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光潜入》Lorelaine

22、小鱼

　　在落华沿的指示下我们返回了广场，之后从那里向西北方向前行，找到了第一日我们误入的那条小路，很快便到达了医馆。
　　“请问有人吗？”乂禾此刻正搀扶着贺年，她缓缓地推开大门。
　　店内似乎空无一人，进门左侧是柜台，而右侧则是那个占据了整面墙壁的大型中药柜。柜子的每一个小抽屉上都贴有相应的草药名，而柜子旁边则摆放了一架小梯子。乂禾看到了一旁的桌椅便让白贺年先行坐下，随后她的目光好像被墙上的一副古画所吸引。画中女子容貌姣好，身穿锦衣，风姿绰约，看着像极了一位仙女。人像的旁边还有两行诗句：
　　“一朝看尽千古恨，栀子满园人未还。”此时坐在乂禾身后的贺年将它们读了出来。
　　“好忧伤的词。”乂禾伸手准备触碰画纸。
　　“别乱碰！”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传来。
　　“谁！”乂禾被吓了一跳。
　　“是一个小朋友。”贺年看清了说话之人的长相。
　　“真没礼貌，叫谁小朋友呢！”那个小女娃看着大约十二、三岁，她那件低领旗袍样式的红色上衣尤为显眼，配上那条雪白的过膝半身裙形成了鲜明的色彩对比，但是却意外地好看。
　　“你是……”乂禾试探性地问。
　　“这家店是我的。”那孩子霸气地回应。
　　“可是她看着好小……”乂禾看向贺年并轻声嘀咕。
　　“你说什么？”小女孩好像听到了她的声音。
　　“没事。”乂禾直奔主题，“我们是来看病的，我的这位朋友受伤了，你可以帮他看一看吗？”
　　小女孩见乂禾似乎是位听话的客人并且还有求于她，于是漫不经心地反问道：“你们是……闯关者吗？”
　　二人对视后，贺年有些犹豫地回答道：“是。”
　　“来了几天了？”此时那个小女孩走向了药柜，取出了几味草药，随后便在柜台上称起了药材，说话时也并未抬眼看我们。
　　“昨天刚来。”
　　听到那个回答，红衣女孩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来你们还是很有希望离开这里的……”她挑眉浅笑。
　　“看在你们人生地不熟的份上，我可以帮你们一把，谁叫我是个乐善好施的人呢！”，女孩走向我们，随后问贺年：“你伤哪了？”
　　“左臂，应该是脱臼了。”贺年用他的右手碰了碰伤臂。
　　那位小中医用似乎游刃有余，她轻柔地用手挪动患者的肩臂，只见她毫不费力地用娴熟的手法替贺年复位了脱位的关节。
　　“好了。”
　　“这么快？”乂禾面露惊讶。
　　“好像真的好多了。”贺年起身活动了一下左臂。
　　“一般经我妙手诊治的伤者，只需要三天就可以完全地恢复。”小姑娘自信地说。
　　“这么神奇吗？”乂禾显然对对方的发言存有疑虑。
　　“爱信不信！”
　　“我们信，谢谢你。”
　　“谢谢。”贺年也连忙道谢。
　　“可是……”乂禾看了一眼身旁的贺年，“我们没法向你支付诊费。”
　　“没关系，我知道你们这些新人都很穷。”
　　“可……”乂禾可能是觉得就这样离开有些于心不安。
　　“要是你们真的想要报答我，那就想办法逃出去，就当是替我也通关了吧！”此时女孩又回到了柜台后。
　　“其实我们可以想办法带你一起出去。”贺年提出建议。
　　“我是出不去的，这一辈子我注定是要在这里度过了。”
　　“要是我们找到离开的方法……”乂禾还在坚持。
　　“其实告诉你们也没什么”小女孩打断乂禾，“曾经，我也和你们一样是闯关者，但是我失败了。通常输了游戏的人，还有最后一次机会，那就是去另外一个世界继续闯关，可是我不能。” 提起过往时，女孩说话的节奏依然干净利落，丝毫未受那不幸的事实所影响。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 贺年抓住了重点。
　　“因为只有让时间自然流逝，最后才能拥有再来一次的权利，而我却和黑衣使者做了一个交易。我希望他能给我更多的时间，那时我觉自己离答案已经不远了，于是决定冒险一搏。可是……我错了，而代价就是失去我所有的时间。我已经不是闯关者了，未来也不能变为本地人，这就是我的惩罚。只要这个世界依旧存在，我将永远处于这个中间位置！”小姑娘此时叹了口气，“不过好在这种日子还算安稳，既然这是我的宿命，那我便接受它。”
　　“和黑衣人做交易，只能拿自己的自由换吗？”乂禾仍有疑问。
　　“不一定，要看你想要什么，要得越多代价就越大。”
　　那位小店家的话让我们生出了许多猜疑，落华沿会不会也做过一个类似的交易，所以才可以在这个世界逗留这么久？可她自己好像并不知情，还是说她在隐藏一切？再者，我们来到医馆必定会察觉端倪，可明明是她让我们来的！除非……她根本不知道交易一事，或许她真的是一个好人。
　　“请问你有和别人提起过这件事吗？”贺年果然和我有了同样的猜想。
　　“好像还真没有和谁讲过，我同你们说了，那是因为看你们是面善之人。”
　　“小老板原来对面相也颇有研究呀！”乂禾被那个小女娃说话的方式给逗乐了。
　　“当然，自古医道本一家！”这时对方说起了自己的专业，她满脸得意，也毫不掩饰，“我看姑娘你就是一个有后福之人，倒是……”此时她的眸光转向贺年。
　　“小伙子你这几天，可要小心一些……”
　　“我？”贺年指了指自己。
　　“我也不好多说，毕竟天机不可泄漏！”
　　“对了，还未请教阁下姓名。”
　　“我叫童渝。”
　　“童……鱼？”乂禾重复了一声，“是鱼儿的鱼吗？”
　　听乂禾这么一说，再细看那个女孩，我发现她那双圆圆的眼睛，再配上头上的两条小辫子以及红色的上衣，确实显得她与小红鱼有些相像。
　　“不是！”女孩立即反驳，“是信守不渝的渝。”童渝歪头并下意识的白了一眼乂禾。
　　“不好意思……我叫江乂禾，他是白贺年。”乂禾报上了姓名。
　　“好，我记住了！”童渝声音俏皮，她似乎没有生气。
　　“那我们就先走了。”
　　小姑娘望着二人的背影，感叹道：“希望下次见面不是因为你们之中有谁受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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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乂禾：“你是红鱼精转世吗？”
童渝：“你的脑洞是不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