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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两个人的不同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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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意，什么心意？”不解内情的女孩儿们面面相觑，小芙蝶闻言也怔了一下，有些担忧地望向艾瑞克。她原以为谜亚星这次是来和她的小艾哥哥和好的。
焰王一听便觉得脑袋大了起来，转头瞧瞧谜亚星又看看艾瑞克，觉得自己这趟来得真不是时候，还不如和欧趴一块儿被维多利亚找去。
艾瑞克闻言，神情并未改变，仿佛是早已预料到他会说什么。
“是想说乌克娜娜的事情吧？”他抬眸看向谜亚星，明明是疑问句，却被他用肯定的语气说了出来。
“是，我们卸下守护夸克族的重任许久，除了她，也没有什么别的好谈的了。”谜亚星淡淡道。
艾瑞克苦笑一声，“我还以为我们至少还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不会因为这些事情伤及互相的感情。”
“曾经不会，但那也只是曾经，”谜亚星抿了唇，“艾瑞克，你既然知道了我的心意，现在应该也明白，在过去我们的兄弟情里，有多少是因为我对你和乌克娜娜的包容和退让，不然以我的性格，不可能一直忍受心上人和好朋友长久地在我眼前幸福生活。”
他到底是那个自信到几乎自负的智之星，从小到大因为自己聪明才智，很少有得不到的答案。唯一一次便是在乌克娜娜面前认了栽，接受自己不为她所爱的事实。
“我知道，我只是以为，我们不会到这个地步。”艾瑞克摇头道，似乎有些惋惜。
谜亚星只是冷冷地眯起了眸子，“为什么觉得不会，艾瑞克，你是认准了我就得处处退让？或许过去是。过去为了看到娜娜的幸福笑脸，我可以真心地祝福你们，可是你不该放弃她，艾瑞克，你让我的退让变成了一个笑话。”
他话语的尾音里带着隐隐的怒气，这让原来还好奇看热闹的几人察觉到不对，默默地收回了笑脸。
焰王皱着眉头拍了一下谜亚星，“好好谈，别动气。”
这个时候倒是显出了他细腻的一面，虽然他也对两人间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感到云里雾里。
艾瑞克也蹙了眉头，旁边的小芙蝶捉住了他的手，他回以低低一笑，许久叹一口气。
“谜亚星，我理解你的愤怒，只是我希望你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我只是单独的一个人，没有冠上坎贝尔家族的名号，没有背负起继承人的责任，那么就算让我等她10年也愿意！”说着，俊逸的眉眼敛了下来，语调也轻了，“可你知道我不能改变这一切。”
没人说话，因为这其中的苦楚和艰难确实无法反驳。
谜亚星的眸光转向了小芙蝶，娇小可爱的女孩儿在艾瑞克“责任”二字道出之时，眉目显而易见地含着几分失落。
他于是便笑了起来，看向艾瑞克的眼睛。
“就算你不是坎贝尔家族的继承人，就算你不需要背负壮大家族的责任，就算你和小芙蝶之间没有婚约，那艾瑞克，我问你——”
“你真能眼看着小芙蝶从头到尾一直守护你而无动于衷吗？”
清冽的嗓音里不知为何，带上了一丝残忍又可笑的意味，让艾瑞克呼吸猛地一滞，小芙蝶则是茫然又诧异地看向他。
艾瑞克不言语，谜亚星便缓缓替他作答。
“你不会，艾瑞克，我太了解你了，”他慢悠悠的嗓音仿佛十二月的寒霜，冷冷地刺向艾瑞克，“在你心里，责任永远是比真情要高一头的，无论是作为继承人，还是作为萌骑士队长，守序和顾大局让你可以成为当之无愧的领导者，却也因为这样，你永远不可能将乌克娜娜放在责任的前面。
“我相信你会等她，如果没有责任束缚的话，五年，十年，甚至一辈子，但是艾瑞克，真的是那些虚无缥缈的外部压力在束缚你吗？
“假如小芙蝶和你没有婚约，你不用在意家族的荣辱，但你真能做到不在意小芙蝶的付出吗？一个女孩儿，长久地陪伴你，守护你，你做得到完全摒弃这样沉重的爱，去等一个看不到希望的人吗？
“你做不到。”
清冷的眸光在艾瑞克蓦然瞪大的瞳孔上驻足，却未因为他眼中的波澜而停下言语，谜亚星冷静自持的声音像在层层剖开他的内心。
“艾瑞克，你还不承认吗？阻碍和禁锢你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家族压力，分明是你自己内心那可笑的对责任的固执！”
“谜亚星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小艾哥哥，这么多年，你明明最懂他的难处不是吗？”小芙蝶看见艾瑞克忽然颓然的脸色，顾不上那些失落，十分焦急地捏紧了他的手。
谜亚星只是直直地看向艾瑞克，“小芙蝶，你应该高兴，因为你的小艾哥哥并非不爱你，他早就接受你潜移默化之下的陪伴，只是因为还怀揣着对乌克娜娜的感情，让他一直不愿去接受你。”
“但你也应该难过，”他又幽幽地接着道，“因为他选择的不是你，而是必须回应你长久以来陪伴他的这份责任，总有一天再次面临选择的时候，他也一定会选择另一份更重的责任，就像他在消失的乌克娜娜和你之间选择了你一样。”
“不会……不会这样，”小芙蝶咬着嘴唇，像是要哭出来，却又坚定地冲着艾瑞克笑，“因为我相信小艾哥哥的判断始终是正确的，负责任从来就不是什么过错啊，所以，所以没有必要去假设这些看不见的未来，就算……真到了那么一天，我也会理解他的选择，我相信乌克娜娜也能理解的！”
她说不下去了，眼角终究还是泛起了泪光。
陶喜儿有些于心不忍，想要开口帮忙说些什么，被焰王捉住了手，冲她摇了摇头。
这是属于他们几人之间的事情，只能由他们自己解开。
“那么，你就可以完全摒弃这种责任吗，谜亚星？”沉默许久的艾瑞克终于颓然地抬起眼皮，看向这个忽然显得有些陌生的挚友。
谜亚星微凉的薄唇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他抬眸看向艾瑞克身后的荧光树，像在透过这满树荧光看向了遥远的远方。
“我可以，除了乌克娜娜，我谁也不要。哪怕身边有人陪伴我十年、二十年，我的心也不会因此有任何改变。”他清冷的嗓音仿佛掷地有声，如水面波纹一般向四周激荡开来。
这就是，我和你的不同。
艾瑞克从他眼睛里读出了这句话，像是在嘲笑，又像是怜悯。
几乎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被谜亚星的话给说动了，可是从小芙蝶掌心传递过来的温度，还是让他稳住了心神。
对啊，他们始终是不同的。
他之所以是艾瑞克，是幻之星，是坎贝尔家族继承人，不就是因为那些责任吗？
所以他想他还是无法理解谜亚星。不明白为什么他可以这么轻易地把那些山一样重的压力全数抖开，可以这么云淡风轻地面对那些窒息般的束缚。
“你只不过是，不站在我这个位置罢了。”艾瑞克低低道，“你没有家族的压力，没有必须承担一切的义务，我以为你明白我的痛苦。”
“我只明白你的痛苦同时辜负了两个女孩儿，而你明明可以避免这一切，但你没有，”谜亚星笑了，“如果我站在你的位置，我不会让人有机会要我在爱人和家族之间做选择，更不会因为突然多出来的未婚妻而让心爱的人难过。”
“艾瑞克，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怪罪的从来不是你想要背负责任的坚持，而是你处理问题的态度和方式，你扪心自问，真的有把乌克娜娜放在第一位，而从来没让她失望过吗？”
谜亚星的语调轻了下来，好像要将这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反问传进他心里去。
艾瑞克怔了怔。
他冷不丁地忽然想起了很多事情，曾经跟乌克娜娜之间的那些种种，那些和她闹过的别扭和吵过的架，还有她带着眼泪，却倔强看向自己的双眸，那些真切有过的失望，有多少是自己对于责任的固执坚持而带给她的呢？
他忽然不想深究那些过去了，佳人已不在，继续探讨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于是他疲惫地抬眸问谜亚星，“那么你的这些话，除了想劝醒我之外，还能怎么样呢？乌克娜娜随着红月消失了，这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她会回来，”谜亚星抬眸凝视他的眼睛，一字一顿认真道，“艾瑞克，乌克娜娜会回到她的家。所以我今天想要表达的只有一个想法，既然你给不了她想要的，那么等到她回家的那一天，希望你不要来打扰她的幸福。”
艾瑞克没有说话，他那因为修习魔法瞳术而总是清亮无比的眼眸，不知何时起多了不符合年纪的深沉与幽暗，再没有少年骑士那种洋溢着青春活力的光。
“如果，你真能给她幸福的话……”他在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忽然低了眼眸，但又转瞬抬起，直直地看向谜亚星，“但要是乌克娜娜并没有选择你呢？”
谜亚星垂在身侧的手指猛的收拢了一下，镜片下的眸光晦暗了几秒，最终扯着嘴角笑了出来。
“她会选择我的。”
她一定，会选择我的。
像是在加强对这句话的论证，同样的声音，用着低沉却不再轻声的语调，再次重复了一遍。
艾瑞克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扬了一点微小的弧度，缓缓转身看向那荧光树，长久叹笑了一声，“谜亚星，偶尔我发现我们还蛮像的，我坚持对责任的担负，而你坚持对认定事物的执着。”
如果当初的我可以和你一样勇敢果决的话，就不会让乌克娜娜总是为这段感情哭泣了吧。
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谜亚星。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能笃定乌克娜娜一定会回家，但这也是我的愿望。其实说实话，我也幻想过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又要怎么样去面对现在我所拥有的一切，那时我内心的答案很自私，自私到不应该是坎贝尔家族继承人应该有的想法，而这想法，也可笑的完全是出于对责任的衡量。你真的说中了，谜亚星。”
感觉到抓着自己的小芙蝶闻言一僵，缓缓地松开了手指，艾瑞克长指一动，将那柔荑握回掌心，像是暗暗给自己和她信心一般紧紧攥着。
“但我想你是对的，我的确不该如此，感情是感情，责任是责任，我不会再混为一谈，既然选择了责任，那就得一直担负到最后，”他说到这里，反而感觉如释重负一般，可以笑着看向谜亚星，“就像过去十多年里你对我和乌克娜娜的包容祝福一样，如果她真的可以回来，那我也可以摒弃过去种种，真心地祝愿你们快乐美好地在一起。”
他的话顿了一顿，“但那前提是，乌克娜娜真的会选择你。”
明明像是挑衅的话，如今从他口中而出，却带上了几分淡淡的笑意，就好像很多年前，儿时的他们在一同进修魔法的时光里，常常在乌克娜娜面前互相呛声的幼稚模样，现在又重新出现了似的。
谜亚星神情怔了一下，嘴角竟也扬起了一点弧度，剑拔弩张的氛围在这略显莫名其妙的对话之中，瞬间被瓦解得干干净净。
“她会的。”放轻的嗓音终于没有了似是而非的不确定，与谜亚星幽深的目光一样沉稳而坚决。
正当焰王为这总算肯破冰的局面松一口气，才要上前揽住二人肩膀放松气氛时，冷不丁从远处传来一道带着愠怒的斥问，将他的动作惊得止在了原地。
“堂堂智之星既然有了这么重要的选择对象，是不是也该对为此被你伤到的人一个好好的交代啊？还是说，就你们口里的女孩儿是个需要被人珍视的宝，我妹妹就该帮你背锅还被说闲话吗？”
谜亚星抿起嘴唇，拧着眉头看向远处走来的修长身影，艾瑞克亦看过去，有些惊诧地叫出了来人的名字。
“帝蒂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