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世界的齿轮》梦音林

3、巨龙、巨人的遗迹、陨落的文明与向着天空的羽翼

　　那是在考察者小姐成为考察者后，又过了许多和平岁月后发生的事。

　　被人称之为羽人的凯西达家主川平，在踏过通往人偶屋的门后，遇上了坐在桌上啃玉米的通灵人——霏。
　　“川平，”在霏的视线聚焦到川平身上的那一刻，她开口说。“有兴趣做个交易吗？”
　　“用你的一根羽毛，换一个传送法阵的坐标点。”
　　大概是嘴里塞着玉米的关系，霏说的话有些含糊不清，不过川平听懂了她的意思，深思熟虑之后从羽翼上扯下一根绒羽。
　　两小时后，川平打开了第三扇通往异界的传送门。
　　几次深呼吸后，川平踏入门中，熟悉的景色迅速褪去，只留下一片纯白。与第二扇门后的景观类似，这里也是一片石英建筑。
　　回想起走进第二扇门的事，川平只觉得有些可惜。
　　那是一片很大的建筑，其中放置着许多兽类石像，都雕刻得栩栩如生，明明都是熟睡般的模样，却仿佛下一秒就会睁开眼。那次川平没能待太久，在某个像是屋子的地方，她看到了一个背上长着暗色蝶翼的人，背对着川平说了句“凯西达的能力者啊，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霎时间白色隐去，她又回到了梦之界。
　　在那之后，第二扇门就无法进入了。
　　进入第三扇门，川平在下降了一段时间后张开羽翼在空中停滞，环顾四周寻找落脚点。传送过来后的位置是在空中，如果是凯西达的其他人来恐怕会直接摔死吧？
　　此刻川平所在的位置大概是在一座辉煌宫殿的门口，使劲往前看能看到道路两旁的喷泉，和有些模糊的宫殿轮廓。还有一点——
　　这里的建筑都非常的巨大，仿佛是川平误入了巨人的领地，光是从围墙的门飞到宫殿入口就花费了很多时间。落地休息的功夫，她发现自己不比地上铺着的地毯高多少，并且这些地毯都很柔软。
　　“我需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探索这个地方？”她忧愁的想。用平常的方式飞行速度并不快，爆发的急速飞行又无法持续太长时间。
　　不过，她没有忧愁太久，为了思考这些浪费时间并不是她的作风，她从风衣口袋中掏出笔记本，记录下自己看到的东西。
　　喷泉里的水清澈透亮，没有一丝杂质。
　　外墙上爬满了碧绿的藤蔓，五颜六色的花肆意地盛放着。
　　宫殿内铺就的毯子都带着繁杂的奇妙花纹，艳丽的色彩不被任何脏污掩盖，尽情展示着。
　　中间分开两旁用的红色地毯一路延伸到宫殿的另一头，在通往二层的楼梯前止步。
　　两旁的房间里有一些巨大的龙石像，每一个都被粗重的大铁链锁住四肢。
　　二层有一个很大的半圆形露台，川平站在露台的围栏上，勉强能看到围墙后面红与黑交织的天地。
　　二层内漂浮着许多金色的笼子，每一个笼子里都关着一只静止不动的鸟。川平仔细查看，发现那些金色的鸟似乎是机械鸟，并且它们的每一根羽毛上都刻着许多精细的花纹，和一些川平看不懂的文字。
　　三层是一个类似阁楼的地方，不同于下面一尘不染的整洁，这里堆积了厚厚的灰尘，像是许多年都没有打扫一样。
　　三层有很多蜡制雕像，没有一种是川平认识的生物，只有部分是她知道的生物中的几种拼起来的。
　　这些蜡像的眼睛部位都镶嵌着无色水晶，透过水晶，川平看到了蜡像内部空洞的黑暗。
　　记录完这些，她刚合上笔记本准备去外面瞧瞧，就听到楼下传来洪亮的声音。
　　“艾玛憋死老子了怎么今天解除石化的时间那么晚。”
　　“害，能动两下就知足吧，隔壁屋都好几天没动静了。”
　　川平掏出灵石，几个法阵闪烁后回到了宫殿的一层。
　　洪亮的谈话声还在继续，大概是从左边的某个房间里传来的。
　　她寻着声音飞去，发现一个房间里原本是石像的巨龙活了过来，一红一黄正在侃侃而谈。
　　巨龙也发现了川平，压低声音交谈起来。
　　“那是个精灵吗？个头真小。”
　　“嗦不定似个天使嘞，你瞧它那翅膀……”
　　“你刚才是说……‘它’吗？”川平面带微笑地盯着鳞片发红的那条龙问。
　　“是又咋地，你是个啥东西，那么小塞牙缝都不够。”
　　“人们总是称呼我为羽人。”川平依然面带笑容地盯着红色的龙。
　　她把手伸进一兜，握住另一块灵石发动法阵。
　　数道红光照射在红龙身上，从其身后缓缓升起一个巨型法阵，符文与锁链的图案旋转着，被法阵中心的空缺吞没。随着一道道红光被漩涡吸走，法阵自身也开始缓慢缩小。
　　最终在一阵白光闪过后，锁住那只红色巨龙的锁链凭空消失了。
　　“我已经解开了你的封印，”川平盯着巨龙的眼睛说。“现在，我要和你打一架。”
　　此刻川平没有百分百获胜的自信，但她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在战斗中积累经验、向异界展示自己的强大、或者驯服这条龙当坐骑……
　　她能找出很多个理由去和巨龙打一架，因此她决定，一定要把这条用“它”来称呼自己的龙打到服才算完。
　　握紧风衣口袋中的灵石，集中精神回忆他曾传授的战斗技巧，闪身躲过红龙的第一次攻击。
　　第二击，擦过羽翼掉落下几根飞羽。
　　第三击，由禁锢的法阵挡下。
　　不管是羽毛还是匕首都无法对龙造成伤害，不过川平曾在梦之界的古书中看过这些龙的资料，这些全身都覆盖着鳞片的家伙只有一个弱点——逆鳞。但想找到逆鳞的位置并不简单，她只好一边闪躲，一边寻找机会。
　　不论是体型、速度、还是力量都完全不在同一个等级，川平略显狼狈地落入下风，在意识到这点之后，她又坚定了她的想法：一定要打服这条龙。
　　我必须变强，变得更强，只有这样……
　　只有这样，我才有和他并肩的资格。
　　数不清的禁锢法阵层层叠叠围住巨龙，不断出现也不断被巨龙破坏。
　　川平一边造出法阵，一边用透过的能力观察巨龙，几根羽毛从羽翼上脱落，飘到之前飞羽掉落的地方，聚到一起。两次深呼吸之后，手握灵石的川平在几个传送法阵后进入禁锢法阵内，在以羽毛穿过法阵间空隙阻挡甩过来的尾巴的同时再次传送，在巨龙的上方爆发出高速度冲向龙的头部。
　　她一掌拍在巨龙的两眼之间，结契的法阵随之显现，眨眼间罩住了巨龙。
　　无视巨龙的怒吼，川平大声喊出咒语，强行将巨龙的脑袋压低，低到像是在顺从某个看不见的存在一般。
　　“既然你速度那么快，那就当我的坐骑好了。”川平毫不客气的说道。
　　“艾玛我求之不得啊，一直被关在那可闷死我了。”巨龙的话依然带着奇怪的口音，但这次语调带上了欢快。
　　“不管要我干什么都比被拴在那强啊……”
　　似乎一不小心实现了这头龙最大的愿望，不过川平没有在意这些——除了自己并没能打服这条龙有点遗憾以外。
　　“我叫格西塔，红龙族的。”
　　“川平·凯西达，人们一般叫我羽人。”

　　在那之后，在梦之界无边无际的红色芦苇丛中，常常能见到站在一头红色巨龙头上的羽人小姐，飞过一片又一片的天地，向着无尽的远方远航。
　　一直到……
　　凯西达打开第四道传送门，到达宙宇圣域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