不是因为工作太忙了。” 嘻嘻的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安慰，。

　　“不知道……” 真城璃茉的声音很轻，轻得像被风吹散的絮。
　　大概又是因为工作吧……

　　嘻嘻犹豫着提议，“那我们打给爸爸试试看？”

　　“嗯。”
　　真城璃茉滑动屏幕，点开 “爸爸” 的联系人。

　　上一次的通话记录停留在两个月前，她按下通话键，几乎是立刻，那边就接了起来。

　　“爸爸……” 她的声音刚出口，还带着点小心翼翼。

　　可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爸爸急躁的声音，背景里还有键盘敲击的脆响：“璃茉啊都和你说了有事情去找你妈妈啊，爸爸这边很忙的，马上还要去开个会，等会再说啊，先挂了。”

　　“嘟 —— 嘟 —— 嘟 ——”

　　忙音突兀地响起，真城璃茉甚至没来得及说出那个 “嗯” 字。
　　她盯着屏幕上新增的通话记录，时长：17 秒。手指悄然收紧，手机壳的纹路嵌进掌心，留下浅浅的印。

　　“璃茉……” 嘻嘻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安静地趴在她肩上。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 “妈妈” 的名字。

　　“妈妈！是妈妈打电话来了！” 嘻嘻一下子激动起来。

　　真城璃茉的眼睛亮了一下，指尖微颤着接起，把手机贴在耳边：“喂，妈妈。”

　　“璃茉？刚刚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你在和谁打电话？” 妈妈的声音也带着些急，背景里隐约有人声的嘈杂。

　　她开口解释：“刚刚是爸爸……”

　　“呵你爸爸也会给你打电话，真是稀奇了，平时你学习问都不问一下的人。”
　　妈妈抱怨了一句，很快转移了话题，“璃茉，在手冢家过得怎么样？缺不缺东西，缺东西和妈妈说，妈妈给你寄过去。”

　　“不缺。” 真城璃茉轻轻摇头，目光落在脚边的落叶上，一片叶子刚好被风吹起，又缓缓落下。

　　“那就好那就好，你国一爷爷他们都很好的，不要怕麻烦他们，反正你小时候也在那里住了很久应该很熟的。” 妈妈在那头滔滔不绝，语速快得像在赶时间。

　　“嗯。” 真城璃茉应着，张了张嘴，那个关于 “家庭访问” 的问题已经到了嘴边。

　　“妈妈，那个……”

　　“怎么了璃茉还有什么事情吗？” 妈妈及时接话，却没给她太多时间。

　　很快，电话那头传来陌生的男声：“真城前辈，社长关于刚才那个项目需要找您商量一下具体细节，请问您目前有空吗，社长似乎有些急切。”

　　“好的辛苦你了井上，我马上过来。”
　　妈妈的声音瞬间变远，又很快凑近，“那璃茉我先去开会，你有什么事情给妈妈发消息哈，妈妈看见了就回复，在学校过的开心一点，拜拜。”

　　忙音再次响起，真城璃茉盯着屏幕上 “通话时长：1 分 52 秒” 的字样，愣了很久。

　　比上次长了一分钟……
　　或许也算一种 “进步” 吧。

　　真城璃茉合上手机，塞进校服口袋，指尖还能感受到机身残留的余温。她转身走出角落，脚步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璃茉，那家庭访问的事情……” 嘻嘻小声问，小丑帽尖蹭了蹭她的耳垂。

　　“实话实说。”
　　真城璃茉的声音很平静，阳光照在她金色的头发上，那双金黄色的眼眸却依旧黯淡。
　　“没什么好瞒的，反正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她迎着阳光往前走，影子被拉得很长，贴在地面上，孤单得像另一个自己。

　　下午的课过得格外慢。

　　讲台上的老师换了一个又一个，粉笔灰簌簌往下落，旁边的桃城武换了好几种姿势睡觉，脑袋时不时往桌角磕一下，又猛地惊醒。

　　窗外的阳光从刺眼变得柔和，最后渐渐沉了下去。

　　放学铃声响起的瞬间，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

　　桃城武第一个蹿起来，抓着运动包就往外冲，路过真城璃茉座位时还挥了挥手：“明天见！”

　　真城璃茉没应声，只是看着同学们一个个离开，喧闹的教室很快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慢慢收拾好书包，站起身。

　　“真城璃茉，要去找老师吗？” 嘻嘻飞起来，绕着她的头顶转了一圈。

　　“嗯。”
　　真城璃茉迈开脚步，声音很轻，“不想拖到明天，今天去和老师说明白吧。”

　　嘻嘻跟着她往门口走，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璃茉……要不要把这件事和彩菜阿姨他们说一下呢？”

　　真城璃茉的脚步顿了一下，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包带，又很快恢复正常，继续往前走：“为什么要和他们说？”

　　“因为…… 嘻嘻也不知道为什么，可就是觉得，应该告诉他们。”嘻嘻语气里满是困惑，却带着莫名的笃定。

　　“算了。”真城璃茉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浅影。

　　教师办公室的门虚掩着，真城璃茉抬手敲了敲，木质门板发出轻响。

　　推开门的瞬间，她愣了一下，里面只剩下零星几个老师，铃木老师的座位是空的，桌上的教案已经收走了，只留下一个印着卡通图案的保温杯。

　　“你不是上午来罚站的真城同学吗？” 隔壁桌的鹤舞老师抬起头，推了推眼镜，笑着搭话，“咋啦？找铃木老师有事？”

　　“嗯，铃木老师呢？” 真城璃茉点头，目光还在空座位上停留了一瞬。

　　“那你可来的不巧，他刚走没多久，说是回家抱女儿去了。” 鹤舞老师打趣道，笔尖在作业本上顿了顿，“有啥事啊？要是不急，我帮你转告？或者需要我帮忙不？”

　　“没事，谢谢老师。”
　　真城璃茉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指尖抵在门框上。

　　这件事，她不想让更多人知道，哪怕是好心的老师。“我明天再来找铃木老师吧。”

　　“那行，出门记得把门带上哈。”
　　鹤舞老师没多想，再次低下头，红笔划过纸张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真城璃茉轻轻带上门，转身走出教学楼。

　　青学放学的早，太阳此时依旧高悬在天空，云絮像被揉碎的棉糖，浮在澄澈的蓝幕上。

　　真城璃茉抬头瞥了一眼，目光在那片温柔的光晕上停了不足两秒，便漠然收回。

　　她刚踏出校门，脚步就下意识往左侧拐去。
　　——那是回真城家的方向。

　　可鞋底刚沾到路边的碎石，又猛地顿住，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包带。

　　忘记了……
　　昨天是跟着手冢国光绕路回去的，今早是桃城武载她来的……

　　她对着眼前纵横的街巷，忽然发现自己根本记不清回手冢家的具体路线。

　　难道又要去那个全是笨蛋的网球部坐着看他们部活结束吗……

　　真城璃茉低头看向肩头的嘻嘻：“嘻嘻，你还记得怎么回手冢家吗？”

　　嘻嘻圆圆的眼睛里满是茫然：“欸？你问嘻嘻吗…… 我不知道诶。”

　　“……” 真城璃茉沉默两秒，果断调转方向，脚步朝着网球场的方向走去。
　　等就等吧。

　　网球场边的长椅还是昨天的样子，椅面被晒得微微发烫。

　　真城璃茉挨着边缘坐下，手肘撑在扶手上，手掌杵着头，百无聊赖地看着场内的动静。

　　此刻球场里只有一二年级的部员在热身，球拍击球的 “砰砰” 声此起彼伏，夹杂着教练的吆喝，显得格外热闹，却衬得她这边愈发安静。

　　嘻嘻在她肩头转了个圈，小脑袋东张西望：“璃茉璃茉，好像没有看见爱睡觉的刺猬头欸！”

　　“你很喜欢他？” 真城璃茉的目光从场内收回，瞥了眼嘻嘻。

　　嘻嘻很喜欢给自己感兴趣的人取外号，上次听到嘻嘻取绰号还是在冰帝时路过球场突然冒出来的一句玫瑰大爷。

　　“嗯！感觉他们很好玩！” 嘻嘻用力点头，还学着他们挥拍的方式来了一下。

　　真城璃茉挑眉，“他们？”

　　“呐璃茉！你看！” 嘻嘻突然指着网球场入口，“他们来了！”

　　真城璃茉挑眉，顺着它指的方向望去，就见一群穿着青学正选队服的男生走了进来，蓝白队服上的花纹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场内的一二年级生见状，立刻停下动作，齐刷刷地站直身体，目光崇敬地看着学长们走进球场。

　　正选们刚走过路口就相继注意到了长椅上的真城璃茉。

　　菊丸英二第一个凑了过来，语气里满是好奇：“欸！你是上午的女孩子欸！是又来找手冢的吗？还是说来找桃城的呢！”

　　真城璃茉的目光在正选队伍里扫了一圈，没看见那道熟悉的高大身影，便看向菊丸，语气依旧淡淡的：“他人呢？”

　　“你说谁？”
　　菊丸跟着环顾一圈，很快反应过来，“你说手冢啊？”

　　“嗯。”

　　“他大概和龙崎教练在办公室商量事情吧。” 菊丸摸了摸下巴，恍然大悟道，“毕竟过几天就是校内排名赛了，肯定在忙分组和赛程的事！”

　　“对了对了！”
　　菊丸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凑得更近了些，“话说你和手冢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英二，问这么私密的事情不好吧。” 河村隆连忙走上前，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毕竟手冢都没主动告诉我们，我们还去问别人……”

　　“哎哟阿隆你不懂！”
　　菊丸扭头瞪了他一眼，语气理直气壮，“这可是队内的大事！”

　　“从多种途径里收集数据，也是分析队友状态的必要手段……” 乾贞治推了推眼镜，手里的笔记本已经翻了开来，笔尖悬在纸上，显然在等答案。

　　“我就知道阿乾懂我！” 菊丸立刻找到同盟，得意地扬起下巴。

　　“英二学长…… 比起那个……” 桃城武已经站在跑道边，做着热身动作，眼神却忍不住往这边瞟，“要不我们先开始罚跑吧？等会儿手冢部长来了……”

　　“阿桃难道你就不好奇吗！” 菊丸先发制人，叉着腰盯着他。

　　“可是……”
　　桃城武有些纠结，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球场入口，脸色突然一变，猛地迈开腿开始跑，“我先去了！”

　　而其他人更是趁机作鸟兽散，真城璃茉周围瞬间空出一大块，只剩下菊丸英二一人。

　　手冢国光不知何时已经来了，蓝白队服穿得一丝不苟，鼻梁上的眼镜反射着光，周身带着惯有的沉稳气场。

　　菊丸” 手冢的语气没有起伏，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菊丸英二见状，二话不说，转身就往跑道冲。可他刚跑出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指令：“菊丸，三十圈。”

　　“不要啊手冢！” 菊丸哀嚎一声，脚步却不敢有丝毫停顿，只能认命地加快速度，头发在跑道上划出一道慌乱的弧线。

　　夕阳把网球场的铁丝网染成暖橙色，球拍击球的 “砰砰” 声和菊丸的哀嚎声渐渐被抛在身后。

　　手冢国光转身看向真城璃茉，她正坐在长椅上，金色的发丝被风吹得贴在脸颊上，眼神落在地面的砖缝里，像是在发呆。

　　手冢国光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声音平稳得没有起伏：“怎么了？”

　　真城璃茉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没有丝毫掩饰的局促：“不记得路，回不去。”

　　手冢国光轻轻点了点头，他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

　　“等我一下。” 他收回目光，看向真城璃茉，“宣布完事情就回家。”

　　家吗……
　　真城璃茉抬起头，看着他转身往网球场走的背影，轻轻 “嗯” 了一声。

　　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