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奏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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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显得有点宽大空廖的御书房里，皇上正在翻阅着小山一样的奏折，本应专注的目光却时不时瞄一瞄放在案旁的一个紫朱色的奏本。终于，小山一样的奏折变得少了、薄了，就像堆集的心事，一个个地不是被解决，就是渐渐地被遗忘。
侍立在皇帝左右的老太监柳总管适时端上一杯温度正好的参茶，皇帝头也不抬接过啜了一口，顺势放在一边：“好象不如往日的口味好？”
皇帝淡淡地语气让柳总管有点无奈，他细心地将参茶端开，免得不小心渍湿了奏章，小心地回答：“皇上这两天有点口味都不佳……，太医也说您是上火了，要不奴婢把太医开的药端来？”
“不用了，哪那么娇贵？”皇上不以为然，目光仍没从一本写着端正小楷的奏本上移开，仿佛那里面有着让人感兴趣的内容。
柳总管无声地退了出去。一出门外，他就问侍立在外的小太监小林子：“胡国公大人怎么还没有到，可是按时去请了？”
“早派人去了！”小林子没有犹豫，让柳总管放了几分心。谁都知道做皇上的人难免有几份任性，做皇上的忧国忧民，压力大，非常人可以想像。可如果这任性牵涉到不想吃饭，没有胃口，就不是简单地任性可以解释了。
皇上在回小楷奏章——这是颇几分书呆气的王侍郎的奏章，皇上也不能轻慢。一边对刚进门的柳总管说：“怪了，朕心静不下来，你倒说说是什么原因？”
猜谜语本来是一件优雅的事，但总管偏不投其所好，只说：“皇上是太累了，狩猎回来就没有好好休息一下，谁料想边关近来出了这么多事呢！”
皇上扫一眼这个忠心的奴仆，嘴角溢出一丝微笑：“猜得不错，也不尽然……”。确实也有点觉得有时候家事不如国事棱角分明，也不如国事让人清晣果断。
那个小子还在和自己的皇帝老子赌气？真幼稚！皇帝冷笑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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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东韵且美其名日入了皇家书宛读书，且一去半月不见踪影，自那日他带走受惊的苏芷南后，两人就消失在皇帝陛下的眼前。
陪女孩子读书，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情种，那么，这小子对杜婉婉若有若无的心事是什么意思？皇帝对自己这个儿子欲擒故纵的手段看得透彻，也就不与理会多了一些。
这孩子是给自己脸色看，还有，居然托别人送来奏折——让人刺眼。
那本奏折曾夹杂在众多老调重谈的奏折之中，封面也是秉正严肃的朱紫色，看不出小主人的玲珑心思或不满。皇帝让它在灰尘中狠狠待了几天，视而不见的后果是好奇心增加了好几倍，有时还围着这本小小地奏折转上一圈，考验自己耐力的同时却是增加了更多的闷气。
胡国公亲手奉上的奏折，因未能够圆满解释两个少年不归的事实，很是让皇上怒目审视了这个臣子一会，偏偏胡国公还一本正经，心怀坦荡地样子。
不去看，不去处理，让它长满灰尘或是被虫子蛀掉，叫你当不成信使……。皇上想得是十分痛快，也不知他的失意由何而来……。
胡国公总算是姗姗来迟。
君臣都不怎么说话——直接玩象棋，一玩就玩到天黑时分，侍从问了几次柳总管可否传饭，都被柳总管打发了回去。君臣尽欢而散时皇帝也不留人吃饭。
柳总管看见胡国公出门时在门外站住，还甩了甩脖子，想必也是很累。可是一出门他惯常的狐狸笑容又挂在了脸上。
其实让皇帝陛下偶尔为点难，是胡国公大人一向的乐趣，谁叫他们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呢？而胡国公一想到皇帝问的那几句话，就忍不住想大笑。
皇帝有问：“老胡，你说，这小子是铁了心想报恩，还是真是宝贝苏家这个小丫头？难道你我先前看错了他？”
看错什么？你是说明三小子对杜大美人没有想法么？胡国公没有回答，也不想回答。
“皇宫内争权夺利的不少，想不到我明家子弟还有一心想退出这个是非之地的人。岂能让他如愿，也不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外族入侵，蛮荒之地干旱，这小子不为他父皇分忧，只会对着干，真是个不孝子！”过了一会，皇上又冷冷地开口，对胡国公，他倒是能畅所欲言。
“陛下有五个皇子，个个都很能干！”胡国公提醒道，摆明想说是明东韵此招还不算添乱。
“知道，不用你提醒，你下好你的棋就行了！”皇上低喝一声，这老小子什么意思，是隐射自己对三皇儿平时关照不够么？
君臣两人没有谈出个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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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等胡国公一走，只觉得还是有心事未了的烦，拿起了那封刺眼的奏折，心情才平静下来。
他真想看看这本奏折里到底写了些什么，居然让自己坐立不安。在先前两个狐狸的较量中，皇上明显地就是不想让那个有着两个乖孩子的老狐狸看自己的笑话。
一封控诉书！
那奏折上的字，一字一句，那婉转中的文采，何尝不是精心雕琢而成。但让人看了后总忍不住地有微微的心酸。
这封奏折用语之大器一点也没有显示是小女子的口气和处事方法，但皇帝还是认为是苏芷南的手笔，那个丫头，看似漫不经心，有点小糊涂，却实在算不得是真糊涂之人啊。
就像被蜂蜇了一样，苏芷南检视自己的伤口时有忍不住的抽气，却也有着清醒的认识。不哭不怒，因为没用！
这也算是两个人的奏章，因为明东韵所有要表达的意思都在里面，在这样的两个人面前，一向喜欢计谋、巧取的皇上陛下忽然觉得，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好象真的瞒不过那机灵低调的小丫头和冷漠但心机深沉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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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写那本颇有些决定明东韵和苏芷南的命运的奏折之前，明东韵和苏芷南还是进行一场空前地交谈。苏芷南小脸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怎能不慎重呢，关系到两人未来，有些事有些人，在某个时候只能从生命中舍割，尽管痛，也要痛得物有所值。苏芷南觉得是明东韵的牺牲明显来得大一些。
万一被人在未来的岁月里记仇，哪怕是埋怨，就够一个人好受的－－。
苏芷南在胡国公的书房里，坐在胡国公平时办公的桌前，面前铺着一张宣纸，毛笔微微地沾点刚磨好的墨迹 ……。
墨水－－还是高贵的皇子殿下亲手磨就。
明东韵看见那纤细的手指握笔，挥毫，几乎是一挥而就，俊美的脸上不由浮上笑容：没想到啊，一贯低调的苏小妞还有如此的好文采，这是不是意味着，无论怎样，有份期待总不会让人失望？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奏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