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心》长绾如飔

9、第 9 章 露水情缘

　　第二日，再次日光大盛。我醒过来，墨遇在院子里练剑。我问他，你的伤，真的无碍了吗？

　　他直直的看向我，“无不无碍，阿簪你应该最清楚啊。”

　　“这般孟浪。”

　　吃早饭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上次来的军士，好像不是村子西边的军营。看他们的衣服，应该是北边军营的人。

　　墨遇问我为什么知道？我毕竟在这里生活了这些年，阿娘之前也总去军营，我当然是了解一些的。

　　这两边军营的领头人是不对付的。所以当年，这里的领头将军才被北边军营发配到了这里。西边的军营，大概只有两三千人。北边的军营估计有几万人。

　　他问我，可知领头将军是何人？我不太清楚，只听阿娘说过，好像姓莫，大家叫他莫将军。说起来，和墨遇的墨同音呢。

　　墨遇不知想到了什么，放下了筷子。他说，他要去一趟西边的军营。让我在家里等着他，如果顺利最多五日后便会回来。

　　我问他，如果不顺利呢。

　　他说，不顺利的话，五日后，他会派人过来送信给我。

　　我不信，万一军营中有人要杀他呢。如果非要去，我也要一起。我对这里的地形更熟悉。

　　他安慰我没事的。他说，自己这次来，除了明面上的巡查军营的任务以外。还有一件秘事要做。正好是关于这位莫老将军的。

　　也算是，误打误撞，正好来到了这里。既然驻守在这里的是莫老将军，那他肯定不会有危险的。让我放心。

　　我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我知道，我劝不了他的，也没有理由劝他。他有军务在身，不可能留在这小小村子里陪我。

　　墨遇说，他现在没有其他的东西能够证明身份，需要拿着那块玉牌去见莫老将军，他才会相信。我去荷包里拿出那块玉牌，还给了他。

　　他从铠甲内侧，将一个护心铜牌拆了下来。里面藏着一封密信。他将玉牌和密信两样东西放进贴身的衣服里。

　　我看见，那铜牌上刻着一个墨字，周围似是两根柳枝，环绕。我让他放在那里，回头，我在缝好。

　　我看着墨遇的眼睛，告诉他，我同意了，我想跟他一起离开这。所以，他一定要回来。我会在这里等他，哪里都不去。

　　黄昏的时候他便离开了，我从荷包里拿出一块银子，去村子里最远的铺子里买了一件长袍。墨遇把他的军甲留下，换上了长袍。这样，至少不那么引人注目。

　　不过他不肯带上我做的土豆饼，他说让我留着，吃饱喝好，等他回来。

　　我抱着他的军甲入睡，吃着土豆饼。等了他五日又五日，墨遇却始终没有回来。约莫一个月的时候，我等不住了。

　　我带上那块铜牌，去了西边的军营。

　　原来的军营，离村子还算近，现在好像又向西挪了些，更靠近雪山了。

　　我走到军营，悄悄联系上一个军营里负责做饭洗衣的老婶婶，她跟我阿娘还算熟识。向她打听，有没有见到墨遇这样的男子。

　　她说没有见过，最近军营里也没有外来的人。

　　我走到军营旁边的小溪边，这老婶婶只是在军营做最底层的活计，就算墨遇找了莫将军，她也不一定能知道。

　　可是我进不去军营，也不认识其他的人了。怎么办呢？

　　我就这样在军营旁守了好几日。直到，我被当成细作，给抓进了将军的营帐。

　　坐在正前的，一个过分苍老的人，应该便是阿娘口中的莫将军。过分苍老，是因为几年前，我曾听阿娘说，莫将军是三十来岁的年岁。如今应该是四十出头。

　　可是眼前的男人，看上去竟如同五六十岁的老叟一般。

　　我怯懦着不敢说话，莫将军旁边的威武军士，大喝着，让我交代，是谁派我来的？

　　我壮着胆子，让莫将军屏退左右。

　　只剩下我们两人之后。我问莫将军，有没有见过墨遇，我拿出了那块铜牌，我手里只有这个东西和他相关了。他盯着铜牌，沉默无言。

　　我没有放过，他眼中那抹异样的神色。我直觉，他肯定见过他。

　　只是一瞬，他又恢复成之前。他沧桑有力的声音传来，他说他没见过他，让我以后也别再来找他。

　　我不信，我给莫将军磕头，告诉他，我是他的妻子，求他告诉我，我的的夫君他在哪里？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又说了一遍。“夫君？本将劝你趁早忘了这段露水情缘，他不是你可以沾染的人。莫要在寻他。”

　　他让人把我赶了出去，我再也进不去军营。

　　我站在月光之下，委屈地没有地方可以让我放声大哭。

　　我想问问天上的阿娘，为什么？我想求求她，能不能带我找到墨遇？

　　他究竟在哪，为什么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