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万寿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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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晚上燃着明亮的烛火，映照在红色调的房子里，红布背后的棺材若隐若现，通道里的小房子里血腥尸臭愈演愈浓。
季雨林说完那句话，拽上谢无愠手腕直接走。
两人顺利逃离，路途上没有和其他人碰上。
他步子迈的大，山里阴气重，山间杂草丛生，偶尔擦过，溅湿了半件衣裳。
谢无愠一连几日被人拽手腕，气的小白根本不敢往她手腕上爬，只能溜进口袋里，探出半个脑袋。
猫头鹰躲在某棵树下咕咕咕地叫，告诉赶路人现在已是深夜。
谢无愠叫他，“季雨林，松一下手。”
季雨林脚步顿住，转头看她，两人视线交汇的瞬间，他松开了手。
“不好意思，我怕你和他硬碰硬。”
他解释，说辞又那么生硬。
谢无愠揉搓着手腕，白天刚消下去的红痕又再夜晚重新出现。
她并不在意季雨林的真实想法，顺着他的话答：“放心，我没那么冲动。”
“我们现在回去？”谢无愠看了眼路，出声询问道。
季雨林带上卫衣帽子，把它扣在头上，宽大的帽檐再次遮住他半张脸。
他眨了眨眼，“先回去吧，就是可能进不去。”
楼上静悄悄，两侧房门全锁得死死的。
走廊昏黄的灯亮起，血淋淋的尸体躺在地板上，体内的血流出来似乎还冒着白雾，热得滚烫。
村长的暴怒似乎还在耳边轰鸣，走廊的血流的到处都是，一直延伸到洗手间。
谢无愠抬手准备敲响房门，却又在触及木门时停住，手掌自然下垂。
现在敲门，确实没人会愿意开。
她站在无声的走廊上，身旁传来刺鼻的血腥味，还有死者器官暂停工作的预警——失禁所产生的恶臭。
这几种味道混杂在一起并不好闻，而且在稍微封闭的环境里还有愈演愈烈的情况。
谢无愠捂着鼻子，挪步走到楼梯口蹲坐下来。
季雨林瞥了一眼死者，跟着谢无愠走，挨着谢无愠坐下。
两个人都不是爱说话的性子，静坐在地上望着窗外发呆。
这个角度刚好看得见村里那座高大的石像，石像前点着香烛，蜡烛的火苗窜得老高，风吹得越猛反而燃的越起劲。
谢无愠仔细回忆了一下刚进来那天的场景，发觉石像前的蜡烛似乎是在他们到来之后才开始日夜点燃的。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座石像，尽管每天都能看到，可只要直视它，就会有一种毛骨悚然的错觉。
许久，她才留意到石像上方存在感不高的小阁楼。
主要是石像太引人注目，而阁楼这样的建筑稍像古时候用来窥探敌军的瞭望楼，可能现在会用来堆放一些物品，对比之下，它的存在感就不是那么高了。
此时此刻，它落入她视线范围内，推使她想去看看阁楼里会有什么东西。
季雨林靠在扶手处打盹，突然感觉到有人起身，下意识睁眼去看对方，朦朦胧胧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他猛地抓住她的衣角，揉着眼睛清醒过来，像条眼巴巴的小狗。
“去哪？”
“我准备去阁楼上看看，你要一起吗？”谢无愠简单说明，又象征性问了一嘴。
季雨林点点头，扶着扶手站起来，强行让自己清醒，毫不犹豫地回答：“可以。”
谢无愠轻轻踩了踩楼梯，木板已经松动，仿佛下一秒就会断裂，想来阁楼上方的木板大多也是这个情况。
看来，想上去并站稳也是不容易。
“你练过吧？”谢无愠收回手电筒，对准阁楼上方的那个洞纵身一跳。
她打着手电筒，从上面照下来，“你轻点啊，你可比我重，控制点力度。”
季雨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四肢躯干，没搞懂她从哪里看出来的，前面在别的地方也没显露出来。
微弱的光照亮在黑黢黢的空间里，季雨林顾不得多想，跟着踩上去。
阁楼不高，他需要一直弯腰低头，单是看着就很憋屈。
谢无愠偷摸摸勾了勾唇角，用手电筒朝四周乱扫，阁楼上浮着的灰尘在光中闪烁，她下意识和那间堆满灰的房子联想起来。
还没等他们开始翻找，地板上的脚印率先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有人上来找过了？”
这行脚印看样子很新鲜，可能就是这两天出现的，要不是季雨林要弯腰看下面，两个人还不一定会注意到。
谢无愠不清楚，回想了一下他们这一行人，没谁看得出来练过武，除了旁边这个。
“不是你吗？”
季雨林双手举起，“声明我没有，有这个闲情，我宁愿在屋里睡觉。”
谢无愠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悄然移开目光。
“如果排除上来找信封的人，那么有可能村长上来过。”谢无愠蹲下去，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还用手指大致测量出脚印长度，算出身高，“那个人身高大概是在170到175之间，也确实不是你。”
“我就说嘛，你相信我。”季雨林拍拍胸脯，表情异常自信，他眨眨眼，继续说，“村长上来有为了什么，这木板竟然也没塌。”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这才开始打量阁楼的布局。
阁楼里不像祠堂那样为了供奉先祖摆满香火蜡烛，各种老旧的杂物堆砌在墙角，甚至还放了一个陈列满书籍的书架。
书籍的内页也跟着落了灰，想来少有人会上来，没人妥善安置，只将他们随意放在此处。
“这里放那么多书干嘛？他们怎么也不看？”谢无愠挥了挥手，试图驱散面前飘浮的灰尘，随后随手从中抽出一本书籍。
书有些年头，上面的字有些模糊不清，
她抚去封面上的灰，看清了书的封面，只有四个古文，看样子像是清代的文字。
里面记载的内容很有限，看目录不过是如何延寿，借魂还魂之类的。
有趣的倒是上面记录了当时的万寿鱼，还讲述了烹饪方法，怎么可以发挥它的效益最大化，不过后来万寿鱼是灭绝了，所以现在村里的万寿鱼全都是假的，也难怪村长他们这么着急。
据书中记载，万寿鱼处于深潭之中，体型类似娃娃鱼，对水质要求极高，确实有一定的药用作用，不过延年益寿这种说法肯定是夸张了，要是吃鱼能长寿，秦始皇估计也能活到现在。
“看这么入神？”季雨林轻轻地敲了敲书架，示意她先转移一下注意力。
谢无愠抬头，把书展开，指着书中的那段文字，“你先看。”
季雨林半信半疑接过来，上面有些字单独看他不一定会读，放在一起，多多少少能读出来，可这意思他还是不希望是他理解的那样。
“村长应该就是想借尸还魂。他从一开始就在杀人，如果单纯为了隐瞒真相，我们其实刚开始根本不知道他做的这些事情。”
季雨林愕然，又很快平静下来，“他杀那么多人，一直没找到那个可以承接他灵魂的人，可能不是找不到，而是这个事情根本不可能实现。”
“这么说也没错，我还是比较好奇他死了怎么和活着一样，除了白天不能出来，难道他是条恶鬼，可是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当然没有了，这点你放心。”季雨林摆摆手，“他的存活只是系统创造的虚拟，不会是真的，还有，我猜你现在来这里是为了找信封。”
谢无愠被他一点，想起自己到这里的目的，“哦，找信封。”
说罢，两人又在里面翻找起来。
阁楼很小，能找到地方十分有限，除了这满架子的书，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找了。
“我找其他地方，你找书架，最好把每本书都翻出来看。”
谢无愠分配好两人的工作，随手抖了抖手上这本破败不堪的书。
什么也没有。
季雨林对分配没有意见，耸耸肩认命地去翻书架。
谢无愠找了好几个地方，没看到什么信的影子，倒是沾了一手的灰，她无奈的叹气，“我们继续找找吧，万一夹在哪本书里也不一定。”
她的话刚说完没两秒，季雨林就叫住她，“找到了。”
他摊开手里的书，抽出信封塞进谢无愠手里。
信封熟悉的包装，让谢无愠想起见到它的当天发生的各种奇怪的事件。
“你怎么找这么快？”谢无愠上下扫了两眼书架。
季雨林把书合上，随意放在书架上，“因为我站不起来，仰头太累，我就从最下面开始找。”
谢无愠紧握着信封，被这番言论搞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还莫名觉得这个游戏有点智障。
不过谢无愠没明说，还把信封还回去，“你收着吧，这次我先信你。”
她知道现在她身边已经变得不那么安全，再说了，她和季雨林应该算半个合作伙伴，这点信任需要给的。
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隐隐约约的霞光散射在东边的山头。
他们在走廊上等了一小会儿，阳光从楼梯口的窗户上倾泻而下，倒映在地板上形成暖洋洋的橙色。
找到信封，意味着她离出去就差百分之五十，现在看到暖洋洋的阳光，她也觉得舒心极了。
哪怕，她现在流落走廊。
时间又过了许久，终于有人打开门。
谢无愠抬腿晃了晃，坐久了脚还有点酸麻。
陈倪疑惑地看着谢无愠，“你们这是在干嘛？”
谢无愠不管陈倪错愕和探究的眼神，进屋收好东西就跑去浴室洗澡。
她受够了身上的味道，还有脏兮兮的灰尘。
“楼下办什么这么热闹？”
谢无愠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进来，听见班澜好奇地询问，不明所里的摇头。
班澜听见动静醒来，上下打量她，“你昨晚干嘛去了？我还以为你遇害了。”
陈倪听见她说这句话，微怒地望向她，蹙着的眉头似乎在说你闭嘴吧。
谢无愠手上动作顿住，下意识忽略掉她后面那句话，正盘算用什么借口合适，陈倪争先恐后地替她说。
“估计是和隔壁那个高冷大帅哥约会去了，早上一开门两人就搁走廊站着，也不嫌那味道难闻。”
陈倪半掩着鼻子，似笑非笑地瞅了眼门口，又好奇地对着谢无愠挤眉弄眼。
她文静的脸上明显多了几分八卦的神色，和前几日给人的感觉不同，但也更贴她的职业爱好，好像认定了谢无愠真的和她说的那样。
“要我说，你昨晚敲个门说句话也不至于和他站走廊站那么久。”
“好了，我先去洗澡。”
谢无愠笑笑不解释，听着她添油加醋地乱说，莫名对娱乐圈有了新认知，看来圈里那些难以置信的舆论就是这般传出来的。
班澜垂眸，一脸平静，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
季雨林那边不知道怎么解释的，又或者他不屑于解释，反正和同房间的都不认识。
谢无愠出来去浴室洗澡的时候两人还碰了个照面。
不过，谢无愠又先错开了视线，等她洗完出来，季雨林也进了屋。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万寿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