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UCH》进阁下

81、等不及成年

　　公司的商务车停在李荀伊单元楼下。
　　李荀伊和隋馨一前一后地下来。
　　因为今天出差南方直接开会，里面是深色休闲西装。外面披了一款羊羔绒翻毛棕色长款大衣。
　　隋馨只有简单的有些冷的校服在身。
　　夏雪看着打了一身寒战。
　　心道男人就是不会照看孩子，都下过雪了，还让孩子穿这么点。
　　司机换了一个年轻小伙，小伙话有点多，埋怨副驾上的夏雪让他接晚了，早上堵车容易赶不上。
　　了解夏雪脾气李荀伊和隋馨知道，这是最后一面见到这个司机了，如果不是因为要去机场，车还要开回来。
　　恐怕这司机中途就已经被撵下车了。
　　高三生一年要考八百回试，李荀伊都记不得今天是几模还是月考，反正就是考试。
　　他这次临时出差是受董事长的命令，让他负责董事长世交的全国展馆工程。
　　明天就是这个展馆启动预热仪式。
　　董事长半路卖菜经商，世交难道是开饭馆的？
　　神秘的连公司名也不透露，就让他直接来参加。
　　隋馨小朋友刚好这周六，也就是明天过生日。一年一度又赶周末，李荀伊包了餐厅，准备给他庆生。
　　这计划就被这个临时摸不到主旨的会议打乱。
　　李荀伊脑子一转，提议隋馨明早航班直接过来找他，在外地庆生，周日在陪他玩一天。
　　告诉小馨过来，也就意味着生日惊喜没有了，反观李荀伊的遗憾，隋馨却很开心，表示等回来补过也没关系，能一起过，对他来说已是惊喜。
　　停车时，李荀伊跟着一起下了车，脱下原本属于隋馨的羊羔毛大衣，下飞机就开会，行李箱再放件大衣麻烦，出门前死活不穿厚大衣。
　　隋馨怕他出门冻到，于是让他穿会儿自己大衣。
　　李荀伊上车后，夏雪奇怪地看着。
　　她总觉得这两人在一起气氛怪怪的，但怎么也琢磨不明白。
　　她的这位荀总之前也算工作狂，周末加班见客户出差是常事，现在周末几乎不主动工作，就是万不得已来公司，还会给家里小朋友安排好吃的外卖。
　　刚才还帮忙拉拉锁。
　　隋馨可谓吃饱穿暖，对他比亲儿子还上心。
　　就是两人总是没事互相看着对方莫名其妙傻笑，有点瘆人。
　　荀总这样把弟弟当儿子养，还能有时间找媳妇儿吗？
　　……
　　隋馨考场在一班教室，张肖非要送，说这样可以顺便见见在二班考试的女朋友。
　　女朋友没来，他非跟着进一班。
　　隋馨应该坐的一号坐位却有位男生已经坐在那里。
　　那个男生就是再上次的年级第一。
　　张肖敲了下桌子：“同桌，你坐错位置了。”
　　男生双手交握做祈祷状，双目闭合。好似没听到。
　　张肖瞬间就来火了:“哎！这位同学，起来，这已经不是你考位了。”
　　他伸手去晃那位同学。
　　只看那位同学还保持这祈祷，直直侧跌落到地面。
　　“我艹，同学，醒醒你怎么了。”
　　张肖有些慌神。
　　但接下来的事情，让隋馨也跟着诧异，考场一半的同学，陆续昏倒。
　　“艹，这间考场是有毒吧。”
　　张肖的话令本身被吓到的同学清醒，大家像遇火灾逃生一样，慌忙跑了出去。
　　隋馨伸手探了一下倒在他前台的同学颈动脉。
　　脱下晕倒同学外衣，未见明显伤痕。嘴唇发绀，打开口腔内壁无破损，呈现黑褐色，口中有很重的洋甘菊混合橘子软糖的味道，隋馨慢慢将其身体平放。
　　撸开袖口，发现了注射针孔。
　　“张肖，人只是昏迷，我检查其他同学，你打电话，叫10辆以上120救护车。就说有同学疑似中毒，现昏迷不醒。”
　　两位监考老师进来就发现倒一地学生。
　　吓得嗷声大叫。
　　隋馨：“老师，已经拨过120了。你们快通知校长，广播通知，考试暂停。已经身体不适的同学，马上去医院就诊，救护车后面不够用。”
　　张肖：“馨馨，120电话居然占线，他们说现在不只我们学校，好几个学校也发生这种情况，车不够，现在只能调派。”
　　隋馨：“张肖，你去其他班，告诉监考老师，让他们检查同学口鼻处是否有堵塞，呼吸正常的，平躺下来。”
　　昏倒前未见呕吐抽搐，这到底是什么？隋馨努力回忆，他有次也是在小黑屋反省室中昏迷，当时假Susan是怎么给自己弄醒的？
　　校医滑步冲了进来。
　　明明10班离医务室最近，可校医跑到了三层楼梯的尖子生一班。
　　隋馨斜眤一眼，也没管校医后面的迷之操作，他刚看了下校医带的药，没什么问题。除了治外伤的，只有生理盐水。
　　上走廊里站着，刷刷今天下午就飞去找李荀伊的机票。
　　准备给他个惊喜。
　　张肖回来时已经筋疲力盡，看样子没少帮着干活。
　　“馨，我快死了，几乎都是优等生中招。你在看什么？”
　　“查机票，下午课是上不成了，我去其他市。”
　　“……”张肖都快被吓呆了，隋馨居然冷静的查机票。
　　平淡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该说他过于冷静还是说冷漠更恰当。
　　可刚刚做应急处理的隋馨很专业积极。
　　两个学期同桌，几乎在校他就粘着，可还是不了解他，隋馨就像有层保护膜，把自己和外界隔离开。
　　他演不好话剧，但他却在演一个正常人，看到坠落的人他会伸手，但掉下去，他甚至不会回头。
　　果然学校下午放假。
　　隋馨回家检查了猫粮自动喂食器和宠物饮水机。打开宠物监控摄像头。
　　带了一件换衣服，敢去机场。
　　下航班隋馨看了下定位，李荀伊在某高级酒店。
　　应该就是明天启动仪式的地点。
　　隋馨跟着定位，往礼堂走着。
　　路转角后，碰到了让他躲避的人。
　　他母亲的助理，和Susan一样的黑人。极少的女性雇佣兵出身。
　　走在她后侧斜前方的就是他提前回国的母亲。
　　隋馨转到应急通道躲避。
　　他母亲比计划地提早回国，居然也在这个酒店。
　　隋馨又像回到出走当晚，身上开始发抖，恶心。
　　空气中都是他母亲旧书的香水味道。
　　他怎么会忘记了这么特别的味道。
　　他父亲亲制，世上独一无二！
　　……
　　周六。
　　李荀伊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参加世贸国际交流会。
　　整个宴会厅都是国际友人。
　　他身旁坐着的是爪哇国最大型连锁大卖场的董事长。
　　好像有些看不起中国的科技馆，嘲讽的用鼻子吸气。
　　他们吸毒贩毒甚至想把毒品合法化的国家，和我们这种国家严厉打击在政治上就势不两立，教育传媒上，也存在着互相抹黑。
　　这生物科技展馆隶属国家，又和董事长世交什么关系。
　　李荀伊现在是董事长及世交没看到。
　　莫名其妙听着一些政客轮班发言。
　　商人重利，和清秀崇高的政党格局不同。
　　李荀伊听着千篇一律的长篇大论，坐的笔直。
　　眼神却早已涣散。
　　终于轮到李荀伊上场，昨天看了现场，连夜组织开会。
　　他对科技馆的设计概念进行介绍。
　　没办法，没交代清楚的情况，就是设计总监的活，老板也得干。
　　一张名片手，举到李荀伊胸前。
　　那个爪哇国的大财阀，李荀伊礼貌交换。
　　结束启动会。
　　还有商务宴会。
　　爪哇国财阀说，听了李荀伊介绍，想与他合作，他明年计划盖高楼大卖场，像M国看齐。
　　让李荀伊带团队过去盖楼。
　　海岛国家，其实是不适合高楼大厦的。
　　财阀说R国经常地震都可以，他们用的就是中国的榫卯结构，越晃越牢。
　　看来这老外表面看不上近代科技，几千年古代智慧他却是研究的明明白白。
　　董事长说一会儿就到，让李荀伊等，他也不能离席，和这大财阀谈起后续。
　　抛开政治矛盾，这国际业务接了就发财。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有胆识的尝到了最鲜的美味。
　　和国内罗圈债不同。
　　他们是全款先支付。
　　而且这财阀谈公事，没大甲方的样子，还懂工艺。
　　李荀伊本不在意，也动了合作心思。
　　……
　　再回到酒店，已经过了凌晨，隋馨的生日错过了。
　　昨晚回酒店休息，打了几个电话都关机，凌晨隋馨电话才回过来，说了他们学校的中毒事件，刚手机没电了，明天也要接受调查，不能赶过来一起过生日。
　　李荀伊听说有可能是那个增强记忆力的保健品的原因，吓得说让丢掉。
　　视频通话还没等提示音响起就被接通。
　　隋馨正在淋浴，雾气蒸腾，白花花的入镜也模糊不清。
　　就像打了马赛克，好奇的李荀伊想伸手擦掉屏幕另外一头的水汽。
　　“怎么现在才洗澡？”
　　“荀哥，稍微等一下，我冲一下就出去。”
　　隋馨将手机支在浴室架子上，简单擦了下身子，换上干净的睡衣。
　　就是换之前也不知道诱惑的擦下屏幕，李荀伊心里痒痒的看了一团人影。
　　“好了。”隋馨已经移动到客厅，拿出酒架上的李荀伊的酒杯，给自己倒了杯牛奶。
　　“头发不吹吗？”
　　隋馨头发洗后完全没擦，水珠顺着后颈滚落，在背心上形成鲜明的痕迹，滚动的喉结，也挂着水柱，牛奶大口喝掉，拿开杯子时嘴角还有细密的奶泡。
　　性感又禁欲。
　　李荀伊下床从酒店冰箱拿出一瓶冰水，放在腿间，给自己降温。
　　隋馨像用奶充饥一天没吃饭，喝了几杯，才打了个奶嗝回话：“今天供暖了，屋里像蒸笼。这点头发回房间也就干了。”
　　说完话，隋馨又打了个嗝。
　　“小馨，报歉，错过你的生日，打算回房间回房间就和你说，没曾想还是过了12点。”
　　“嗝！嗝！没关系。嗝！等你回来，嗝！你帮我补一个。”
　　“小馨，你今天没吃晚饭？早上晚上呢？”李荀伊听着止不住的嗝跟着难受。
　　“今天被警察问话，又去医院。没时间吃，中午吃了医院同学收到的香栗仁零食。”
　　隋馨说的都是实话，昨日晕倒大批同学，他是第一发现，被询问是正常流程。
　　他没告诉的是，他拿了家里的记忆力R药去之前就联系好的药物分析室做了化验。
　　静脉注射，他心中有个不好的怀疑，他希望不是真的，否则他身份又将加一个，毒枭的儿子。
　　正常人能接受他这背景？
　　他在心里叹气，想平淡怎么这么难。
　　他打嗝不断，喝水也没压住。嗝嗝的胸腔有些痛。
　　李荀伊：“小馨，告诉你件事情，你先别害怕。”
　　隋馨神色立即严肃：“嗯。”
　　李荀伊：“明天，我回不去了。”
　　隋馨表情瞬间冷了一度：“为什么？那什么时候回来？”
　　“今天和奎国家的代表谈成了个跨国项目，明天我直接飞那边。”
　　隋馨表现尽量平静：“那什么时候回来？”
　　“三个月后？或者更久？”李荀伊一本正经。
　　隋馨悔死自己看到母亲后先避回来，居然二天就得到这么个消息，这一年李荀伊即使是短出差，只要是周末，他都会将自己带在身边。
　　现在居然要分开三个多月？
　　他绝对忍受不了。
　　“荀哥，你明天先不要走，等我，我过去找你和你一起去！”他开始想带什么？
　　猫也得托管，这么晚有托管开吗？在屋里乱转。
　　嘭嘭嘭～
　　“您好！外卖”
　　这时候还外什么卖？哪来的外卖？隋馨的特殊开发的脑子卡机状态。
　　李荀伊嘻嘻一笑，手里也拿着一盒夜宵：“宝贝儿，快给外卖小哥开门，我都听到了。”
　　隋馨接过外卖，是S市的当地小吃，正是和李荀伊在吃的一样，生煎包还有粉丝汤。
　　电话那头李荀伊笑的吃东西都要喷了：“哎呦喂，不行，我这边吃边喷太TM脏了，我先笑会儿，宝贝儿，你怎么这么可爱。哈哈，还打嗝吗？”
　　“……你…刚是…骗我的？”隋馨瘫坐在椅子上。
　　“啊！让你不好好吃饭，打嗝止不住，吓一下准好？怎么样有用吗？”李荀伊笑眯眯的说。
　　“……”隋馨。
　　“生气啦，别气，这招我妈妈教我的，我小时候也是打嗝，我妈妈说我偷她钱，我一直说没有，那会太小，被我妈吓死了，然后她就告诉我治打嗝方法，因为这个我三天没理我妈。”李荀伊谈到母亲时充满自豪的表情。
　　“所以你不出国了？”隋馨还不放心的又问一遍。
　　李荀伊：“要出，但这项目前期还要他们国那边相关单位审批，我算了算，刚好在你高考完前后，到时候一起去？我工作你就在那边玩？”
　　“哦！”
　　李荀伊狡洁笑着：“哦？这可不是我想要的反应，原来你不在乎我走，我还以为热恋期的小孩儿，都是腻腻歪歪，一刻都不想分开呢，其实我明天动身也不是不行。”
　　“别！你不要去，等我和你一起去。”隋馨紧张的声音都变童音了。
　　“好，等你，我呀，就喜欢逗你，只有这时候才像个小孩儿，快吃饭，先喝口汤。”
　　……
　　隋馨睡觉非常老实，静静的像一弯纤纤凉月，沉寂孤僻，睫毛簌簌，欲滴浅粉的唇不似平时紧绷，轻轻微张。呼吸淺淺，像个瓷器娃娃。
　　李荀伊隔着屏幕，闭上了眼睛亲了上去：“宝贝儿，虽然晚了，生日快乐。”
　　他抚着屏幕的隋馨，打开了那盒本来今天要送给他的礼物。漂亮冷淡的包装，里面却是香色图文并茂的使用说明书。
　　有一张俗气的玫瑰花瓣卡片。
　　[宝贝儿，我们提下进度怎么样？实在无法等到你18岁，现在就成我唯一的宝贝儿好吗？]
　　他笑着把那张卡片撕掉，真是的，什么时候自己也变成这样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了。
　　他伸出手指弹着屏幕前的隋馨额头：“小样儿，今天放过你一码，你要快快成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