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无心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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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并非这个世界的人，对吗？”
面对应止的询问，空很坦然，对这个问题他向来没有遮掩过，毫不犹豫的回答：
“是，我和我的妹妹本来在各个世界之间旅行，但是在我们将要离开这个世界之时，未知的神明突然拦下了我们……”
空简略的向应止陈述了一遍自己的经历，前面与之前荧和派蒙所说的都大差不差。
“最后，陌生的神明带走了我。”
空沉默了片刻，他其实不怎么愿意提到那些事。
“……发生了一些事，我逃了出来，去找妹妹，却发现，荧被天理的维系者封印，我避开了神明寻找着能让她醒过来的方法。最后我找到了坎瑞亚，或者说，坎瑞亚找到了我。”
应止轻声道：“那一定很辛苦。”
空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目光沉静而疲惫：
“是啊……没有荧的旅途是很孤独的，虽然之后我也遇到了另一个旅伴。但是，中途发生了很多事，我没有等荧醒来，只能送她远去。
中间发生了很多事，坎瑞亚，我的王国，在神的注视下顷刻覆灭。其中的因果纠缠难辨，来之前我还和朋友争吵过……我不想多说。
只不过自那以后我便知道，提瓦特的「命运」，只不过是神的谎言。唯有撕破一切谎言，才能换来最后的机会！我与天理之间的战争，尚未完结。”
天理的维系者。
这个名字应止有点印象，论坛里各种奇奇怪怪的发言中，“天理”二字被提到的频率还挺高的。
只不过全息的玩法和论坛信息都太杂，而应止又不太喜欢被剧透，三青会给他自动屏蔽。
并且很多事情并不能以玩家的视角作为准确参考，很多时候从当事人口中得到消息的时候，往往比事先得知更有真实性。
也更能让他意识到眼下的真实与紧迫。
应止负手而立，抬眸看向湛蓝的天空，平静道：
“我赞赏你反抗的勇气，但不认同你的理念。这样美丽的天空，即使是谎言，也让太多人留恋。鱼死网破带来的除了胜利与真相之外，还有可能是无止无休的战火与流离。”
空的金瞳彷佛烈烈燃烧，记忆中那场惨烈的战场又一次浮现在眼前，而自己除了无力的跪下什么也做不到。
他几乎咬着牙，冰冷的怒火如同冰层下的岩浆，在心底翻滚着，无边蔓延，一字一顿的道：
“不！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我不可能……”
少年的声音压抑着难以言喻的哀恸，似乎难以继续，深深喘了一口气才继续。
“我不可能，再一次放弃他们！提瓦特的星空不是天理的所有物，在天理的眼里坎瑞亚、人类还有神明算什么呢？神的子民也不过是被蒙蔽的木偶罢了。
拔除木偶线或许会痛苦，但却会得到真正的自由！我知道这条路会有牺牲，但只要抵达终点，必要的……”
“好了。”应止打断了他的话。
他看着那双执拗的眼睛。
恍惚间想起风曾带给他的画面，少女坐在火堆旁，看着狼吞虎咽的派蒙神色温和，撑着脸颊幻想着找到哥哥的情形。
还真是一脉相通的固执。
应止伸手捋了捋空因为情绪激动而有些凌乱的发丝，眼底墨色如画中流动的云烟，少年燃烧到极致快要崩裂的金瞳在他眼底的时光中褪色，渐渐变得平和下来。
“入此轮回之地，阳间诸事且先放下吧。吾既在此，那么轮回所在一日，你所守护的、所铭记的人们，无论过去还是未来都会在此走过。”
无常君的指尖微冷，比温暖更令人战栗，却只用短短几句话平复了空心中的烈火。
“忘川河是众生泪，有心者无奈何，无心者难渡河。若是难过就为他们修一座桥吧，就当是你为阴间做贡献了，以后我把你名字刻功德碑上。”
空：“……”
空哭笑不得，复杂的情绪戛然而止，功德碑是什么鬼啊？！
应止还是一脸淡然，语气也十分正经，看得出很认真。
空摸摸自己的胸口，有些话说出口，反而就没那么在意了。
来之前他跟那两个混蛋大吵了一架，气不顺的很。
“轮回究竟是什么呢？”空低头看着脚下再普通不过的黄土路。
应止答道：“你可以理解为，天理的维系者想要维护的东西，现在我抢过来了一部分。”
空“啊”了一声，诧异的看向应止，心情奇妙又复杂。
他还以为……
原来这么早，早在一切还没有发生之前，就有人在为之努力了。
应止彷佛看透了他的想法：“在这场漫长的战争中，时间是最重要的一环。无论是你还是我，皆是如此。”
空失望的摇摇头，目光寂然：“既然无常君早就看出我的来历，就该知道未来已经注定，时间与因果都会闭环，有什么用呢？对我来说，那些事已经发生了。”
“这可不一定。毕竟真相总是在结局才会揭晓，不是吗？我不相信有注定的未来，即使你注定失去一切，但是他们绝不会想要拉你沉沦与泥沼，而是希望你带着他们想着更远的地方去。”
应止平静道，想了想，张开手，
“实在很难过的话，要抱一下吗？他们看到你哭的样子，说不定会笑哦？”
一路颠沛流离，至亲离散，好友陌路，陷落深渊都这么走来了，但是此时空面对应止一个怀抱的邀请，却忍不住低下头，想要掩饰一瞬间湿润的眼眶。
应止没有催促，也没有主动上前，只是等着少年沉默半晌，慢慢挪过来，才轻轻给了他一个安慰的拥抱。
一滴晶莹的泪珠滚落黄土中，粘上一层浑浊的尘埃，缓缓渗入地底。
压抑的疼痛、孤独、悔恨和无力随着这个拥抱和眼泪一起宣泄出来。
应止看向远处遥遥一片浅湾，喜怒哀乐的倒影在其中流淌，或短或长，或悲或喜，都流入泪中。
渐渐的，浅湾汇聚成河流，空落下的眼泪也融入其中。
忘川河是众生泪，应止一直都知道。
他拍了拍空的肩膀，十分顺手的揉了揉他的脑袋。
“哭够了就起来干活。”
空还红着眼眶，却没忍住一下笑出来，叉着腰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无常君啊，你真是……”
应止感觉良好：“我真是什么？真是个好人？感谢的话留到以后再说，你真的要开始工作了。”
再不开始，忘川河要变成忘川海了。
空感觉自己流的那几滴眼泪真是一时糊了心，但是这种久违的轻松感，好像一瞬间回到了曾经与荧无忧无虑一起旅行的日子。
好吧，无常君确实是个好人。
嗯……无常君是人吗？
“等等！无常君！你还没说具体的合作事宜呢！”
“合作重要的是能求同存异。我此次建造轮回，就想我说的，为了赶在命运落子之前，将那颗将要落定的棋子偷出去。
你很特殊，所以，只要你待在这里，暂时在轮回任职一段时间，等我招到那个员工，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毕竟，我也很期待到时候究竟是哪个“棋子”第一个被摩拉克斯送过来给他打工。
璃月是第一个合作伙伴，以后轮回要跟整个提瓦特都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多多发展，做大做强！
风声猎猎，云水悠长，隐没了高天之下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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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无心君受命前来送归亡魂，往生轮回，见者恸哭，经年，泪满黄泉路。
无心怜之，剪下长虹做桥，便是奈何桥，桥下万鬼哭出众生泪，便是忘川河不息而过。”
——《无常杂殂·忘川篇》
璃月港。
行秋正好翻到这一页，一张脸突然从旁冒了出来，吓了他一跳，差点拔剑。
定睛一看，却原来是往生堂的胡桃胡堂主，身后还有红着脸磕磕绊绊跟一个陌生少年说话的重云。
行秋惊讶道：“胡堂主这是专程来找我？”
胡桃笑嘻嘻的点头：“是哦！某个人想请你帮忙，但是自己不好意思，所以就拜托万能的堂主我来了！”
行秋：“哦？是哪位寻我？是有事要找飞云商会吗？”
胡桃神秘的摇手指，嘿嘿一笑：“不是哦，专门来找你的呢！本堂主也好奇的很，特意过来听的哦！”
行秋一边好笑，一边看到那位陌生的少年走上前来看向自己。
“初次见面，我是往生堂无常官……我叫崔息。听闻你前些时日收到一本关于轮回的孤本古籍，我想要，卖么？”
崔息还是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血色的瞳孔乍一看还有些惊悚。
比之胡桃那种古灵精怪的可爱，行秋从他说话的那一刻便有了判断：
这人一定是道上行走，常年见血的人物。
这一身煞气，难怪重云态度和眼神那么奇怪，怕不是把崔息当做被妖邪附身的存在，还起过冲突，这会儿才颇为过意不去。
“阁下所说，莫非是这本《无常杂殂》？古籍孤本皆是千金难求，只论买卖怕是不能如阁下所愿了。”
行秋微微一笑。
胡桃还没说话，崔息已经点点头，转身要走。
“诶！”胡桃和行秋异口同声的叫了一声。
胡桃一下把崔息扯回来，气哼哼：
“我说你啊！搞得这么神秘就是想买一本书？想买就努力一下，多说几句万一就有转机了呢？！这个样子怎么能买到啊？你得多和客卿学学买东西的技巧！他买什么都能买到手的哦！”
崔息回忆了一下钟离买东西的方式，有点为难。
他不会。
他看不出老板到底是不是想卖，也看不出老板一句话里有几道弯，也看不出价格跟东西对不对等，客卿教过，没学会。
唔，本体好像会？
但是他现在不在啊，不知道跑去哪里浪了，只让他赶紧做支线任务，说自己要推进度。
崔息还疑惑了半天，他除了赚钱还有什么任务？
不看不知道，一看发现有个名叫「无心」的任务显示已经搁置了十年。
本体才来多长时间啊？
反正应止想要，崔息就接了任务来做了，然后发现任务什么指引都没有，就一个「调查轮回往事」一句话要求。
也就是这时候他才发现，在往生堂干了这么久，他对往生堂还不怎么了解呢！
往生与轮回，听着就像是有关系的样子。
就在崔息难得主动去给胡桃去信请她前来之后，任务突然刷新了提示，变成了<调查行秋手中古籍>。
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之所以转身就走，因为任务提示又加了一条，变成了<与旅行者同行前往层岩巨渊调查>。
后面这条对于崔息来说更容易，所以他打算先放弃这边。
只不过胡桃和行秋显然都不这么想。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无心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