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小管理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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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止挽了挽袖子，眉眼弯弯，笑的格外温柔。
他大概天生没长着一张温柔的脸，哪怕是笑，也很难用上“温柔”两个字，不过特殊情况例外。
刀锋划破冰层，机关与空间应声而碎，应止也终于脚踏实地的重新踩在了雪山的地上，站在了一座破旧的地宫中。
他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圆穹顶的西式殿堂，几根白色的柱子上雕刻着华丽的花纹，只是被岁月侵蚀成了古旧残破的样子，全是残垣，一根整的也没有。
仔细看去，其实周围大部分只是些长满荧光草和青苔的山壁，只是外面留了一个较为完整的壳子，一眼看上去还能窥探几分旧日的风华。
他脚步都没停一下，径直朝着左边的通道拐过去了。
不仅半点没有掩饰自己的意思，反而大大咧咧的放开了气势，直追着气息就上去了。
不过没走多远，他就闻到一股奇异的味道，像是从砚台中小股小股流下来的黑血，淌进装满印度香料的温泉池里煮沸，然后拿到陈年冰窖里过一遍散发出来的味道。
臭味、香味、血腥味和硫磺味一起交织在一起，并且每种味道都很浓烈，谁也不让着谁。
冷不丁钻进鼻子里，简直是提神醒脑极了。
随着这股味道蔓延而来的，是很多奇形怪状的魔物。
长着丘丘人脑袋的深渊法师，长着人类脑袋的丘丘人岩盔王，丘丘人，深渊法师，人类……
应止扫了这些拦路的东西一眼，抬起手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然后皱了皱眉。
回去得换套衣服了。
他感伤了一下这套系统免费赠送的，还没穿满两个月的衣服。
这可是白嫖的诶！
本来起码能穿个好几年呢！
「博士」也不是闲的，能跟他瞎聊这么久，看上去还特别真诚的剖析内心，当然是别有所求的。
一开始把他当温迪捞回去的时候是馋他身子，发现应止的异常之后大概又打上了他记忆的注意。
虽然不知道「博士」哪里来的信心，但跟那个什么机关肯定脱不了关系。
应止没有半点危机感，反正他敢肯定「博士」肯定没办法同步查看他的记忆，不然也不会跟他聊天的时候全程态度都没怎么变化。
不过呢，他的记忆是那么好拿的吗？
在应止看来，「博士」提取的百分之八十是心魔的记忆才对。
虽然心魔也是他的邪念，但都是邪念了，再正常的画面内里都得扭曲的不成样子，而且心魔又无孔不入，哪里是那么好打发的？
不知道这位「博士」的切片共不共享精神状态，万一不小心把心魔传染给他了可怎么好？
应止反手一刀，面前倒了一片乱七八糟的怪物。
这些个东西闻着味儿就来了，表情看着扭曲中带着点癫，还有点馋。
以前有过进完空间然后被丢到这里来的生物吗？
丢进来养蛊？还是喂食？
不怪应止想偏了，主要是这种事他见的挺多。
「博士」看上去差不多也是个不小的变态，应止很难不把他往自己以前遇见的一堆神经病们身上联想。
所谓变态的天才、疯子研究员之类的生物，理念各有不同，心态倒是大差不差。
雪山里估计还有个大家伙……啊又想多了，那是温迪负责的部分。
早就说好了，应止只负责打架的。
【应止先生，抱歉打扰你了。可以麻烦你不要让这些生命继续吸收那些味道了吗？】
稚嫩的童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应止一愣，想起一些事，便明白过来。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一堆，弹指布了个结界。
“不用那么客气，叫我应止就行。”应止一下子没缓过来，温柔道，“你就是那个管理员？”
对面似乎沉默了一瞬。
应止也沉默了一瞬，清了清嗓子，恢复了正常：“咳，我是说，你就是系统管理员？”
温纳尔给他的系统操作手册里专门提示，系统是有管理员的，温纳尔不在其中。
他还撺掇应止搞个管理员的位置坐坐，不过应止没什么兴趣。
没想到现在管理员会突然说话。
【是的，应止。很高兴与你对话！】对面的童声倒是真的温柔又稚嫩，稚气的嗓音说话却是颇为成熟。
“这奇怪的味道是什么？他们吸收了有什么后果吗？”
应止压住对这个管理员的好奇，先关心正事，心想光听声音分辨不出跟星际的智能拟态有什么区别。
是只有一个管理员吗？
【这个气味，其实是由魔神残渣为原料提取淬炼出来的香水，会让人陷入疯狂，失去理智，无法控制自己。你所看到的这些实验品是经过「博士」改造的战士，通过这些气味会激发人体的潜能，爆发出更强大的力量。】
管理员声音中透着一分凝重。
【很抱歉，我无法长时间清醒过来，也很难影响到外面。否则，说不定能够救下他们。】
应止嘶了一声：“魔神残渣？那不跟骨灰一个概念吗？拿人骨灰做香水？果然是变态。小管理员，我听你说话挺正常的，咱正常人可不跟变态比嗷！”
【啊，原来是这样么！我明白了，谢谢你。】
应止推了推眼镜，心想着小管理员又听劝又好哄，还挺乖。
“还有别的事吗？没事我就走了。”应止瞥了一眼地上被他震晕的一大片。
这些玩意儿，战士？莫非还想搞特种兵吗？还是组个移植大军？
【嗯，这里已经没事了，不过你应该知道杀死这里的「博士」其实并没有多大的用处，而且，他应该已经离开了。】
管理员轻轻道。
应止敲了敲镜框：“哎呀，不愧是管理员，很厉害嘛！地图也是你测的？呵呵，既然那家伙跑了，看来还挺敏锐的。有没有狗急跳墙啊？”
【这个我不知道哦！地图的话，其实我也是直接拿系统的数据来用的，并不能算我的功劳。】
应止像在哄孩子：“你能成为系统的管理员就已经很厉害了。”
【谢谢你的肯定，只是我还差的很远，但是我会继续努力的！】
应止点点头，一边动身往外走，一边问道：“你现在就要走了吗？沉睡还是禁锢？”
【嗯，还可以待一段时间呢，应止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没什么，就是觉得跟你聊天挺开心的，毕竟跟「博士」聊天很无聊。”
应止随口道，
“那家伙跑不了。送上门来的架要是跑了，要是被那些家伙知道岂不是笑死了。”
切片就切片，能宰一个是一个。
不为别的，爽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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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止的判断大致正确，「博士」让他主动走进那个空间，一开始只是想趁机夺取“神明的躯体”。
但是后来「博士」改变了主意。
在那个空间待久了，记忆就会被中枢机关复制走。
待的时间越长，记忆复制的越多，也越清晰。
「博士」深情的抚摸着眼前这片刚刚生长出来的记忆树叶，唇角的弧度似乎从未下降。
他只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半点想要读取这份记忆的想法，正在等待着什么。
而他等待的人——
「女士」步伐摇曳生姿的按照计划跟属下还有西风骑士团的人失散，然后看了看周围的记号，已经从愚人众内部变成了执行官内部的了。
她走上前，巨大的冰蓝树干前，「博士」站在祭宫前。
从她的角度看去，正好能够透过窗户看到建筑内部，全都是精密运作的机械部件，并且都是奇异的银白金属，质感看着如同白玉，但确实是金属。
这整座祭宫，就是一座巨大的机械。
「女士」知道那是「顾问」带来的新材料。
她不搞研究，但是却听说过这种金属在至冬被称为“天神的骸骨”。
一开始她还以为陛下会厌恶这种说法，毕竟……不过后来她发现，陛下好像还挺高兴的。
“你来了？”「博士」似乎心情颇为愉悦，并且没有半点掩饰的意思。
「女士」挑了挑眉：“你看上去可不像遇到了大麻烦的样子。”
「博士」大笑起来：“是啊，因为想到了一件高兴的事。”
「女士」：“？”
这家伙发什么癫？
「博士」没有说话，身影却一闪而没，消失在了「女士」眼前。
「女士」这才发现，那仅仅是个幻影而已。
她皱眉上前，身上的邪眼却突然滚烫起来，她伸手按住邪眼，然而被压制的火焰只需要一瞬间就充斥了她整个身躯。
烈焰般的衣袍熊熊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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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将土地冲刷干净，冲走了毒血和腐烂的花草，也冲走了骑士们脸上的恐惧、绝望与坚定。
艾尼德焦急的扇着翅膀，想要雨停下来，然而乌云却越来越厚。
“嗷——”
“吼——”
暗红的血土上新的土壤重新堆积，生锈的骑士剑旁边冒出新芽，长出鲜花与绿草。
雨停了，明媚的阳光洒落。
微风轻轻拂过面目全非的土地，新的骑士穿着崭新的铠甲，迈着一如既往坚定的脚步走过曾经的征程。
只是这一次，骑士脸上写满了笑容，在没有战火的土地上巡逻。
艾尼德怔怔的呆在半空。
没有人看得见它，那时候它是杜林，不是艾尼德。
即使它可以现在可以下最纯净的雨，可以让新芽萌发，让树木生长，却救不了当初的任何人。
它喜爱的诗人奏响的是驱赶的歌谣，它喜爱的天空之龙不是与它嬉闹的玩伴，而是把它当做需要杀死的敌人。
而它所喜欢的，想要得到的热闹与欢笑，都没有进入它的眼底，当做无关紧要的背景板被撕碎，腐蚀。
龙的眼泪从眼眶滑落。
无人看到的半透明灵魂流下了悲伤与悔恨的泪水，像那场无人知晓的雨一样。
它终于明白了。
杜林长大了，变成了艾尼德。
但是艾尼德无法挽回杜林的过错。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小管理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