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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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半，从表面上来说平安无事，药研拍拍加州清光的肩膀，提醒他到了交接的时间，可他自己的脸色却不是很好看。
“发生了什么？”加州清光压低了声音询问，“里面怎么了吗？”
药研的表情是从他独自靠近并且打探屋内的情况后开始变化的。
他吸了口气，神情凝重，“里面有咒灵，目前没有攻击性，但……”
这在之前是从未有过的。
从前的任务里不是没有碰到过咒灵，但那是本就应存在咒灵之处，不会对任务造成太大的影响，毕竟他们的存在与破坏是历史中应有的一环，会有当时的咒术师前来处理，他们不必出手。
可当下出现的咒灵显然非同寻常，他自己出任务也好，看论坛上同僚们的任务报告也罢，池田屋事件从来不曾涉及到咒灵的出现，不然必定会被标注为特别任务。
再加上下午那会儿加州还有今剑见到的来自五条家的六眼咒术师……
糟糕，感觉事态真的要向最坏的方向滑落了。
放任咒灵继续活动，简直就是厝火积薪，可径直消灭也可能会引起那位咒术师的注意，而且如果咒术师前来调查的时候与新选组对上，告知他们此处情况，后续就更麻烦了。
“先把情况报告给大将。”药研说，他跳下屋顶，顺便为加州清光更详细地普及咒术界的相关知识，从战斗方面。
简单来讲，咒灵源于人类的种种负面情绪，寻常人类无法看到咒灵，会被他们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诅咒，不过不会危及生命，但一旦超过某个标准，也就是咒术界的某种评级，或许他们就会显形，并且对普通人造成真实且不可逆转的伤害。
但因为咒术界向来不对外界开放信息，即便是他们也很难界定这一标准，总不能径直把现世的咒术师拉过来，时之政府也是不能随意对外界公布的地带。
更麻烦的是，咒灵也是诅咒，常规的攻击无法对其造成伤害，在一定程度上被削弱了力量的分灵们如果在攻击时不特意加大注入的灵力，对咒灵造成的伤害会大打折扣，然而灵力同样是支撑着他们显形，一味加大灵力消耗的结果，要么就是提前回归本体，要么就是抽调审神者的灵力，二者都不是长久之计。
本灵倒是没有这点限制，不过药研的忧心并不仅仅因为当下。
“也就是说，我们……我的话，在对战咒灵时可能会落于下风吗？”听他这样说完，加州清光摸着下巴，给出自己的理解，也得到了药研心事重重的点头。
“我记得你们的审神者现在是重伤，那就更不能随意抽调灵力了。”药研微微皱起眉，“回去之后我会和大将说明情况，你们姑且守在大将身边，尽量避免和咒灵碰面。”
“好。”加州清光对他的决断没有异议，虽说沮丧于难得的锻炼机会他不能出场，但他分得清轻重缓急，一次留守后方，和他自己灵力不足回归本体又或者过度抽调万华镜的灵力，自然后者更为糟糕。
谁也不清楚狐之助那道封印的边界在什么地方。
药研带他来到原本计划好的交接处，骨喰已经守在原地，一旁是山姥切国广，两个都不是善于交际的性格，至少在他们来之前，氛围是肉眼可见的僵硬。
“骨喰，出了些情况，里面有咒灵，”药研抬手打了个招呼，又叮嘱一声，“不要让山姥切靠近咒灵，可能会出问题。”
药研不认识他们的那位万华镜殿下，但想要守护重要的人的那份心在什么时候都是一样的，哪怕连一点风险都要扼杀。
山姥切国广不明所以，下意识把疑惑的眼神投给同僚，却发现对方也是点点头，示意他先不要轻举妄动。
莫名其妙。
等药研他们匆匆离开，骨喰看了眼暂时的同伴，其他本丸的后辈，宽慰一句，“是为了你们的殿下。”
山姥切习惯性拽了拽被单，遮住自己的眼睛，闷闷回了一句：“我知道。”
只是觉得，他好像又拖了后腿。
乱悄悄靠近这栋房屋。
周围很安静，他的心弦却越发绷紧了，这里理应是万华镜的梦境，可他总觉得这里似乎和出阵时到达的地方似乎没什么区别。
他思来想去，决定先来看看万华镜说有咒灵气息的地方，是一栋看起来破旧的房屋，能够看到二楼有微弱的灯光亮着，乱屏气凝神，翻越矮墙，落地的一瞬间他暗道不妙，一股目光从不知何处刺来，下一秒就被按倒在地，根本就是碾压式的对战，他甚至来不及拔刀，只听对方压低声音：“乱藤四郎，谁派你来的，有什么目的。”
乱的脸被按在冰冷粗糙的墙面上，他来不及考虑会不会擦伤被万华镜注意到这些，而是瞪大眼睛，完全没想到被当场逮捕就算了，对方还一口就叫出了他的名字，难道同样是时之政府的人？还是……时间溯行军？
他还没听过时间溯行军能口吐人言的传闻。
无论如何，不能暴露万华镜的存在。
乱一转眼珠，做出弱势的模样，“我…我不知道，我是正常出阵，和同僚走散了，不明白为什么会到这里来，请问您是……？”
从对方的动作来看，应该不希望他把动静闹大，至少说明这里有情况，而对方起初也在暗中行事。
“说谎，你没有联络器。”对方钳制他手腕的力度加重许多，乱心下暗道糟糕，忘了这回事，出阵必须要带联络器，方便与队友和审神者沟通信息，他根本不是出阵来的，自然没有这东西。
“不小心丢了啦，时空乱流听过吗，弄丢了我有什么办法！”乱只能嘴硬，“你们又是什么人，凑在这里想干什么，鬼鬼祟祟，不会是想改变历史吧。”
“发生了什么？”有另一个人说话，耳熟得很，山姥切国广的声音，乱心里一动，不会是出阵的山姥切先生吧？
下一秒他又立刻打消这个想法，没道理这么巧，山姥切先生是引导新手审神者的五把初始刀之一，在审神者间拥有率同样很高，仅凭这一个人无法断定他是不是与他来自同一个本丸。
可恶，乱懊恼起来，回去一定要跟万华镜殿下想办法，至少要能自己辨认出来自己本丸的人啦。
不过也得先回去再说呢。
那位直接逮捕他的，是骨喰藤四郎，如果在本丸里遇到，乱求之不得，在这里的话，大概双方都不是很想，他让山姥切国广把乱先押回审神者留居处，由主人上报，如果确实是某位审神者出阵时走失的，应该很快就能有反馈信息。
完蛋了，首先他又不是出阵，其次万华镜殿下怎么可能回复时之政府。
得想个办法逃走，而且要尽快，这位骨喰藤四郎的实力很强，是他无法触及的领域，至少是在当下，乱被锻造显形到现在才一个月，上战场的次数有限，自然还没有太丰富的经验，虽然得出来的结论让他很不甘心，但确实如此。无法否认。
不过这位山姥切国广……
被绑住双手押回去的途中，乱一直安安静静的，山姥切也因为警惕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不愿多说一句话，直到走到一处拐弯，乱看到有在街上巡逻的人，他忽然大声叫起来，“救命啊，有人光天……半夜掳掠良家妇女啦——”
“什——啊痛！你疯了吗！”没想过看起来疑似同僚的乱藤四郎敢在这种地方这么张扬，山姥切愕然瞠目，乱已经反过身来狠狠抬腿踢上去，尽管因为是短刀，天生力量便弱于打刀，但他天天跟本丸里的山姥切先生对练，抱着赌一把的心态直冲对方的弱点，对方吃痛地松开手，乱心里一喜，不顾双手还被绑缚的事实，立刻就地一滚，躲在了暗处，山姥切即便想再抓住他，也因为要顾忌闻声赶到的巡逻队，行动被拖下来，失去了最佳的控制时机。
接下来的追击战也很困难，乱双手被扭在身后，很难把握平衡，但山姥切囿于打刀之身，敏捷度也好，夜间视物能力都略逊一筹，双方一时竟然谁也无法取得优势，只能在夜晚的京都中展开紧张刺激的追逐战。
可恶……怎么这么有毅力啊，乱暗暗咬牙，孩子气地抱怨，她也不认路，万一真的迷路了，还等在原地的万华镜殿下会心急的……等等？！
乱倒吸一口冷气，看到了不远处持刀站着的人，看到自己来的方向，已经做出了攻击的姿态，看起来不就是清光先生天天念叨的大和守安定，救命！
对方的身上传来的威压比起刚刚的骨喰藤四郎稍有不如，但同样是足够令乱身体僵硬的程度。
这下真的出事了，乱止住脚步，绝望地想，前有大和守安定，后有山姥切国广，就算看这做派是时之政府的人没错，他也没办法解释为什么会没有在出阵记录的情况下来到这个时代，还要独自逃跑，一定会牵扯到万华镜殿下，对方现在还在等着她呢！
“停一停~我说，最近是什么节日，付丧神大逃杀吗？我怎么没听说过这样的节日。”
突兀起来的声音让在场的三个付丧神同时一惊，警惕的同时把目光转向从暗巷缓步走出的来者，即便是在黑夜，那一头高高束起的白发依旧醒目，但远比不过那一双苍蓝色的瞳眸给予人的震撼大。
是下午刚提起过的，五条家的六眼咒术师……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大和守安定悄悄头痛，主人才刚刚叮嘱完尽量避免和对方打交道啊，他是怎么注意到的。
“这是你要找的人？”六眼咒术师语气懒散又带着玩味的笑意，低头问身旁的人，他们这才注意到，他的身旁还有另外一个少女，少女的身形在颤抖着，一只手被六眼咒术师拉着，另一只手握着一把刀，她看了一眼，微不可闻地挤出一个“嗯”，又立刻重新低下头去，任由披散下来的长发挡住了她的面容。
“哎？这么暗，你看得清吗？”六眼咒术师不满地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捏捏她的脸颊，扯出几个意味不明的音节，少女大抵不想说话，但还是不情不愿地念出一个名字，“是乱。”
“万华镜殿下？！”
可回应她的，是两个人。
乱以及，山姥切。
……刚刚还在追捕他的山姥切。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