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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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兴侯府正议论婚事，做为媒人的荣国公府老国公夫人这边也在说起此事。
摆设讲究雅致又不失大气的卧房内，老国公夫人侧卧在软榻，贴身丫头伏在她脚边给其捏脚。十四五岁的青葱丫头正是似懂非懂的年纪，也爱跟主子说些趣话。
“奴婢觉着承兴侯夫人是个顶顶仁爱和善的，谁要是嫁入侯府，可是要享福的。”
歪在软枕的老国公夫人笑着示意她继续，丫头大着胆子继续说：“连庶子都关爱有加，还记着庶子喜欢喝什么茶喜欢吃什么点心，不喜欢吃什么点心都记得，这要放在旁人家，不使劲搓磨庶子就算不错了。”
老国公夫人抿唇一笑，偏首跟旁边候着的贴身嬷嬷对视眼，眼里都尽是挪揄笑意。
老嬷嬷一辈子伺候老国公夫人，其眼界阅历绝非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比的。含笑着回瞥老国公夫人，回首教训了句：“小丫头片子的，知道些什么？堂堂侯夫人也是你一个做奴才能编排的？仔细你这张嘴。”
又唾道：“行了，这里无需你伺候了，下去吧。”
小丫头扁扁嘴被指使着下去，老嬷嬷代替她位置。
老国公夫人笑睨她眼：“说小丫头不知道些什么，你个老货又能瞧出些什么来？”
老嬷嬷也不怯，笑回：“承蒙老夫人不弃，收留了婆子一辈子带着婆子开了眼界，明了事理。如果这点眼力劲都没有，那婆子还不如寻了柱子一头撞了去，免的给老夫人丢脸。”
“呵，你个老货，尽罐密糖。那你且说说，你又瞧出点什么了？”老国公夫人笑着一副想闲话的神情。
主子有那闲趣，做奴婢的自然顺着，老嬷嬷一笑：“那婆子且说着，老夫人瞧着看对不对。”
言罢，语气若顿说：“小丫头说承兴侯夫人是个顶顶和善的，此话不对。奴婢瞧着正好相反，承兴侯夫人怕不是个顶顶厉害的。”
老国公夫人眯上眼小憩，手指搭腿上一点一点，示意她继续。
“小丫头年纪小见识少，看到的只是表面。一来，对庶子关爱有加就是个顶顶和善的了？那可未必。二来，承兴侯夫人对这个庶子是不是真关爱有加，依奴婢看，那怕不是做给旁人看的。”
言罢，又笑说：“从管事通传请安，再到庶子进门，这么点时间需要到自己院子更换衣服配饰，时间紧凑的怕不是喝口热茶憩一口气的时间都没有。都是当娘的，要真当儿子疼，哪个舍得儿子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再则。那庶子一进门就有婆子递上蒲团，那利索的劲瞧着就是个熟手。奴婢可是清楚记得，嫡三公子进门的时候可没人这么干，那是直愣愣冲着侯夫人去的。虽说儿子离家远鲜少回府，但那也是正儿八经读书，又不是旁的，怎就要火急火燎的赶回来，就为磕个头请安？可见平日这些事就是习以为常的，且是司空见惯的。”
说到这里，又一乐：“如果侯夫人不说那些什么孝顺的话，婆子还真当以为侯夫人是个真心实意的，结果偏偏又说了。这种假心假意的行事手段，婆子跟老夫人走了这些功勋内宅后院，瞧着可真真不陌生。”
就差指着鼻子骂侯夫人姚氏是个虚伪的伪君子了。
闻言，老国公夫人指她笑骂：“你这张嘴呀，也不怕被人撕了去。”
老嬷嬷假意讨饶：“这可是老夫人让婆子说的，婆子只是实话实说。”
“好你个老虔婆，反到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来了。”
笑骂间，老国公夫人抬手，伺候惯的老嬷嬷忙搭上去扶着坐好。
端坐软榻的老国公夫人接过老嬷嬷捧来的茶喝了口，再递回去，拿帕子压了压嘴角，言说：“世间女子艰难。特别是我们这些权贵功勋人家，旁人瞧着是富贵荣华了，内里辛酸只有我们自己知道。”
老婆子忙低首应是，老国公夫人徐徐慢道。
“说起承兴侯府，那也是一等一的功勋大族走过来的。如今的侯府说通透点就是高不高低不低的时候，这种时段最是尴尬。主持内宅的主母这时候若不厉害些，还不定要吃多少亏。”
“老夫人说的是。”见老国公夫人要起身，老嬷嬷忙扶着，边说：“当家主母内要操持府中庶务，外要建立贤惠名声顾及儿女婚事，里外都要顾着，可不得精明些？”
主仆俩就着屋子溜湾，老国公夫人目光清明：“精明厉害有精明厉害的好处，总比那些愚昧蠢笨的给家里招祸要好。小丫头这点，到是说的没全错。”
又笑笑道：“茂国公嫡次女嫁入侯府，有这么个婆婆在后头看着，总归能少走好些弯路。少走些弯路，就少犯些错处，对奔着当家主母去的新妇来说，可不就是享福了？”
老嬷嬷笑着应和：“可不是么，新妇最怕出错。在外败了名声，在内伤了夫君情份。如此看来，侯夫人姚氏到也不失为一个好婆婆。”
老国公夫人被逗笑了，睨她眼：“好也是你说的，甭也是你说的，好话坏话尽让你占了。”
“怪婆子心直口快，老夫人好歹宽容个。”
说着，老嬷嬷做怪似的自打下嘴巴，把老国公夫人又是逗的一乐。主仆俩说笑一番毕，老国公夫又不免叹了声：“只是可惜了，那个庶子偏生是个庶出的。”
说起卫筝可不比之前见面时冷淡，反是欣赏有佳，夸道：“相貌清俊非常，周身气度不卑不坑，可见对姚氏那些虚情假意清楚明白的很，更难能可贵的是，明明清楚却愿意陪着姚氏虚情应合，足见是个有主见有胸襟的。”
又唏嘘道：“我们这些京中勋贵的府上，相貌出众的庶子不少，才情出挑的庶子更是不少，但你细细瞧着，有几个愿意跟嫡母虚与委蛇的？不是跟嫡母誓同水火的，就是凭着才情清高指摘的，说一万遍道一万遍，不过是觉着不是同一个肚皮出来的，总认为嫡母偏袒。”
荣国公府亦是京中一等一的勋贵世家，其中官司多的是。这话从做为嫡母的老夫人嘴里说出来到底是有感而发，而是随意而言，老嬷嬷也不敢妄自揣测，只得喏喏应是。
“母亲偏袒儿子天经地义。身为庶子不认清自身立场却是一味的与嫡母较真，终归眼界短浅失了君子气度跟胸襟。卫二公子不一样，我观他对嫡母神态自然眼神坦荡，可见不是个一味盯着嫡母手中那点东西的。”
老嬷嬷一笑：“看来老夫人很是欣赏这位庶公子。”
闻言，老国公夫人笑着嗔她眼：“你个老货，年轻俊俏的才俊公子哪个不瞧着赏心悦目？说句逗趣的话。要不是受限于出身，这个卫二公子怕不是引得皇城这些闺中贵女魂牵梦绕不可。”
老嬷嬷就笑了：“老夫人若是这般欣赏这位庶公子，不若也给其说门好亲事？顶顶的贵女说不上，但总归是侯府庶公子，说些皇城新贵的嫡千金还是可以的。到时候老夫人是说媒人，这位庶公子还不得好好上门道谢一番？可不是又能瞧见了？”
“我看是你这个老货想多瞧一眼吧？”
老嬷嬷抿唇直乐，老国公夫人溜湾够了，移步坐回软榻：“侯世子跟庶公子的婚事都好说。为今，承兴侯府要紧的是另一门亲事。”
老嬷嬷不愧是老国公夫人的心腹嬷嬷，对天家辛密即也知晓一二，当即压低声音问：“老夫人说的可是当初皇上亲口说的那门？都这么些年了，怎么突然又提起了？”
老国公夫人眼睛一眯：“年纪压不住了呗。‘那位’迈过年可是二十有四了，再不定下，这悠悠之口可就堵不住了。再则，都两年了，再拖，也说不过去了。”
言罢，又笑道：“要不是因为这事，承兴侯府也不会急匆匆突然提起侯世子的亲事。等着吧，如果庶公子这几日也开始相看，那便是八九不离十。”
说到这里，老嬷嬷抿唇一笑：“那婆子也留意着。庶公子要真开始相看，没准还要劳累老夫人辛苦一番。”
老国公夫人当即笑了：“你这老虔婆，就你事多。”
婆子也不气，当即又哄着老国公夫人说了好些趣话，逗得人笑不拢嘴这才喊小丫头进来伺候洗漱。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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