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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肤白貌美、乖巧听话是我选情郎的标准,近两年来我资助了逾千名容貌不凡且有宏图大志的清丽男子,累计出资折合白银不下十万两,差点搬空了我这露华殿。
      我知道这些宫人表面尊称我一声福华公主,实则私下里都叫我没头脑。然而我并不在意这些虚名,谁叫我是大辛最尊贵的嫡出公主呢,这些俗物与我何用?不过博美男一笑罢了。
      母后总盼着我早日成婚,她说女子纵然再尊贵也是要嫁人的,早早找个如意郎君成家才是大事。父皇对母后的看法很是不屑一顾,希望我一辈子都能承欢在他们膝下,一生喜乐无忧。
      就这样,我的婚事一直拖到了十九岁生辰,镇守西北的大将军牧丘击溃了一直侵扰我国的土厥大军并斩杀了土厥首领亚犸罕,牧丘回朝受封在庆功宴上为小儿子牧原求娶我为嫡妻。
      彼时我对牧原的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印象中的牧原是个白白胖胖的臭屁小孩,总在南书房吹嘘他的父亲在战场上如何勇武,我不爱听有人夸我父皇之外的人,常常同他吵架吵到面红耳赤,母后听闻此事后申饬我没有公主仪度失了皇族体统和脸面,我一同牧原拌嘴便罚我抄书明理。
      “哼,大蠢驴!我便是嫁与莽夫草草一生,也必然不会便宜了你这种没有气量的小人。”按照规矩,牧丘的庆功宴我并未出席,这些都是几经辗转传到我耳边的。如今听宫人来报,说牧原在我露华殿外求见自是没有好脾气的。
      去传话的宫人慌神地跑了进来,刚欲开口便被一声尖锐的“皇后驾到”打断了,一殿宫人忙不迭跪下。
      我亲切地起身冲上去挽住母后的手臂,“母后今日怎的有空来看福儿了,一日未见您,人家都思念地食欲不振清减了许多呢~”
      “皇儿如此惦念母后,想必今日自是不会惹母后不快啰。”母后亲切地抚了抚我的头,话锋一转,朝殿外说道:“进来吧。”
      门外的日影打在来者的面容上一时叫我瞧不真切,只觉得此人肩阔背挺,待他阔步走进时,我才发觉此人有些眼熟,小麦色的肌肤覆盖在深邃的面容上,隐约有种经历过风雨后的宁静和沉稳,可我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一种没来由的讨厌。
      “臣牧原见过皇后娘娘,见过福华公主。”
      牧原?此人竟是牧原,我还未从震惊中缓过来,母后便给牧原赐了座,并吩咐我宫里的小厨房准备午膳。
      母后催婚竟催到牧原身上了,我悻悻地坐下,满脸幽怨地看着母后拉着牧原热络地问话。为什么偏偏是牧原,我身为大辛最尊贵的公主,只想无忧快活地享乐一生,找几个温顺娇美的情郎,牧原这人自小便和我作对,日日跟他一处,只怕我会成为大辛史上第一个被气死的公主。
      “福儿怎可如此无礼,母后平时都是怎么教导你的。”母后见我面露悲色,不由喝道。
      我尽力扯出笑容,“以德服人,以理说人,以善待人。牧小将军为国戍边,奋勇杀敌,和其父勇除土厥首领亚犸罕,实乃神勇不凡,可称大辛第一勇士。”
      母后满意地点点头,总算没有说要罚我的话,继续和牧原闲话家常,不多时小厨房便来报午膳已经准备好了。
      膳桌上摆着我平素最喜欢的金钱吐丝、糖醋鱼卷和蜜汁山药,往日这些饭菜的香味儿像勾住了我的魂儿一般,母后总是不许我多食这些甜物,今日却把我的小碗堆成了小山一样高。此刻,我看着牧原便想到我成婚后凄凄惨惨戚戚的生活,更是难以下咽。
      牧原倒是不同,谢过母后便风卷残云一样吃起来,吃相真是难看!
      不知为何,明明如此讨厌他,他这吃相也并不文雅,却好似在吃美味珍馐一般。
      看着他这般狼吞虎咽,我的肚子不争气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母后面露不快,正欲斥责我,牧原适时出声:“福华公主当真可爱,为了不让臣这粗鲁之人出丑,竟以己之身化我之难。”
      我羞愤难加,拿起玉著也学他大口咀嚼起来。
      母后无奈地摇了摇头,“福儿自小娇惯任性,全然不懂天高地厚,日后嫁与你必是少不了给你们添麻烦,还望看在本宫的薄面上对福儿多些耐心。”
      “皇后娘娘严重了,福华公主聪颖可爱,至纯至善,臣日后必定舍命相护,让公主一生恣意快活。”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谁要嫁给你这个黑煤球。“母后~皇儿舍不得您和父皇嘛,皇儿要侍奉您和父皇千岁、万岁。”
      “傻孩子,人生不过须臾百年,母后只盼着你找个好人家嫁了,无虑无忧地度过一生。”母后的语气有些无奈,可我却想着像姑姑乐安大长公主一般养几个姿容出色的面首岂不快活。
      我本欲敷衍了事,可母后下句话却说,“土厥新任首领艾尔罕修书称降,求娶我朝公主。”
      “我嫁!我嫁给牧原……”
      成婚并非我本意,怎奈天不遂我愿。公主既身受皇恩享富贵荣华,那便背负着与生俱来的使命——和亲。如今大辛只有两名适龄公主尚未出嫁,除了德妃所出的妙华公主,便只剩我了。
      母后欣慰地在宫人的簇拥下回宫了,牧原也起身告辞。
      我思来想去终是难安,挨到第二日晨光熹微时便在宫人的隐瞒下轻车熟路出了宫。
      此行并非寻常出宫玩闹,只为寻我秦郎。秦郎名唤秦云,商贾之子,因双亲离世被叔父婶母霸占家财,故流落此地。一见秦郎,我便颇觉亲切,如此可怜可爱之人竟被欺辱至此,我本欲为秦郎讨回公道,可秦郎却多番阻拦言说感念叔父婶母多年的照顾之恩,多么至真至善之人!
      “怎么是你?我的秦郎呢?”我一路载渴载饥、心急如焚赶来见秦郎,气喘吁吁推开客栈的门,如今秦郎没见到,倒是见到了牧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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