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点开看看吧，不会让你失望的》快使用双节棍

13、第 13 章

　　“你简直疯了！”叶韶莫半靠在门框与墙交接、门缝的位置，静静的，半闭着眼睛，嘴里还叼着根狗尾巴草，像是对门那边两人的对话毫不感兴趣。

　　“……”门里稀稀疏疏的声音，杂揉进了匆匆忙忙的脚步声，没有再对话。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像被一盆水泼灭了干柴，一面平静。但叶韶莫还是没走。

　　小福子推开了清清冷冷的门，正面带着紧张转身走向拐角处，却正瞧见了叶韶莫就立在那里，脸上没什么表情，——这是那天之后，小福子常见叶韶莫的表情，他就那样和小福子对视着。

　　小福子甚至有一瞬的心慌，心虚。

　　他变了。变了很多，不说他平日里作为的改变：叶韶莫不再喜欢“偷偷”爬墙出宫了，而多半呆在一些小地方看看书什么的。但……叶韶莫对于他的态度也变得很不一样。现在多半是把他当做一个真正的“奴才”了，再没有其他的不同。而对此，小福子只能苦笑着。

　　叶韶莫也不再缠着他，要看画本子了。

　　小福子和叶韶莫对视几秒，刚想着用什么话开口，却发现实在是无话可说，便低下了头，也不再想着说些什么了，双手揣在袖子里，低头便想从他身旁走开去。

　　“等等。”
　　叶韶莫垂着眼眸，开口叫住了小福子。

　　而这时，华美人也推开了门，身侧跟着的宫女，是叶韶莫也少见的倾阁。

　　华美人头发还乱着，没有梳妆，她的脸色苍白，姿态实在算不上是好。但站在华美人身侧的宫女倾阁倒是不变脸色，端着那一如既往面无表情的姿态，倒是比华美人精神的多。

　　但她毕竟是“仆”。

　　倾阁扶着华美人，没有动作。而华美人见着了叶韶莫就止不住的咳起嗽来，拿着白手绢遮掩起来，咳出了一星一点的血点子，溅落在了手帕上。

　　见华美人如此动作，倾阁看样子是着急的轻轻抚了抚华美人的后背，可面上倒是没有一丝惊恐，倒像是习以为常。

　　而小福子一直低着头，继续等待着叶韶莫的后话。

　　华美人出来应该也是为了听他的后话。

　　“我想当太子，”叶韶莫缓慢抬起头来，直直盯着华美人的眼睛看，眸色尽是平静和隐忍，“在所不辞。”

　　………………………………

　　“叶韶莫”不知道梦里出现的那个男孩子是谁，叫不出名字。但阿卿肯定认识。但他甚至没有跟他提起过，看样子是不愿意和他“分享”，但是他没有多想，他甚至不在意。哼，他不在乎。

　　但他在意阿卿。

　　阿卿是他的朋友。

　　他在意阿卿。

　　“笨蛋阿卿，”叶韶莫嘟囔着，“要是他真的在乎你什么的，他为什么不来找你？”他没把你当朋友啊，笨蛋……

　　“叶韶莫”控制不住阿卿的情绪，眼泪直往下掉，像掉了线的珠子一样，怎么止也止不住，但还是吓唬他似的骂骂咧咧继续说着。

　　.

　　阿卿也记不清“叶韶莫”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了，大约是，他太过于无聊了，找不到所谓同龄的人物，就突然——他就出现了。

　　这是他的第一个朋友，只不过也叫做“叶韶莫”罢了，除此之外，与寻常人并没有什么两样。

　　那既然如此：“你我都叫问世，可我的小名叫做阿卿，你可以叫我阿卿，但你不能和我一样，这是我的娘亲给我取的名字。你可以叫做韶莫，也可以叫做……阿桥。”

　　“叫阿桥好不好？可以吗？”

　　“可为什么是桥？”

　　“因为桥……因为桥好，桥好。桥好。”

　　不止三遍，阿卿叫了他好多遍阿桥。可他没有说愿意，他就叫他阿桥了。但他也没有说不愿意。
　　从那时起，他也被赋予了意义。

　　阿卿是“叶韶莫”，阿桥也是“叶韶莫”，没人分的清。不过也好在没人发现他们的不同。那个雨青也不知道。

　　阿桥讨厌雨青，但也不讨厌雨青。可能那算不上讨厌吧，但是……好奇怪。

　　自从阿卿认识了雨青，他只出来过了一次。不得不说，那个雨青很不经逗。而且确实如阿卿所说的一样，他的眼睛很奇怪……但也确确实实很漂亮。阿桥毫不吝啬于对别人的夸赞。

　　但也仅限于如此吧。阿桥默默补充着。

　　“我怎么这么不喜欢他啊？”阿桥在心里默默问。

　　“啊？”
　　阿桥想象的出来，那个笨阿卿一定会这样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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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桥出来的次数一直不算多。他一般都是被阿卿叫出来的，阿卿要找他玩，但只能用书信，他们见不了面。阿卿甚至不会写字，他总是画一些很幼稚的画给阿桥看。阿桥识字，但也忘了是怎么会的，也总是跟着阿卿一样，画着那些很幼稚的画。

　　但那一次，他来的真的很突然。就跟一场梦似的，但触感还是很真实。最奇怪的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鼻间就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腥味。这个令阿桥不自觉的头有一些晕，甚至眼前冒着黑晕，感觉上是这样的，但却异常的让阿桥觉得好闻。
　　阿桥没想那么多。

　　他先想起阿卿来。

　　阿卿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他找不到阿卿了。或者是阿卿也听到了，但就是不肯出来。
　　阿桥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算是他第一次这么长时间的霸占这个身体。他有一些无措。

　　一天，两天……
　　确实是很无聊。

　　一天，两天……
　　阿卿还没回来。

　　他回不来了。这个念头一直徘徊在阿桥的心里。

　　“阿卿，”华美人还憔悴着那张脸，看样子是很虚弱，但阿桥分明看出了她眼眸中那难以言说的几分疯狂，“皇上召你。”
　　剩下的话尽管她不说，阿桥也知道。

　　但从一见这个女人开始，阿桥就对这个女人没什么好感，甚至可以说是讨厌。比他对雨青还讨厌。

　　飘远的思绪突然被打断，那滋味确实不好受。
　　面对华美人的疯狂，“叶韶莫”在对比之下的就显然很冷静，甚至看不出他眼中的心机。他淡淡回了一句:“嗯。”随后就朝着清窗外继续放飞了思绪。

　　华美人从来都是在叶韶莫倾注满希望的目光下而冷淡的，而对于看完“第一幕”之后回来的叶韶莫的冷淡，实在是很不习惯。但她很乐意能看见这种变化。
　　毕竟，这才是她心目中夺嫡儿子理所应当的形象。

　　平静，理智，有想法。

　　之前的他太软弱了。不是吗？
　　这不应该。

　　她讨厌那个他。
　　所以才想着费尽心思“改变”他。

　　这都是为了他好。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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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韶莫。”叶韶莫清脆明亮的回答传入了皇帝的耳中。

　　皇帝似是陷入了沉思之中，回想着。几秒后，看样子还是无果，最后还是身旁的太监轻声捂住嘴巴在皇帝耳畔边低声说了几句后，皇帝才恍然大悟一般，用力拍了一下龙椅，大笑起来。

　　叶韶莫能听到隐隐约约“皇子”这几个字，心里倒也没有奇怪些什么，面上坦然。

　　“你就是那个，当年华美人为朕生下了四皇子嘛！”皇帝哈哈大笑着，带着几分假，看起来实在是勉强，——毕竟刚疯了一位最宠爱的六公主，心情肯定好不到哪里去，但也确实是看不出来他的难过，“如今一看，都长这么大了。”

　　——六公主在宫内疯了的这件事，“叶韶莫”理所当然听过，虽然被压了下去，但还是免不了某些人碎碎念，——宫里好几位“女婿备选人”，现在脸都臭了，——哪怕她是公主，身份不一般，但现在疯了，又真有几个男人愿意娶她呢？更何况又有几个真爱公主的呢？

　　再说，宫中的哪个人不知道，公主疑似被……是真是假可谁都说不清呢。
　　更何况这个六公主在后来的几个月的时间内，被太医确诊出喜脉。

　　任宫中哪一个人说，谁不是说与其不清不白的活下去，不如一死。更何况让皇帝说，肯定是后者。皇帝的血脉怎容得一个非富非贵平白无故的男子去沾染呢？

　　华美人也总是提这件事，“叶韶莫”也从中知道了这件事他也在场。这大概率就是叶韶莫为什么忽然消失不见的原因了。

　　“胆量过人啊。”
　　皇帝打量着自己的第四个儿子，补充着夸赞他，眼中尽是欣赏的神色。

　　叶韶莫面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垂着脑袋，静静的听着。

　　——没错，皇帝难得和他的“见面”，倒和近几日刚疯掉的六公主没有太大的关系，但对“叶韶莫”来说，却是十分重要的:皇帝最近在物色自己的某一位皇子封为太子，预选当下一位皇帝。

　　而皇帝为什么能在这种时候突然想起来他，叶韶莫觉得也不重要了。其实猜猜也能知道，皇帝是不可能平白无故想起来他的，除非有人暗中相助。谁又会想着帮助他，一个不受宠的四皇子当皇帝呢？这也只有华美人了。
　　但具体用的什么手段，叶韶莫也就没有那么多好奇的心思了。

　　叶韶莫尽管想当太子，但也绝对不会傻到以为仅仅这样做就可以当太子了。多年后再见的赞叹垂青是必须要有的，母族一方的支持也是要有的。

　　华美人的母族实力也从来不弱于其他家族，仅仅只是不支持他们罢了。而为了让他们选择这个四皇子，就得有一定成功的条件，得有能看见成功的希望。条件不够嘛——叶韶莫有那个决心:他想当皇帝，他得自己创造这个条件。

　　但这样也还是不够的。叶韶莫相信，皇帝大费周章，准备封太子，其实已经早早有了预选，而还是这样做，可能只是为了图个安稳，确定一下自己的心思。

　　而且就算不谈皇帝，皇子们的母族在朝堂上也会给自己一派的皇子一些支持，多加一些希望。现在选太子的阶段已经到了水深火热的时候了，朝堂也跟着局势，渐渐分成了四个派系:分别为大皇子一派，二皇子一派，五皇子一派，七皇子一派。

　　从来讲究立长子为太子的说法，大皇子也正是倚仗着这一点，加上自己母族实力强大，肆无忌惮，终日不学无术，成天逛青楼，喝茶酒。听了皇帝要正式封太子才开始着急起来，生怕那太子之位不是自己的。但着急也就着急那一段时间，后来又是肆无忌惮。
　　许多大臣选他的理由也是因为自古立长子为太子这一类说法。
　　但皇帝不愚笨，甚至是清明的，这皇帝之位要是传到他手上，这个叶氏王朝日后还能成什么样子？

　　叶韶莫心中了然，只忌惮着他的母族地位。

　　可二皇子就不一样了。二皇子也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可心思神志不同于这个年纪的其他孩子。按皇帝这个面说，成熟，稳重，有好想法，但叫背后的人来说，阴狠，有心计，甚至说是残暴。这是自身的。可是说身外的，他的母亲是一宫之主，母族是在江南一带富裕的王家，姑母又是皇帝的母后，有绝对的话语权。
　　皇帝封他为太子的可能性最大。
　　其他的外在条件叶，韶莫承认比不上。但如此狠辣有地位的人更容易引起皇帝的疑心。

　　支持五皇子的官员大臣有大多数都是五皇子母族的人。五皇子是皇帝最宠爱的爱妃生下的孩子，跟叶韶莫一样的年龄。五皇子包括前几日的疯掉的六公主，都是皇帝宠爱的爱妃生下的孩子，身份是不必多说，他们的出生都带着父母亲的厚望。而五皇子是被娇惯出来的，阳光开朗，纯真善良，没有什么心机，会的是诗画，习的是舞乐。倒不是说没有什么政治天赋，只是说，他的政治天赋远远没有艺术天赋高。

　　而支持最小的七皇子的人也不在少数。七皇子诞生的那一日，听国师所说，可谓是整个国家的福星。而在他出生几年内，整个国家国泰民安，没有叛乱，没有战争，甚至说整个国家无荒无灾，年年丰收。
　　而七皇子七岁便被称为神童，可饮诗作赋，政治天赋也极高。甚至说，他有一次跟皇帝一块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后指点皇帝……

　　不过七皇子还小。皇帝选他的可能性不大。

　　………………………………

　　十一年间，皇帝还没有退位，但已经让太子，——当初的二皇子叶鹤楼参与政治，辅导批阅奏折。

　　而叶韶莫的阿卿还没有回来。一直都是阿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