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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难…分…难…舍 ...

  •   老旧胡同,从清朝就是布衣们居住的地方。现在沦为漂泊在外底层打工人的群租房。
      公厕水槽在一趟房子的最尾处。
      冬天冷,不为他人着想的租户洗手洗菜,甚至小便,都顺手一泼,撒在自家院门外,结上厚厚的冰。
      沈眀杰捂住自己的口鼻,脚下打滑,跑着跟在隋馨身后。
      一个棚子,房主自建像牛棚,红色空心砖头砌的,上面围着丧礼用的蓝色塑料挡风布。
      牲口身型大小的门。有个圆球锁,锁上缠绕着铁丝,有人从外面,用这细铁丝就烦琐困住这牲口棚里的人。
      隋馨打开门,弓腰进去。
      沈眀杰在后面用手机打开照明,挤了进去。
      小床上的一对母女抱在一起靠在床头,被声响吓的瑟瑟发抖。
      手电筒的微光,还是能看出母女两个被打的不轻。妈妈伤的更重一些。
      隋馨看向母亲道:“你丈夫人呢?”
      陈圆圆妈妈摇头呜呜的哭。
      隋馨道:“等天亮后,你去警局,把诬陷报案,撤销。”
      陈圆圆妈妈护着头,喃道:“不行!不行!他会杀了我们,会杀了我们。”
      隋馨扯过她怀里的陈圆圆,小孩被拽着胳膊,拉到床尾。
      本来禁声的孩子,大声哭喊,跪起来两个手掌不停的上下搓着,祈求。“爸爸,我错了,爸爸,爸爸,我错了。圆圆错了。”
      头在床上用力的磕的脆响。
      陈圆圆妈妈要过来争抢孩子。
      一把尖刀刺在床中央,擦掉了她的一片指甲。
      她吓得呆住。
      沈眀杰:“现在你主动揭发陈圆圆的□□者,检举有功,拐卖,贩毒,还有其他犯罪行为,你明天一并自首的话,法官参考会量刑。如若能自证你是被胁迫,甚至可以无罪释放。我是律师事务所的老板,我团队可以免费为你的辩护。”
      路上隋馨不说过程原因,只说让他这样做,他原只是为了诈陈圆圆妈妈,让她害怕自己,辩解时慌张说出其他信息。
      但看这妈妈的反应,还真说对了,隋馨这冷血死小孩儿怎么回事儿,知道他邻居是个拐卖儿童又贩毒的人,也不举报?
      隋馨:“你丈夫不会真杀你们,可我会。钱就是法律,我现在把你们拆了。比踩死蚂蚁容易。先砍了你女儿手,证明一下。”
      隋馨抽出插在床板的那炳黄金闪闪珠光宝气的刀。
      压住哭泣的陈圆圆手腕,让又小又细的手掌张开平放在床上。
      “一,二,三。”数到三时。
      陈圆圆她妈妈喊道:“啊!”
      刀落,木板刺穿声音。
      陈圆圆妈妈跪着喊:“我?去……我去自首。呜呜??啊?□□孩子的是她爸爸,我去说,我去说。圆圆别怕。”
      隋馨抻着孩子胳膊,扔给沈眀杰。
      走到门口,背对着已经吓瘫倒的陈圆圆母亲,道:“车会等在门口。”
      保镖被留下,如果陈圆圆母亲不去,打也要打去。
      沈眀杰即将为人父,看着隋馨把孩子当玩具这样的拎拽,气得不行。
      开车的司机,是他事务所的老人,绝对信任。
      隋馨坐在副驾。
      沈眀杰抱着孩子在怀里。孩子浑身冰冷。从刚才隋馨拿刀就和木头一般,张嘴大嚎也哑了声音。
      现在也张个大嘴,吓傻在那里,被点了穴位一般。
      沈眀杰:“隋馨,我们要不要去一趟医院,孩子像是被吓破胆。”
      隋馨转头,这孩子真是窝囊胆小,自己危险就喊荀哥爸爸,可关键时刻一点用都没有,不争气。
      陪着她□□犯父亲冤枉李荀伊。
      下刀那一刻,他是真打算砍了这熊孩子的手。
      他等了一会儿,又回头不在看她,道:“木头人。”
      之前木头人游戏,小孩不太理解,但怕被当鬼,所以每次一二三不动,木头人才开始动。讲了几次都学不会。
      李荀伊和杨伊晨都会让着小圆圆,喊一二三开始回头,动则当鬼,木头人则是可动口令。
      小圆圆听到隋馨指令后合上嘴巴,又开始张大嘴嚎啕。
      沈眀杰被这操作弄得云里雾里,莫名其妙。
      沈眀杰拿出车上给他老婆备的奶,插上吸管给圆圆喝,顺着孩子的背,安抚孩子情绪。
      “小馨,你知道,孩子父亲是真正的□□犯?”
      隋馨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圆圆,听到父亲这词开始发抖。没接这个话题,或许真是和李荀伊在一起的原因,思维模式也被带着心软。
      不想让这死小孩再多听到父亲□□的字眼。
      “舅舅,圆圆先让Susan照顾。我后面还有其他事需要你。”
      ………
      沈眀杰为杀人犯也辩护过多次。尸体变形腐败石骨化,还有幸看了一次巨人观。
      但都不敌此次冲击大。
      他蹲在李荀伊和隋馨的阳台处理着自己和隋馨的衣服,手套。
      胃里一阵子犯腥,又冲到卫生间抱着马桶。
      他又吐一波胃液。
      转头,看着洗完澡□□。
      隋馨正用给猫剃毛的电推子,给自己剃了个青皮。
      “小馨,可以等今天结束,你在去警局吗?”
      李荀伊被指控的罪名有二个。
      一、□□女童—陈圆圆。
      二、侵犯未成年—隋馨。
      两者报案者均是家属。
      陈圆圆母亲消案。
      隋馨的妈妈从布局前就去了国外,现在是矢联状态。
      这是场对弈,也可以说隋馨母亲的发起的进攻。
      她要的是隋馨妥协,又不出面和隋馨谈判。
      就这样钓着她儿子。
      隋馨手机响起。
      杨伊晨慌乱的声音传出:“嫂子,我哥电话打不通。你们到底什么情况。因你们的事,他爸爸和亲戚打架,亲戚过来说了很多我哥哥难听的话,骂同性恋,□□犯。对方被二姨夫当场打死,然后二姨父因为害怕受了刺激,脑血栓犯了,现在人在医院。”
      电话免提接听。
      沈眀杰在心里喊,一连串儿完了!!
      隋馨冷静异常,道:“荀哥的妈妈呢?”
      杨伊晨:“二姨没事,我现在就在医院陪她。”
      蛇打七寸,他母亲的手笔。隋馨知道她母亲只对男性下狠手。
      隋馨:“帮忙照顾阿姨。荀伊最迟后天就会赶过去。”
      隋馨没挂,张肖的电话就顶了进来:“馨,你看着微博,短视频,头条都是荀哥。下面骂成一片,太多了,同学们举报都删不完。”
      ……
      李荀伊再次苏醒是二天后,睁眼看到床前死气沉沉的嘉佳良还以为到了阴曹地府。
      嘉佳良要扶李荀伊,被李荀伊推开,牵动伤口,疼的他倒抽口气。
      “小馨呢?”
      嘉佳良摇头。
      李荀伊:“我手机呢?”
      嘉佳良道:“你手机还在警察局,你先用我的。”
      李荀伊能背下隋馨手机号。
      拨过去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响起。
      嘉佳良:“荀伊,你现在可能最重要的是去伯母那里。”
      李荀伊紧张道:“我妈妈也受伤了?”
      嘉佳良:“伯母没事,出事的是伯父。”
      李荀伊记得他送到医院时手术前脚上都带着镣铐。
      现在脚上脚铐的印记还在。
      他伤了囚犯,没可能这样不受制约的在病房,还有朋友可随意出现在病房。
      “那个一起送医院的囚犯怎么样了?”
      嘉佳良:“□□被接上了,可以正常使用。他比你先醒的,醒后打伤警察,逃跑了,现在还在缉拿。”
      那样了还能正常使用?
      李荀伊大概摸清现状。
      又问:“我爸爸现在人在医院,看守所,还是已经??没了?”
      嘉佳良知道他和父亲关系差,但他也没想过能差到像问个陌生人。
      诧异回道:“医院。”
      李荀伊放鬆有警惕的看向他,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间医院的,是帮凶吗?”
      嘉佳良:“你乱说什么,你强……女童,上了新闻,照片网上都是,我看到新闻,联系警局熟人这才过来。”
      ……
      李荀伊的父亲病房门口,有位值班警察。
      他的妈妈坐在医院长廊上的椅子上表妹躺在他妈妈腿上,羽绒服披盖在身上。
      走进一看,他妈妈外套都没穿。秋衣秋裤,散着头发。应该是大早上没醒就被亲戚堵门,说他的事情。
      衣裤上还被泼了鸡蛋和番茄酱。
      就不能指望着杨伊晨会照顾人。
      妈妈就四天没见,老了十岁,鬓角白发都冒了出来。
      杨伊晨听到声响,睁眼,看清她哥,嘭的坐起来,抱着李荀伊的腰哭道:“哥,你怎么才来啊!”
      他被送医时穿的是囚服。
      李荀伊现在穿的是嘉佳良车上的备用衣物。
      路上他还买了口罩,帽子,带了嘉佳良的墨镜,也亏杨伊晨,脸上皮肤没漏一块,也能一眼就认出他。
      他将外套脱下,披在他妈妈肩上。
      拍拍赖在他身上的小妹,道:“你去附近,买几身厚实衣服给我妈妈。还有日用品什么的。”
      他用刚开机的从派出所领回来的手机给杨伊晨转了三万块钱。
      杨伊晨忙的说哥不用不用,收完红包跑的飞快。
      荀妈妈说她被枕得腿麻了。
      李荀伊搀扶她起来。
      他妈妈手抖着要摘李荀伊的墨镜。
      李荀伊别过头,没让看他面目全非的脸,道:“带我看看爸吧!”
      荀妈和李荀伊站在病房观察窗。
      荀爸的右手被手铐固定在病床上。
      面部平和,仿佛只是睡觉一样。
      荀妈:“你爸这人就脾气大,一辈子改不了,临老还吃冲动的亏。现在这样就怨他自己,活该。人家激他两句,以为自己还是小年轻呢,又是拿刀吓唬说砍,结果推搡着,你二伯脑袋撞到墙,抽了两下,人就没了。”
      李荀伊:“妈,你受伤了吗?”他前后检查着。
      “妈没事,我开始还想劝架,看你爸拿菜刀,我知道他反正也不听劝,就站一边,看他和他哥在那撕吧。”
      荀妈太了解他儿子,怎么又不知道,他孩子肯定脸上都是伤。
      “荀伊,咱母子两个谈谈?小嘉啊!你去外面转转呗,我和伊伊单独说几句话。”
      荀伊和荀妈来到医院楼梯间。
      荀妈坐在台阶上。招呼李荀伊坐他旁边。
      “摘了,让妈看看毁容了吗?”
      李荀伊摘了眼镜,他妈妈眼圈立刻就红了。
      他马上就带上。
      “妈,没事,看着吓人,还没我爸打的疼呢。只是肿。”李荀伊语气轻快无所谓道。
      “妈,你想问我吗?”
      荀妈温柔又心疼的看着李荀伊道:“说了未成年要犯法,你也活该。”
      “妈,那小姑娘是假的。你儿子冤枉。”李荀伊握拳。
      荀妈用两只手包住他握着的拳,道:“谁说那四岁女童了,我要是认为你对女童下手,你就是放出来,我给替天行道,亲手解决掉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怪物。我说的是那个男孩。现在这些事,是因为你那个小男孩吧。”
      小馨都不叫了,叫他小男孩。
      她妈妈性格冷淡,对他个人感情从不参与。
      因为善良又心软,反而对和他有关的对象更不关心。
      高中时懵懂交第一个女孩。
      没带回家,她妈妈和他聊起会叫对方你学校的女孩。
      连漪盷一直被叫外市那女孩。
      李荀伊开始不解,她妈妈告诉说。
      恋爱就有可能分手,如果你是被伤的那个。
      那你妈妈一定会讨厌那个伤你的人。
      所以在你没结婚之前,妈妈会祝福你。
      但不想投入太多感情。
      隋馨难得被他妈妈叫成小馨。
      唉,又成那小孩了。
      李荀伊:“不是因为他,可能是他妈妈不同意,本来都放弃抚养权,还说隋馨高考完,把户口迁走。会不会听谁说了什么?”
      荀妈:“荀伊,你们俩能分吗?”
      “……”李荀伊。
      荀妈看着儿子,道:“能,分开吗?”
      “……”李荀伊喉结滚动。“…能…分…”
      他长吸一口气:“怎么不能分!”
      “谁离开谁照样活,地球每天少那么多人,也照转。
      但是……妈……我……”口罩下的唇抖动的厉害。
      “我…不想…不想分。这孩子从出生就不被祝福,被放弃,我见过关他那个水泥箱子,回来之后,我就总做梦,梦里小小的他又被关在箱子里,在里面哭。我没有工具,徒手挠着箱子,手指头没了还在挖。
      挖到把他抱出来,就是美梦,反之则是恶梦。
      妈!我能分,但我舍不得,我舍不得从我口中说出一句能让他难过的话。”
      荀妈看着儿子,没说完,他墨镜下面的黑口罩就开始晶晶亮的反光。
      儿子从小到大,坚强像个小军人,受伤生病打针吃药,女朋友和最好的朋友出轨,搞在一块,公司被告,债主跑到家里闹,他爸爸跟着添乱,把债主领回家不说,还一起喝酒,然后联合一起打儿子。
      她实在管不住她丈夫,叫上他弟弟把醉鬼丈夫连夜带回老家。
      再困难的时候他儿子也没掉过一滴眼泪。
      看着儿子这般难过,身为母亲又怎能不为之动容。
      原来他家儿子这次是真真陷进去了!找到了放在心尖尖上疼还不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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