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凶手》西木小叶子

39、凶手再现（九）

　　连淮的建设牌摩托车已经十几年了，褪色到几乎看不出它本来的颜色。

　　平时连淮去哪里办案子都是开警车，但如果是来局里打卡上班，他都是开着他这辆古董摩托车。

　　一大早，一辆快递小货车就来警局送货了。门口保安亭的小王询问了快递小哥，知道这辆快递车上的货是送给连淮的，刚想打开大门让快递小哥开车进院子，但很快意识到可能是歹徒或者是某个警察得罪过的人，所以他让快递小哥给连淮打电话，让连淮通知自己，或者就在门口等着，等连淮来上班了看看连淮怎么打算。

　　快递小哥压根儿不知道买家与卖家是谁，所以此事有点难办，尤其买家没写收货人的电话，只写了收货人的名字。他赶忙联系了物流站，物流站又联系了买家陈珂，询问她的意见。

　　陈珂不确定连淮今天是否去警局上班，亦或者去办案子，所以将连淮的手机号发给物流公司，让物流公司安排送货的快递员联系连淮，是将东西放在门卫室还是如何处理。

　　连淮骑着他的摩托车从远处缓缓驶来，快到门口时，看见送快递的车子停在门口，本想上前询问是否需要帮忙，这时，自己的手机铃声响了。

　　他熄了火，接了。

　　“喂。”快递小哥举着手机在给连淮打电话。

　　连淮看着面前的快递车，“喂”了一声，惊到了他面前的快递小哥。

　　快递小哥打了个激灵，侧目看着连淮，他愣了一下，对着手机又“喂”了一声。

　　连淮挂了电话，笑着说：“是我，你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号？我不记得我网购了什么东西啊？”

　　快递小哥解释：“有几个包裹是邮寄给您的，是警局的地址，是您的名字，刚才没有收货人电话，门卫又不让我进去，所以我给物流公司打电话，物流公司跟下单的人要来了您的联系方式。”

　　连淮收起脸上的笑，知道自己手机号的人并不多，除了警局的同事貌似只有自己的亲戚或者是很要好的朋友了。

　　“是什么东西？”

　　“貌似是一些机器人，因为物品比较贵重，需要您验货。”

　　连淮下了摩托车，将摩托车停在门口处，而后亲自验了货，看到四个方正的箱子里有几个不同类型的机器人。

　　谁会给自己送机器人呢？他看了下发货地址和发货人，都是厂家，陡然间，他留意到其中一个机器人的脖子上挂着自己送给陈珂的那个哨子。连淮确信，这批机器人是陈珂送给自己的。陈珂一定是听说了自己的一些事情，知道老婆刘玲玲的死是因为此前爆|炸案，被包子家属报复所害，特地跟厂家定制了这些机器人。

　　连淮签收了这些机器人，将消息汇报给了局里。局里将这些机器人登记在册，准备在以后的排除爆|炸物品以及消防救援时使用。

　　在警局收到这些机器人的几天后，局里接到一起报警，报案人简单扼要地跟警局说明了如今的情况。凌晨四点厂房里的狗狗开始疯狂叫唤，他拿着手电筒出去看，看见一个人影跳墙逃跑了，原以为是小偷，结果看见厂房外面多了一个炸|药包，上面带有定时装置，因看不清具体数字，不知道何时爆炸，所以没敢上前仔细查看。

　　接电话的民警挂了电话后，看了眼时间，凌晨五点，外面天儿还没亮。他不敢耽误，赶忙将这个消息汇报给了自己的领导。

　　领导又连夜打电话给分管他的副局长。王副局长听说此事，立刻安排连淮带着机器人前往报案人所说的厂房进行除爆。

　　连淮接到电话后，立刻赶到局里，带着局里正在值班的同事和专门负责除爆的机器人赶往现场。

　　晨风寒冷侵骨，连淮的白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显眼，他转动着手里的方向盘，开着警车朝着报案人所说的地方疾驰而去。

　　此行来的警察包括连淮在内一共有九人，他们到了现场后，先跟报案人简单了解情况，然后封锁了现场。

　　随后，西海市的除爆专家也到了现场。专家在警戒线外的警车里指挥机器人“作业”。

　　Dragon-Ⅳ型排爆机器人，为轮式及履带式，体积不大，转向灵活，便于在狭窄的地方工作，行驶速度可达每分钟50米，可在40°楼梯和斜坡行走，跨越300毫米高障碍和300毫米宽的壕沟，能在1500毫米宽的走廊回转，手臂总长≥900毫米、抓重10千克。

　　除爆专家可以在几百米到几公里以外通过无线电或光缆控制其活动。机器人车上装有多台彩色CCD摄像机用来对爆|炸物进行观察；一个多自由度机械手，用它的手爪或夹钳可将爆|炸物的引信或雷|管拧下来，并把爆|炸物运走；车上还装有猎|枪，利用激光指示器瞄准后，它可把爆|炸物的定时装置及引|爆装置击毁；此外，装有高压水枪，可以切割爆|炸物。

　　除爆专家通过遥控设备，将机器人引导至爆|炸物附近。机器人上的摄像头和激光传感器对现场环境进行扫描，获取爆|炸物的详细信息。

　　根据传感器数据，除爆专家评估爆|炸物的类型、状态和位置，及时制定合理的处理方案。随后，遥控指挥机器人通过机械臂配合激光设备，完成对爆|炸物的拆除。

　　收队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升起。

　　连淮指挥着手下警员撤了门口的警戒线，赶在厂子里的员工上班前完成了工作。

　　连淮在发现炸药的现场附近采集了几枚脚印，根据安保所见以及对厂长的问询，很快便锁定了嫌疑人。

　　嫌疑人李某某跟这家厂子是竞争关系，本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扔进来一个炸|药，按照他设定的时间，等到早上八点多工人们来上班，炸死厂子里的几个人，此事肯定会引起上面的关注，继而让如今在考虑是投资这家厂子还是他们厂子的资方下定决心跟自己合作。

　　嫌疑人李某某涉嫌犯罪，依法被逮捕。

　　几天后，西海市其他分局跟连淮所在的分局打电话，借调他们局里的消防机器人。

　　副局长特地安排了连淮带着消防机器人到现场支援。

　　连淮开车载着机器人到现场时，现场的火光冲天，居民楼的居民都跑下楼来，看着失火的人家。

　　起因是电动车充电起火，因楼道里有废纸盒子、塑料玩具车等，瞬间引起了大火。

　　几辆消防车停在楼下，消防员们穿戴专业防护服，在对大楼进行灭火。

　　消防队长简单和连淮说了现在的情况，失火的家庭里还有一个老人和一个小女孩没跑出来，因不知道她们躲在哪里，所以灭火的时候只能用水，不敢用其他的喷雾来灭。

　　连淮将机器人放在地上，通过遥控指挥着机器人去往楼上搜索。

　　消防机器人长得和普通的警犬差不多大小，只不过它有八只爪子，跑起来飞快。浑身赤色，爪子是黑色。通体用防火材质做成，耐高温。身上写着“搜救警犬”四个字。

　　它可以进行复杂地形勘测、确定被困人员位置。配备360度全景相机实时传图，搭配气体感应器，可识别可燃、有毒气体并回传数据。搭载双光云台，可穿透烟雾追踪热源。

　　屋内已经被大火烧得破败不堪，如果真人进去，根本无法睁开双眼。机器人通过指示，仔细搜寻着屋内的情况。

　　连淮通过传感器看到小女孩和奶奶躲在屋内的一个柜子里，因柜子是木质的，所以大火正在快速地焚烧着。

　　孩子的妈妈跑到连淮身边，通过传感器看到她母亲和她女儿正在被大火吞噬，哭出了声音。她“扑通”一声给连淮跪下了，“警察先生，我求求您了，救救我妈妈和我女儿吧。”

　　连淮搀扶起她，“你快起来，有什么话回头再说，现在先救孩子和老人。”

　　随后，连淮和消防队长赶忙研究了下解决方案。

　　消防队长指挥着手下自窗户处先对老人和女孩藏身的卧室进行灭火，然后再灭其他地方。

　　机器人在女孩和老人藏身的屋子里，一直守护在柜子旁。消防水枪呲倒了它，它立刻站起来。如此几次，机器人依然坚守在柜子旁，守护着女孩和老人。

　　随着大火的扑灭，等候在楼下的女人迫不及待地跑上楼，去看望女儿和妈妈。

　　连淮担心大火后的房子有危险，也跟了上去。

　　女人跑到楼上，看着破败不堪的家，呼唤着女儿的名字，“婷婷，婷婷。”，然后又呼唤着妈妈，“妈，妈。”

　　连淮听到“婷婷”的名字，想起了自己的女儿，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腿有些走不动路了。

　　房顶上的吊灯掉下来，女人顾着寻找妈妈和女儿，压根儿没注意到危险。

　　连淮冲了过来，推开了女人，他却被掉落的吊灯砸伤了。

　　躲在柜子里的老人和女孩听见有人进来，她俩出了来。走到客厅，看见女人和被砸的连淮。

　　祖孙三代经过大火一事，抱在一起痛哭不已。

　　好一会儿女人才松开了手，确定妈妈和女儿没受伤后，来到连淮身边，“警察先生，多谢你救了我们祖孙三代，我看你伤得不轻，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了，你陪陪她们吧，我自己去医院就可以了。”

　　连淮看见了角落里的机器人，蹲下身子，抱起机器人，默默地离开了。

　　连淮从医院包扎完回到家里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他打开门后，没开灯，将钥匙随手放在门口的五斗柜上。关上门，换了拖鞋，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沙发处，靠着沙发背坐下，捏了捏双眉中心处。

　　城市夜晚的灯光通过窗户照到客厅里，客厅里微微亮。

　　连淮就这样在沙发上休息了好一会儿才起身。他走到厨房准备做饭，结果看到冰箱里没有任何菜和肉类。这些天忙着工作上的事情，他已经记不清上次去菜市场买菜是什么时候了。

　　幸好家里常备着方便面。

　　连淮打开了厨房的灯，瞬间整个厨房亮了起来。

　　连淮用炒勺接了点水，等水烧开了，煮了一包方便面。等快煮好时，连淮随手打开了厨房门口处的客厅的灯，客厅瞬间也亮了起来。他翻找着冰箱里，找到一罐老干妈，拿了出来。

　　关了火，盛了面，端着面来到客厅的餐桌旁吃饭。不知道是不是饿着了，连淮几口就将滚烫的面吃进了肚子里。

　　吃完饭，连淮刷了锅碗筷，回去房间睡觉。

　　连淮刚躺下，觉得身下似乎有“咯吱咯吱”的响声，尤其在自己翻身的时候。

　　不是之前没发现，而是他已经很久没在卧室睡过觉了，老婆在的时候他在客厅里休息，老婆去了疗养院后，他一直将屋子给老婆留着。如今她不在了，连淮这才回到屋子里休息。

　　连淮起身打开灯，翻开床单，在床单下发现一张纸。是刘玲玲留给他的。

　　原来刘玲玲意识到自己时常半疯半醒状态后，不想打扰连淮查案，所以配合连淮的安排，去了疗养院避世疗伤。她在自己意识清醒的状态下写下这些话，她在信中安抚连淮，自己已经走出失去女儿的痛苦，劝慰连淮也放弃执念，不要纠结凶手是谁，余生他过得舒心才是最重要的。

　　连淮将刘玲玲留给他的信攥在手里，哭出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