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第7章 ...
-
“进来”
李红娘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用螺子黛描画着眉毛，听到屋外的敲门声她漫不经心的说着。
“小姐，你要的东西我都拿来了。”丫鬟背着蓝色包袱两手端着一打厚重的书籍吃力的说道。
“放桌上吧”李红娘对着小云吩咐。
放下书籍和包裹后，小云松了一口气，看着背对着她身穿齐胸襦裙披散着头发的小姐，虚心的小声说道：
“小姐啊，你让我私自去拿周公子的行李是不是不太好，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放宽心待会就还回去，你不说他不会知道。”李红娘安慰着。
丫鬟听了这话觉得有小姐肯定后便也不再担心。
想到小姐将郑恒带回李府一处偏远庄子上并让人悉心照顾，立刻就八卦打趣道：“小姐，你对郑公子这么好，是不是对他有意思啊。”
“死丫头别瞎说，救他我自有用意，你就不要瞎想了。”
想到这丫鬟平日里的迷糊她随即不放心的问道：“你来的时候没让人看见吧，路上有人问起过这事吗？”
“没有，我做事小姐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小云摆摆手自夸道，又说：“我特地走的院后门，平日里没什么人。”
“那就好，我就知道你这丫头最机灵了。”李红娘一边夸着丫鬟一边转身。
看见坐在凳子上的小姐小云突然吓了一大跳，手指着她的脸惊讶的说道：“你、你、你在怎么是周公子？”
看见小云一脸的惊讶恨不得跳起来的动作，李红娘就知道自己成功了，成功的骗过了自小一起长大身边最亲的人。
“你再看看我是谁，看脖子。”她走近小云的面前提醒道。
小云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人然后瞥了瞥脖子肯定的回答： “没有喉结？你是小姐。”
“小姐，你怎么画成周公子的样子，小云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你还会易容啊？”小云又是一连串的疑问吐露出来。
“好啦别问那么多，你要知道这些你岂不是就是小姐了嘛。”李红娘温柔的牵了牵小云放在眼前的双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然后又吩咐道：“别把这事说出去知道没。”
“是是是，小姐，小云保证守口如瓶。”她连连肯定的发誓道。
看着小云的保证后，李红娘说道：“那现在还不快去打盆温水来，小姐我要卸妆”。
听到吩咐小云跑出房门的脚步声，李红娘回到梳妆台对着铜镜自顾自的欣赏着自己现在的面容，不是为这张普普通通的脸而是因为自己的易容技术。
这是她从学会易容以来的第一次尝试，但却非常成功的骗过小云，因此她自信计划成功了一半。
想到这些，她就有些庆幸自己五年前随手的一步闲棋。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也是她开始真正认识到这个社会的黑暗，这个朝廷他病了。
她对文章中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群羊付与豺狼牧，辜负朝廷用尔曹”有了新的理解。
那一日一身着白衣头戴玉冠的少年挥着鞭子大声嚷嚷着：“让让，让开，快让开。”
只见他骑着白色的高头大马疾驰在宽阔的官道上，速度飞快几乎眨眼就能飞奔数米。他身后几步之遥同样有五六个骑着棕色马匹的人紧紧跟着，所到之处人仰马翻，人畜皆避。
“这小子谁呀这么猖狂，敢在官道上纵马还是汴梁这天子脚下？”站在道路一边看热闹的人问道。
“不是本地的吧，这你都不知道，穿白衣带白玉冠骑白马的不用看脸就知道是周世藩周小公爷了”他旁边的人指了指正准备疾驰过去的人解释道。
“这当街纵马，汴梁府尹不管管吗？”他又问道。回答他话的人没再回答只是冷笑一声。
路边二楼靠窗包间内李夫人突然捂住站在窗边的女儿眼睛说道：“别看。”
原来是马路附近一具女尸正斜躺在马路上，只见她周身完好却早已经面目全非了，却是刚刚疾驰而过的白马一蹄子踏在了蹲在地上收拾摊位妇女的脸上。
这女人瞬间便没了声息，只有身前乱糟糟的摊子和她身边正抱着她无助痛哭的约莫十岁的女儿显示她刚刚还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哎，可惜了，刚刚就不应该管身边的摊位立刻离开就是。”站在尸体对面的小摊贩摇摇头一脸无奈的说道。
过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一个捕快带着一队差役过来随意看了看现场的惨状后，问了一圈路过的人知道是周小公爷干的后皱了下眉头什么也没说，欲驱散人群将尸体抬走。
这时路两旁有个别人打抱不平的喊道：“就不管管吗。”
听到他们的声音带头的点头用眼神示意了下身边的两人，这二人立刻会意的脱离队伍走到说话人面前，拔出佩刀挥舞的说道：“管好你们的嘴，别啰嗦这么多”。
面对架在眼前得刀以及官差威胁的话语他们害怕的缩了缩立即闭嘴，二人见状满意的收刀回到队伍。
看着这对官差离去的背影，周围百姓小声的骂声一片，我呸。
阁楼上的李夫人见官差离去放下蒙着女儿眼睛的手，叹了一口气对着身边的福伯道：“你去打点一下将尸体领给她家里人顺便买副好棺材将她好好安葬吧”。
福伯得到吩咐立刻下楼去，只留下母女二人。
“哎，也是个可怜人。”李母看到这样的人间惨剧感叹道，随即什么也不说摸了摸身边女儿的手。
女儿默不作声只是一直站在窗口目不转睛的盯着楼下。
-------------------------------------
“福伯，你就带我去嘛，好不好”幼时的红娘缠着福伯闹着。
“小姐啊棺材铺没什么好看的，再说若是让夫人知道了我可就麻烦喽。”福伯无奈的摆摆手表示不同意。
“你不说我不说我娘不会知道的，再说那女孩停可怜的很我想帮帮她。”李红娘古灵精怪的辩解。
“小姐，我已经给了钱，你不用操心。”
“我要去，就是要去...”李红娘对着福伯耍无赖的不停念叨。
福伯被她缠的没办法，和她商量道：“我带你去，可是去了之后一切都要听我的行吗。”
李红娘眼珠转了转立刻答应，至于心理在想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走到棺材铺门前，就看到一个扎着散乱麻花辫穿着破旧的女孩站在一根棺木前不停地小声哭泣着。
看到二人前来，这女孩往前一跪边说边磕头道：“多谢伯伯将我娘体面的安葬，从此以后你就是秀儿的恩人，上刀山下火海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福伯将跪在地上的女孩扶起，掏出帕子轻轻地擦了擦她哭花了的脸安慰道：“可怜的孩子，你要感谢就谢谢我们夫人吧，我也是听她的吩咐，快别哭了。”
他看只有女孩在这四周无人问道：“你爹呢？”
秀儿低着头不说话，福伯看着她便什么都明白了，又问：“孩子你以后要怎么办？”
秀儿抽抽搭搭的说：“我去投奔舅舅他就在离着20里的村里”
“那就好，那就好”福伯喃喃自语道。
“这尸体的脸怎么是这样的，不是面目全非吗？”伸着头看棺材里尸体的李红娘突然出声问道。
听到她有些无礼的动作和话，福伯顿时有些尴尬，看到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棺材旁后威胁说：“小姐过来，你要是不听我的我们立刻就回去。”
李红娘吐了吐舌头过来，然后看了看秀儿，秀儿也看着她随即用蚊子哼般声音解释：
“这还有多谢小姐，我娘才能尸首完整，这家棺材铺是汴京最好的就是因为店主可以敛容并且技术出神入化。”
“原来如此”李红娘眼睛转了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日午后，李红娘一个人来到棺材铺内，见没人便进入院内，见一男一女二人正专心的对着一副女尸上下比划描画着，男人听到脚步声耳朵动了动也不回头。
李红娘走近着看看二人的工作入了神，只见男人拿着一团接近肤色似泥巴的东西在手上搓着，女人一手拿着脱皮一手拿着特制的鼻在女尸脸上描摹着。
等到所有步骤完成后已经到傍晚天差不多快黑了，那具女尸也从原来认不出样子变得栩栩如生好似睡着了。
“小姑娘，有什么事吗？”女人开口幽幽的问道。
看着这二人虽然是一男一女但面容相似皆是惨白无血色，身上若有若无的能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在这天色的映衬下显得有些阴森诡异。
她也不怕大胆的说道：“好有趣的样子，我能学吗？”
“有趣？小丫头，你想学我们兄妹两吃饭的东西？”男人低头看着尸体一脸认真。
“一万两够吗？”李红娘也不回答他的话只是问道，兄妹两人不说话直直的看着她。
“五万两”李红娘又说。
兄妹二人互视了一眼男子也不说教不教只是说了一句：“每日申时你可以来这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