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帆》酒鬼在线

2、神秘的外婆

　　2010年8月，北京的气温呈现逐渐下降的趋势，不像7月那样燥热。这一天上午叶春丽接到了一通电话，地址显示为黑龙江省黑河市，她颇为疑惑，以前可从来没有黑龙江省的打电话过来，她想了一想还是接通了。
　　“喂，你好，请问是叶春丽女士吗？”低沉浑厚的男性声音传来，开门见山的询问着。
　　“嗯，我是。”叶春丽回应着，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我是黑龙江省黑河市江畔老年公寓的院长，请问吴悠是你母亲吗？”
　　叶春丽愣住了，吴悠？母亲？那个从小就抛弃她的母亲？这个名字勾起了她过去少许模糊不清的记忆。对面听到这边没有马上回应，也没有着急，等叶春丽反应过来已经过了十几秒。
　　“嗯，是的...”
　　“那你能马上过来一趟吗？她过世了。”
　　当叶春丽放下电话，她觉得有点突如其来喘不过气来，她即对这个多年不见的母亲感到陌生，又觉得出于人道精神她非去不可。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饶梦佳的房间门口敲了敲，她很明显的感受到，从大学回来后的饶梦佳情绪上的闷闷不乐，会长时间待在房间里不出来，但是饶梦佳表面上伪装的极好，只是她作为母亲观察入微罢了，她认为这是青春期女孩都有的阶段，或许可以带饶梦佳去黑河市散散心。
　　等饶梦佳应了一声，叶春丽打开房门向她说明了来意。饶梦佳颇为惊讶，外婆王友琴早年已经过世，她没有想到自己什么时候又凭空多出来了一个外婆，她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外婆产生了好奇，当然去黑河市散散心也不错。
　　她们简单地收拾了行李，当天便买了机票坐上了去往黑河市的飞机，当飞机上的乘务员提醒着乘客关掉手机时，饶梦佳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我想你，我们可以见面聊一聊吗？”。
　　她看到了就立即关掉了手机，同时喉腔一股酸意涌上来，她深呼一口气，抑制住了伴随而来的想念。她问坐在身旁的叶春丽：“外公和外婆为什么会分开啊？”以此来转移注意力。
　　这句话把叶春丽拉回到了那个漆黑寒冷的夜晚，农村里一片寂静，但是屋子里男女的争吵声却不断传来，年幼的她在屋外玩着雪，没多久吴悠拿着一袋行李推开了门走了出来，看到她明显愣了一下，停下了，但是最后好像下定了决心，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是她对吴悠最后的印象，而父亲叶瑾瑜在往后的日子总是反复地重复是吴悠放弃了他们父女，抛弃了他们父女。她能想象吴悠在任何地方，但是却没有想到她最后会在黑河市的养老院死去，难道她一直在黑河吗？“也许是感情不好吧。”叶春丽没有多说，只是简单回了句。
　　飞机到达已经是下午了，她们驱车前往了江畔老年公寓。8月的黑河市早晚温差大，下午已经渐渐变冷，江畔老年公寓位于黑龙江沿岸，它的前面便是黑龙江公园，隔江能看到俄罗斯远东第三大城市布拉戈维申斯克市的模样，也可以看到对面的居民，过去的两岸居民交流非常频繁。到了江畔老年公寓，院长接待了她们，向她们介绍了这里，一层是老年人活动区域和公共食堂，二层是住宿区域，这里的老人大部分是上了年纪的，坐在椅子上可以坐一整天，眼神呆滞干枯，像是枯萎的大树上的最后一片残叶，等待着最后的凋落。
　　院长突然停下看了看她们，想了一想措辞，说到：“她是94年到这的，具体什么情况上一任院长应该知道的多一点.....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没人探望过她，两天前她心肌梗塞了，没抢救过来....我们也以为她没有家人了，所以就直接送到殡仪馆了.....”
　　叶春丽神情复杂，示意他继续说。
　　“....我们去派出所给她办理销户的时候才知道她......所以就联系到你们了....”
　　“我陪你们去二层吧，她的东西还在那。”
　　叶春丽点了点头，饶梦佳则感受到了一股悲哀，这是对吴悠境遇的同情，也更加对这个神秘的外婆感到好奇。他们上了二层，到了吴悠住的房间，狭小却干净整洁，窗户边上的小盆栽发着新芽，木桌对着门，木桌正中央摆放着一个骨灰盒，旁边放着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一张灰色照片。
　　饶梦佳第一次见到她的模样，这是两个不同年代的人的第一次见面，照片中的她与其他普通老年人无差，只是眼神稍显精神些，仿佛能看穿你的内心，却也显得冷漠。
　　院长叫来了经常照顾吴悠的护工，护工打量了她们两眼，问道：“你们有谁知道安娜吗？”
　　护工不是无缘无故的问出这句话的，她照顾吴悠也有许多年了，吴悠晚年有点精神错乱，清醒的时候是个正常老人，只是向来沉默，不与其他老人交流，不清醒的时候性格变得像一个小孩，话多可嘴里时不时也会叫着安娜这个名字，因为是个外国名所以她留心了。叶春丽表示否定，她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帮她们收拾吴悠的遗物，其中有一个通体棕红色复古老式手提箱，沿边有破损摩擦，像是用了许多年的古旧物，饶梦佳注意到了。

作者有话说

　　酒鬼有话说：你们一般喜欢喝什么酒？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