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浪打火山

80、你不在

　　于青野走后，林琛的生活好像被抽走了色彩，连带着林琛的那份温柔，高齐刚开始还会总提于青野来刺激林琛，但林琛从不会有什么反应，一来二去，高齐也懒得逗他玩了。

　　林琛的日子也恢复了以往的无聊，上课听课，下课做题，晚上熬夜刷题，期中考试直接考了七百一八分，拉了第二名二十九分，高齐看着自己六百六的分数，直接骂林琛牲口。

　　晚上回到家，学习的间隙总是盯着点点，摸摸点点的下巴，肚皮，甚至到后面连点点都不叫了，直接连名带姓于点的喊。

　　他又挑了个周日自己做了两个画框，一个把于青野给他画的画裱了进去，另一个把于青野骑车的那张照片也洗了出来，自画像挂在了床头，于青野的那张照片放到了床对面的桌子上，方便他每天早上都能看到。

　　司蕴受托与于高齐，还偶尔会和林琛透漏两句于青野的消息，每次只有说到这林琛才会有反应，抬头盯着说话的人，恨不得透过眼前人把于青野的近况都了解，但也不会开口问，一旦对面的人换话题他又低头接着刷题。

　　高齐怕他这样迟早要疯，本来不想管但又不忍心，但话在嘴边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他看着林琛日渐消瘦，黑眼圈越来越重，终于有一天，他求着司蕴，晚上三个人一起去吃了饭。

　　三个人坐在餐厅，司蕴一个人坐在一边给于青野去了个电话，响了一会儿，那边就点了接听。

　　林琛起先不知道电话是打给于青野的，他坐在一边安静的吃着饭。

　　直到手机里传来于青野的声音，林琛猛地抬头。

　　“怎么啦？”

　　“哟，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高齐瞥了一眼林琛，坐到了对面司蕴的旁边。

　　“高齐？你们怎么在一起呢？林…琛哥呢？”

　　林琛听到自己的名字后快速的放下筷子，盯着司蕴手里的手机，反应过来以后又拿起了手边的筷子低下头。

　　司蕴刚准备递出去的手机瞬间烫手，他看了一眼高齐，高齐直接把手机拿过给了林琛。

　　林琛别开镜头挡着听筒轻咳了两声，才将镜头冲向自己，“我在呢。”

　　于青野看到林琛的一瞬，握紧手里的手机，强忍情绪，“琛哥，你是不是瘦了？”

　　林琛闻言低头笑了笑，“没瘦，吃的很好。”

　　“黑眼圈怎么也这么重，”于青野冲着镜头笑了笑，“怎么了，高考给你打击成这个样子了？”

　　“你那边，还好吗？”林琛没忍住开口，一切顺不顺利，有没有交到朋友，怎么都不联系我呢。

　　于青野沉默了一会儿，“都挺好的，别担心我，你自己多注意休息，别总熬夜。”

　　“好，我知道了。”

　　于青野点点头，“那个…那你们吃饭吧琛哥，我这边还有事，就先挂了啊。”

　　林琛点头，“好。”

　　电话挂断，林琛把手机还给了司蕴，在两个盯着自己的眼神中，林琛轻笑了声，“谢谢。”

　　“没事没事，快吃饭吧。”林琛的这句感谢太过于沉重，司蕴实在是不好意思接。

　　自打这个电话，林琛的状态也开始有所缓和，但每个月底，林琛总会连带着周日再请一天的假，学校当然不问，高齐也不管。

　　直到六月份，林琛知道于青野会回来参加高考，所以最近一直早睡，就连他好几个月没练的拳击都重新捡了起来，就为了在见到于青野的时候，能保持一个好状态。

　　他了解到于青野的考场在一中，而林琛在本校，就隔了一堵墙，很近。

　　具体在哪个考场他不知道，但最后一科英语，林琛提前三十分钟就答完了，又花了十分钟确认了一下就交了卷。

　　学校能出不能进，他进不了一中，就在一中门口等着，等于青野考完出来，然后能立即见到他。

　　漫长的十几分钟终于被铃声打破，林琛身体一抖，就起了身，又怕站在门口人一出来他看不过来，就过了马路对面，眼睛一直盯着门口，恨不得把出来的每个人都看个仔细，生怕错过于青野。

　　人都走了一大半，林琛才见于青野走出来，带着一顶黑色鸭舌帽，帽檐压的非常低，但林琛一下子就能看出来，人是于青野。

　　他从左侧绕了过去，也假装刚考完出来，和于青野撞了肩膀。

　　“青野。”
　　“琛哥？”

　　两个人一齐开口。

　　“你回来了。”
　　“你也刚考完？”

　　两个人相视一笑，好像又回到了半年前。

　　“一起去吃饭吧。”林琛提议。

　　于青野抬起头，“好。”

　　林琛没带于青野回家，虽说什么都没有变，但林琛总觉得两个人之间好像形成了一种潜在的隔膜，他有想过会不会是于青野知晓了他的心意，所以才会这半年基本处于一个断联的状态。

　　他甚至都想学习一下高齐的洒脱，但一旦把高齐和林修的相处模式换成他于青野的，他就不敢接着往下想，如果连朋友都做不了，他不行的。

　　俩人进了一个原来于青野很喜欢的餐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面对面，林琛终于看清了于青野的脸。

　　于青野的头发虽说不长，但也绝对不短，但眼下，在帽子下，林琛甚至都看不到于青野的头发。

　　于青野看出了他的疑惑，把帽子摘下，又从前到后摸了摸头，笑了一声，“剃了，帅不帅？”

　　林琛看到于青野和林修同款的发型，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帅。”

　　安静。

　　一分钟后，被林琛打破。

　　“你，马上就走吗？”

　　“没有，就，等成绩出来，再回去。”于青野回答说。

　　林琛点点头。

　　又安静。

　　于青野终于忍不了了，“操怎么这么尴尬呢，咱俩正常点啊琛哥，这太难受了。”

　　林琛闻言笑了笑，也借着于青野的话问道，“你在那边好吗？怎么也，没个消息？”

　　“我挺好的，这高三多忙啊，我哪敢打扰你，还有时差。”

　　“你当时出去也很突然，我以为最早你也会大学再去。”林琛喝了一口面前的酒，说出来的话不是抱怨，而是难过。

　　“就…”于青野也喝了一口，“是要大学去，但是我不会意大利语，与其到了再学，不如先去适应适应，再说了，早晚都要去，就是半年的事。”

　　“哈…早晚都要去的。”林琛重复着于青野的话。

　　“什么？”于青野没听清，他问。

　　林琛摇了摇头。

　　一顿饭吃的很不是滋味，林琛状态不是很好，于青野以为他生气自己离开没有提前打招呼，也不好说什么。

　　中途饭吃到一半，林琛收到高齐的连环电话轰炸，两个人吃完就往学校走。

　　许嘉弋看到于青野之后整个人像是炸开了一样，直接就把旁边的林琛挤走了，于青野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拽进了班级，等他再回过头的时候，早已不见林琛的身影。

　　高齐在门口一直等也不见林琛，打电话也没人接，他急得原地打转，眼睛一瞥，看到了走过来的林琛。

　　“你上哪去了？打电话你也不接。”

　　林琛抬起头，“手机静音了，走吧。”说完就进了教室，也没等高齐。

　　毕业前的最后一场，大家闹的闹，哭的哭，持续到了十点才相继结束，林琛自认冷漠，他什么感觉都没有。

　　等终于结束了个大概，他甚至都没想好怎么说，人却已经站到了六班门口，但没看到于青野，见到走出来的许嘉弋，他拦下人，结果被告知应该是走了。

　　他丧着头回到一班，高齐正在门口等着，见林琛这般模样，也没再说什么。

　　“书包给你拿出来了，走吧？”

　　林琛点头，接过了高齐手里的书包，和高齐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俩人走到学校门口，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林修和齐礼，齐礼看见林琛，挥了挥手，下一秒跑到了林琛身边，挽住了林琛的胳膊。

　　于青野看见了，林琛没躲，还微微侧过身，面带着笑。

　　他本是被江可可叫走问意大利那边的事，晚了一些，等走到门口，正看见了这一幕。

　　郎才女貌，他这次看见了齐礼的长相，很是漂亮。

　　原本计划的等成绩出来他再走，但是没有，等林琛给他发了消息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的时候，于青野就回了一句这边有事所以提前回来了，再无下文。

　　林琛看着消息恍惚，打开地图位置，见得于青野的位置确实已经在意大利了，他没犹豫，直接买了一张飞过去的机票。

　　在于青野不知道甚至没告诉任何人的情况下，林琛在意大利住了一个礼拜，父母的电话也没有接，直到后来林修打电话，他才不得已回来。

　　林修没问自己的弟弟去哪了，去干什么了，只是在林琛回来的时候，亲自开车去机场，把人接了回来，送回家，又给林琛做了一顿饭才离开。

　　于青野没再回来，毕业聚餐，直到出成绩，都没回来，偶尔的联系也都是问点点。

　　就连于青野的成绩，林琛也是从高齐那听说，五百四十六分，很不错，他知道后比知道自己的分数都高兴。

　　林琛最后的总分是七百零一，出成绩之后接到了清北的电话，但他已经想好了，一一拒绝，最后在选择志愿的时候，填了南京的大学。

　　还被高齐嚷了好一会儿，最后骂骂咧咧的也跟着林琛一起填了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