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捌 妾为君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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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的民房，微弱的灯光透过破破烂烂的木窗投在地上，简陋的家设，发霉的气味放肆地充斥着鼻孔。
“夫人……”老叟拉着怀柔的手，哽咽着不知言语。“阿云他……就拜托你了！”
眼前这个素装女子，那样素净那样纯洁的气息，世子能有如此佳人相伴，实在是三生有幸啊！
只是不知，当这个女子知道世子的身份后，是不是又会如常人一般皱眉将他厌恶的推开呢……
怀柔有些发愣，望着眼前这位鬓发斑白的佝偻老人。手被握得很紧，想必这位老人必定是十分牵挂齐墨琛的。想着，心下有些动容，安慰地笑笑，用另一只手搭上老人枯瘦如柴的手。
一个时辰前，墨琛带她出门。怀柔不记得拐了多少个角，终于见到了这间小小的破旧民房。
“这里面住着的人是养育我长大的人。”他淡淡说，语气却很郑重。眼神深邃地凝视着面前的房子，那眼神似乎有她看不懂的悲哀。
怀柔忽然想起来，他似乎是父母早逝的。那么这里面的人，又是谁？心下竟有些母性般的疼痛，那么小便失去了父母，想必很痛苦吧。
怀柔忽的很感激这房子中的人。
紧了紧小手握着的大手，粗糙的皮肤，一如既往的温暖。
“能有夫人这样的佳人，是阿云的福气啊！”老叟笑起来，满是皱纹的脸似是舒展开来。
“叔叔……”怀柔犹豫了下称呼，“您叫我怀柔就好。能嫁予墨琛是我的福气。”怀柔微笑着道，神色中隐隐泛出幸福。
“叔叔，您别拉着她了……”墨琛上前，一向严肃的脸难得露出笑容——那是温和的笑意，带了些腼腆，带了些温暖，怀柔心中一动，“对了，霞姨呢？”
“她出去买菜了呢，很快回来。”叶青笑答，“能看到你们两口子相处的这般好，我也就放心了。”
墨琛淡笑不语。
上回来探望时青叔便说要见见怀柔，如今见到两人恩爱，心放下来了，他自己也算是了了件心事。
青叔和霞姨在自己最痛苦的时候一直不离不弃，辛辛苦苦将自己抚养长大。他离开父皇母后的时候太小，记忆中只有模糊的轮廓和家国之仇，那些该有的亲情却是稀薄了起来。然而这两位老人，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着的。
他从小到大欠得最多的，便是这两位的恩情。
叶青激动得似乎有些语无伦次，拉着怀柔话着家常，噙着泪，笑容却十分欣慰。怀柔果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子，温柔地微笑着，亦丝毫不觉不耐，不时应上两句，安慰着老人。
怀柔面上带笑，心下却是无法言语的小小激动。墨琛将她带来这里，意味着，他承认了自己是他的妻子。三年，整整三年的时光！
心底的喜悦就这样泛滥了上来，连眼底都带上了明媚的笑意。
再后来，她见到了那位老妇人——段艳霞。她拉着自己的手，浑浊的老眼流下泪水，口中喃喃不断。怀柔望着老人眼中的笑意，笑意中带了癫狂，叔叔曾轻声对自己说妻子曾受了刺激，精神早已不正常。
虽是癫狂，但那关心墨琛的心意却是真实的。或许有些爱太深刻，即使忘了所有都不会将这些刻骨铭心的感情遗忘。
那一瞬间怀柔衷心地感谢两位老人。
那是作为妻子的感谢。
从小屋出来时已是午后。老叟依依不舍地拉着自己的手，心中的喜悦所有人都那样清楚地感觉得到。霞姨已然休息，她年老了身子不行。
“怀柔，今日谢谢你。”墨琛揽过妻子的腰，由衷地言谢。
“不必谢。”她淡淡笑着，眉目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欣喜，“我很高兴。”
他想自己知道她在高兴什么。
容易满足的小女人。他悄悄地想，嘴角上扬。
“好俊的马儿。”怀柔眼睛一亮，指着不远处客栈的马厩，一匹漆黑的马正打着响鼻俯下身子。
“你喜欢？”
“小时候大哥带我骑过马，那感觉很好。坐在马背上慢慢地走看黄昏的景色，那时的感觉就只有幸福。”怀柔笑着沉浸在回忆中，勾起的唇角洋溢着幸福。
墨琛微笑，大步迈向那马厩。不知跟那仆役说了些什么，不久竟牵着那匹黑马走了过来。怀柔呆了呆——他的举动全然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心底不知为何竟有些欣喜。
“我知道这里不远有片草原，去走走吧。”他用一向低沉的声音道，却隐约带了温柔。
那是片宽阔的草原。如今的沧州城中早已难得见到这般的草原，怀柔万万不曾想过城郊竟有这样的好地方。
秋日的草早已干枯，放眼望去是满目的枯黄，苍凉却宽广。
墨琛翻身上马，向女子伸出手。怀柔羞涩地笑，握住男人的手随即一跃，稳稳地落在马上。搂着男人结实的身躯，肌肤隔着衣物相贴，那般温暖安心的感觉。
“坐稳了。”他沉声道。
“别……慢慢骑就好。”怀柔惊道，“我还未试过……”
墨琛一笑，拉着马缓缓在草原上走。辽阔的草原却没有一丝人烟，似乎天地间只有骏马踏在泥土中发出的响声，心胸在刹那间变得开阔。
秋日的凉风拂过脸颊，却没有了丝丝寒意。
“策马奔驰的感觉很好，你会觉得自己是一阵风，可以自由地飞，一切烦恼都抛之脑后。”
温柔的语调说得怀柔心动，“那么，试试吧……”
“好。”
一扬马鞭，马奔驰起来。
风掠过脸颊，猎猎作响。
衣袂翻飞。
她贴近了他，只觉得今日的一切恍若梦中，那般不真实。她从不曾想过，他们之间有一天也能如此融洽的相处，也能如同年少男女一般谈情说爱。
那些被无情岁月磨砺去了的青涩激情，似乎在此刻再次涌出。
作者有话说第9章 捌 妾为君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