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天下往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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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耶尔」本来只是打算按照计划过来刷个存在感提供一下信息，让华星联去调查应止然后就可以走了。
但是真的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作为世界树的她却敏锐的发现了这个世界的不同。
世界树中记录着提瓦特的过去与未来，然而这份功能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被几个王座之上的存在左切一点右割一点，只剩下一个看似无比强大实则千疮百孔的存在了。
「布耶尔」诞生的第一日，看到的不是鲜花和绿树，而是维系者手中血红的枷锁。
作为世界树的灵，她很重要，又不那么重要。
她喜爱着这个世界，想要保护这个世界，而维系者也是如此，所以最初「布耶尔」与维系者的契约是真心的。
只是没过多久，她就遇到了应止。
同样带着无法抗拒的强大气息，甚至恍惚间能看见他身后无边血海，满身杀业，然而一瞬间那些可怕的东西就变成了闪闪发光的信仰和功德。
应止说，智慧不是由神给予的，命运也不是写在纸上的算术题。
「布耶尔」不知道的是，在原来的时空，很久很久之后，在她尝试过无数种方法，经历过最深的绝望与希望之后，她也明白了这一点，于是她选择了牺牲和传承。
少女脚尖敏捷的踩过青石板模样的地面，衣摆与发尾上淡淡的蓝色数据块消散在空气中。
三股辫与塞西莉亚花随着步伐轻轻在她秀美的脸颊旁晃动，澄碧的眼眸静静的将这个与提瓦特完全不一样的世界揽入眼中。
微风与人群与她擦肩而过，旁人看不见的蓬勃草元素在她周身环绕，让周边的空气都变的更加清新了一些。
白楮没有将她带到严肃冰冷的会议室，穿过那条临时搭建的隧道，尽头是长安学府的步行街。
眼看着「布耶尔」在自己面前变得【真实】起来，白楮不自觉抽了抽眼角，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碎掉的理论捡起来往心底塞了塞，恢复到工作状态。
“你再迟一点来的话，或许就能看到那位无常君在这里上课了，话说，我可以直接称呼他为应止吗？会有忌讳吗？”
白楮看着「布耶尔」笑了笑，他先认识的「布耶尔」，对于另外一个与对方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自然会礼貌性的询问一下。
小姑娘头上顶着一只乖巧可人的银青长尾山雀，左肩立着一只青鸟，风过时发间的花与叶沙沙作响，笑着道：
“可以呀，你又不认识无常君，他在这里不就是应止吗？”
白楮一愣，也露出一个微笑。
他对于「布耶尔」的存在依然无法释怀，但是既然对方已经出现在了他面前，那么旧的认知被推翻的同时也意味着他将迎来新的知识，这是好事。
虽然冲击一时半会儿还难以磨灭，但白楮自认为不是一个固守成规的老古董，不就是重头再来么，他可以。
坚强的研究员伸出手指着远方一座云雾缭绕的山脉道：
“那边就是不周山，不要随便进去，外面的‘云’是卡斯洛解离子，任何没有登记过的外来物强行进入都会被解离成碎片变成‘云’的一部分，数据也是一样。”
他这时候说这种话的目的显然有些直白，但「布耶尔」之所以故意表现出对白楮的信任，就是因为应止提醒过。
最好是让白楮这样的性格来当交流的中间人，这样双方都有足够的理由开诚布公，而不是光打机锋就打上半个月。
白楮地位足够，虽然是性情中人，但是处事比陈照要圆滑的多。
如果是陈照说这些话，大概就是按照指示直接说，但白楮明显是有主动试探的意味的。
说出的话虽然有警告的意思，却也主动透露了己方的一个消息，这种消息大概是比较容易就能打探到的，但主动就是一个示好的信号了。
「布耶尔」看着远处连绵的山脉，又看了看四周层层错落递进云霄的建筑，眼中闪着亮晶晶的光。
星际似乎将天空利用的淋漓尽致，空中分不同层次分布着彩虹、月亮、气球、风筝、古怪的金属大炮、飞船样式的建筑。
有些是半透明的，却看不到里面，而是直接穿过建筑看到后面的天空。
有些以为是真的彩虹或风筝，却不时有人从想象不到的角度走出来，身影穿过长虹或飞鸟搭成的桥，没入下一个神奇的建筑中。
她本来是借助应止的帮助通过三青以投影的方式到达这个世界，但是因为自身的特殊性，与提瓦特的联系暂时断开后，「布耶尔」反而可以短暂的在此世停留。
此时她走在路上，路过的学生都忍不住多看一眼，不时有人捂住嘴露出激动的神色，更多人其实是迟疑和不确定，但无疑他们都很高兴。
是认识我吗？
「布耶尔」这样想着，又恍然记起，她的世界映射在星际是游戏的形式。
想必是见过游戏中的她？
「布耶尔」没有见过真正的人类，但是她听到过人的诉求：
「神啊，请保佑我们此次捕猎平安归来！」
「尊贵的伟大的神明，怎样才能救下我将要饿死的孩子？」
「神明，如何才能使黑夜变得安全呢？如何才能使人战胜强大的妖魔呢？」
「神啊……」
「布耶尔」微微沉默下来，她决定庇佑人类，却无法一直在他们身旁护持。
应止早已说过，星际没有神明。
那么有神的提瓦特会有这样的时代吗？人们也会这样自由、健康、安全的生活着吗？
“这里真是一个很好的地方。”「布耶尔」赞叹道。
她看向不远处，一个女学生红着脸看着这边，在「布耶尔」对她扬起一个微笑时激动的直跺脚，直接转过脸抓着朋友使劲摇，却没有靠近的意思。
「布耶尔」听到她们的对话，轻轻眨了眨眼。
“真的是……大慈树王的幼年cos！太还原了！新版本才更新的，这会儿街上就直接看到了！”
“真的好还原啊！简直一模一样！好像从游戏里走出来了！”
“呜呜呜想合照！但是老师没带状态板，是私人出来逛街的不可以打扰呜呜呜！”
“快看看最近有没有漫展，说不定到时候这位老师也在呢！”
“嗷嗷嗷是哦！找找找……”
“炸棉花糖，可以吃么？”
白楮微笑观察着「布耶尔」的反应，顺手从旁边云朵屋的窗口里摘了一串炸棉花糖，窝在布耶尔头顶的白菜羽翼一亮，终端中已经扣除相应金额。
「布耶尔」看着这根蓬松又漂亮的棉花糖，这食物确实称得上‘漂亮’二字——
外面裹着一层微烫的酸甜金黄果酱，里面是青蓝色的棉花糖，看上去十分诱人。
「布耶尔」接过来，试探着咬了一口，外层的薄壳被咬碎时发出清响，酸甜的果汁与绵软清甜棉花糖心融合在一起，让人不禁眼前一亮。
这还是她第一次吃东西呢！
作为神明，她不需要食物来维持生命，却在此时感受到了食物的美好。
如果是这样的感觉，就算不需要靠进食来维持生命，也会忍不住去追求的吧！
「布耶尔」抓着棉花糖，笑弯了眼睛，脑袋周围冒出了开心的小花花。
周围看到的学生都忍不住露出了一点‘慈爱’的目光。
真的很可爱啊！
再加上cos的还是幼年体大慈树王，这么一想，更好哭了！
再一联想，如果大慈树王也吃糖的话，纳西妲一定会很开心的为她做整整一盘子枣椰糖……
白楮都忍不住揪了一下心，他知道提瓦特历史上的那位大慈树王是真的死去了啊。
提瓦特之所以能被华星联捕捉到数据残留，也是因为那些遗址的粒子波动与华星联星舰内部的信号群有极大一部分相似，最初是被当做华星联的古遗物带回来的。
毕竟华星联的“古”越挖越多，这么多年了，时不时就多出一个朝代来，白蓝帝国和格曼亚联邦都习惯了。
所以时不时的就圈出一片区域变成考古区也很正常。
将那样残破的遗址转化为数据复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提瓦特的出现远比全息游戏来的更早，只不过很少有人真的了解而已。
如果眼前的「布耶尔」是真实的，那么这不仅是宇宙的奇迹，更是时空的奇迹。
平行宇宙的论调从古至今都有，但是从未被验证过。
宇宙中关于时空跃迁的奇迹有很多，而作为华星联内部人员，白楮却深知这背后的深意——
那是完完全全的另一个世界。
提瓦特的力量体系与星际完全不同，往上追溯四万年，历史上没有任何一个文明或国度与之相似。
就是完全凭空出现的，来自于另一个纬度的世界。
全息游戏里显然模糊了这一点，就连星塔都不知道这个公开的秘密。
华星联如此大张旗鼓的宣扬，甚至将其做成全息游戏，把真实的力量体系变成游戏设定，于是真相就光明正大的藏在了真相之下——
这的确是游戏设定，但我们也没说这是假的啊！
甚至很多玩家还会基于游戏来推测“现实”中提瓦特在星际的“过去”究竟是怎样发生的。
比如提瓦特应该是哪一段历史中的，哪一个朝代的，某某元素代表着什么势力、什么寓意之类的考据和分析。
反正星际关于古文明的缺失程度超乎想象，记载有四万年人类命运史，然而只有近一万年有大致文字、数据记录，再往前断层都是几千年几千年的断。
而华星联是唯一一个在这一万年史书中未曾断绝过一次，甚至基本可以断定四万年前华星联就存在的文明，所以想不动声色的塞一个提瓦特进去简直不要太简单。
可以说，如果换一个毫不知情的玩家看到「布耶尔」来到这里，只会震惊激动觉得时空发生了奇迹，发生了时空错位现象，古穿今成真啦！
而白楮的震惊则是，你是怎么过来的？我能不能过去？然后就是他研究了很久的关于提瓦特的理论被无情粉碎的悲伤。
「布耶尔」的意思，是因为时空乱流，提瓦特的无常君被卷到了星际，而轮回在召唤他，法则的力量与宇宙产生了……嗯，变化？
所以两个世界建立起了联系，并且这个联系是基于华星联的全息游戏《原神》建立的。
因为无常君的精神力，也就是神识与终端绑定，从而连通了两个世界，而游戏就是一个稳定的中转站。
其他人的通过游戏舱进入全息世界，而应止通过游戏舱回到提瓦特。
“叮！”
清脆的碰撞声响起，「布耶尔」的指尖出现了一枚金灿灿的摩拉。
“应止说这是未来提瓦特人的货币，不过在你们这里肯定无法使用，所以他在上面刻了一个阵法，就当送给你们的小礼物。”
「布耶尔」浅浅的笑，
“至于棉花糖，就用这个换好了。”
「布耶尔」轻轻一抬手，温和的光芒轻轻拂过白楮的脸颊。
白楮的脑后瞬间一轻，柔和而充盈的力量涌动着，化开体内常年疼痛的人造机械内脏。
他伸手捂住右侧腹部上方，那是他很久很久之前受过的伤，那是他远赴边境，在与阿芙娅星系相邻的一颗无名星球上当穷苦的、半个月赚不到一顿饭钱的流星客，专门去一些没有编号没有记录的“无有之地”测量数据。
然后被战争波及，肚子被炸掉，换了个胆，因为手术做的紧急又潦草，还是违规操作。
所以现在他已经是很厉害的研究员了，依然无法将那片最好的医生都不理解当初究竟怎么安上去的人造胆囊换掉。
这玩意儿要说影响生命倒也不至于，但是就像是程序员完美优秀的一段代码里出现了一个bug一样。
医生给他的诊断就是，无法理解这个bug是怎么运行的，但是如果删除它，那么整个程序都得停止。
放在白楮身上，就是毫无规律和频率的疼痛，不说有多痛，主要是太过随机了。
这要是做实验的时候冷不丁来一下，然后手一抖，那可完蛋了。
但是现在没有了。
白楮脑海中闪过很多回忆，抛开其他顾虑，他现在神清气爽的想跳起来呐喊。
「布耶尔」没有使肢体再生的能力，她只是用生命力直接替代了那一块碍眼的垃圾团。
白楮听完「布耶尔」的解释，默默无言三秒，努力压下立刻回实验室做测试的想法，道：“反正不是棉花糖做的就行。”
然后他再次沉默了片刻，郑重道：“谢谢，以后你的棉花糖我包了。”
「布耶尔」摆摆手，举手之劳啦举手之劳。
然后把摩拉塞给了白楮。
“我只能待一小会儿，现在要回星网里去了，放心，不会耽搁谈话的，只是没办法吃东西了。摩拉上只是一个隔绝阵法，避免两个世界力量混淆引发什么灾难。你们可以先研究一下，等应止醒过来。”
白楮愣了一下，点点头：“好，下次还请你吃棉花糖。”
作者有话说
第114章 天下往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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