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酒表示一切正常》结果显著

14、人鱼岛

　　赤井秀一正式上岗的那天没有看到屋主，房子里空空荡荡，只在桌子上看到了一个很显眼的纸条，显然是特意为他留的。
　　展开一看，是很随意的字迹。

　　诸星大先生，展信佳：

　　毛球一共十个，每天喂三次。
　　注意别让它们打架，如果打起来就分开它们。
　　分不开就找那个胸前别着小红花的毛球，它会负责的——如果那个毛球没有制止，记下来就行。

　　P.S.这些毛球有些特殊，请严格看管，不要大意。
　　P.P.S.请勿徒手触碰它们，如有特殊情况，请佩戴足够厚的橡胶手套。
　　祝您好运。
　　——M.

　　赤井秀一首先就去确认了一下生态缸的情况。
　　正像雪莉说的那样，那是一堆很可爱的、形似黑色毛绒玩具的小圆球，它们正热热闹闹的挤在一起，场面甚至有些温馨。
　　赤井秀一扫了一圈。
　　嗯，总共9个、一个不少……不对，少了一个。

　　他不相信的再次清点了一遍，发现果然只有九个蹦蹦跳跳的毛球，少的那只正是屋主在留言里提到的纪律管理员。
　　而等到毛球们分开、不再那么围成一团，赤井秀一才终于看清它们刚刚围着的是什么东西。
　　一只躺在地上（大概）的、胸前佩戴小红花的毛球。
　　它就那么静静的躺着，连毛毛都不抖一下，而剩下的毛球大致分成两派，一派显得有些悲伤、一派看起来正在互相指责。

　　此情此景，让赤井秀一不得不幻视一些米花町的名场面。
　　毛、毛球谋杀事件？

　　此时的赤井秀一还不知道，开局就嘎一个毛球根本算不得什么，这只是他接下来一周水深火热的、和毛球斗智斗勇的生活的开端。
　　正如此时的他同样还不清楚，任何命运的馈赠都自有其代价，而来自雪莉的馈赠、更是如此。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北川墨则很快乐。
　　他当然没有对那些蟑螂的人品抱有信任，所谓的‘让它们监视饲养员’更是一个托词，核心在于给他们找点事干。
　　他留了一个后手：系统出品的生态缸本身。

　　现在生态缸显示一切正常，十个毛球都安稳又健康的存活在生态缸里，饲养员也没有干些什么不该干的小动作。
　　就是现在双方的情绪波动都有点大……可能有人/有蟑螂想搞事？
　　北川墨对他们的斗智斗勇没有什么兴趣，只要没出事就无所谓，干脆的把这件事抛到了一边。

　　此刻他正站在组织提供的小游艇的甲板上，据伏特加介绍这艘改装后的游艇甚至可以发射十发火箭炮，安全性和武装性毋庸置疑。
　　组织为这次的任务准备颇多，甚至还准备了足以麻醉一头成年鲸鱼的麻醉剂以及各种尺寸的笼子。
　　究其原因，可能是因为那个目标岛屿上的传说吧。

　　美国岛，意为美丽国度的小岛，不过岛上的人更喜欢把它称为人鱼岛。
　　传说岛上有个婆婆曾经误食了人鱼肉，所以一直活到了今天，已经将近两百多岁了。
　　这既是人鱼岛名称的由来，也是人鱼岛如今的产业支柱。
　　岛上有大量的人鱼周边产业，还有一年一度的儒艮祭典。如果在庆典上抽中了号码牌，就可以领取儒艮之箭，获得人鱼的赐福。

　　关于长生的传闻每年都会吸引络绎不绝的游客来往，其中不乏社会名流。
　　而组织显然也是听到了相关的消息，为此不惜派出琴酒和雪莉两大王牌、只为了调查清楚岛上关于人鱼的真相——万一真的有人鱼，变秘密将其捕获带回。
　　可能是晕船的原因，雪莉的兴致不高，琴酒在外面则永远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只有伏特加有几分兴奋，甚至在下了码头之后特意跑去纪念品商店买了些纪念品。

　　他买完纪念品，转头就看到了在一边无所事事、看着纪念品展柜的北川墨和雪莉。
　　伏特加想一时有些感动。之前出差偶尔买纪念品时从来都是他一个人，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等：
　　“你们在等我吗？纪念品要不要拿一点。”
　　他招呼，却发现这两个人根本没有关注他，而是在盯着墙上儒艮的画像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明明两个人都没什么表情，但是搭配上他们有些幼态的、未成年的脸，这份严肃感就无端显得可爱。

　　哎呀，虽然这两个小鬼平时都装的很老成，但是和同龄人在一起还是会暴露未成年的幼稚本质嘛。
　　伏特加这么想着，走近了准备招呼他离开，然后就听清了他们谈话的内容：

　　“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是不喜欢儒艮和美人鱼。”说话的是雪莉。
　　她双手抱胸盯着儒艮称不上美丽的外表，表情淡淡，但是看着比刚下船时要有兴致了一点。

　　“可是很讽刺不是吗？”北川墨也面对着画像，可视线却聚焦在远处的虚无。

　　“就拿儒艮来说。只因雌性儒艮偶有怀抱幼崽于水面哺乳之习惯，故儒艮常被误认为“美人鱼”。又随着美人鱼的传说演变，进一步变成了长生的象征。”
　　“可是自四千年前起，人类便开始对儒艮的捕杀，食肉榨油，骨可雕物，皮可制革，迄今儒艮数量已极为稀少，甚至濒临灭绝。”
　　“本来只是一种海洋里的普通生物。只因为人类的擅自定义就变成了一种符号，又因为人类对这种符号的期待而垂死……”
　　“从头到尾，这种物种都没有发声和决定自身命运的权力呢。”

　　雪莉听到这里回头看了他一眼，思索一会，最终露出一个笑：“那么你现在又在做什么呢，给它们下另一种符号定义？”
　　北川墨也笑：“说的也是。”

　　伏特加：……
　　打扰了。

　　最终伏特加还是打断了两个未成年臭小鬼的谈话，一带二的把人带到了岛上的神社。
　　琴酒已经先一步独自搜查完了相关的可疑地点，正在巫女那里等他们。

　　岛袋君慧，也就是现任神社巫女已经了解了他们一行的身份。
　　此刻她见到人都到齐了，于是热情招呼：
　　“各位客人们好呀！请这里登记一下，然后领取号码牌，就可以参与晚上的庆典抽奖啦。幸运的话说不定能抽到儒艮之箭、得到人鱼的赐福哦~”

　　关于抽奖什么的其实北川墨十分无所谓。
　　之前在等待伏特加、以及和雪莉聊天的时候，他已经支付了一笔点数扫描了全岛的情况，确认了这里根本没有传说生物。
　　就连所谓的误食人鱼肉、以至于活了很久的长寿婆，也只是眼前的巫女的母亲易容假扮的。
　　也算是她们家的家族职业？

　　总之，自从确定了岛上没什么好玩的，他就彻底把这趟出行当成了度假。
　　等到琴酒、伏特加和雪莉依次签完名，登记本传到他的手里时，北川墨默默无语了一下。
　　黑泽阵、渔冢三郎、宫野志保……
　　组织里的大家出门在外，都这么光明磊落、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吗？
　　也是哦，毕竟不是卧底，没有什么改名的必要。

　　但是、他紧跟着又冒出新的疑问：
　　那组织还给核心成员们取代号是为了什么？
　　为了显示组织的逼格，让组织在外人眼里显得so cooooool吗？

　　总之，为了合群，他也在此页的末尾写下了自己的真名：
　　北川墨。

　　岛上的下午在平淡中度过。
　　琴酒、北川墨和伏特加搞到了长寿婆的各类生物学信息，雪莉进行了初步化验后断定属于四五十岁的中年女性、进一步排查后确认为岛袋君慧的母亲——
　　那个据说在几年前出海后就已经死亡的前任巫女。

　　岛上的长生人鱼骗局被戳穿，但是一行人都没什么反应。
　　北川墨早就知道了、琴酒和雪莉则是早有预料，只有伏特加真情实感的失望了一下。

　　这次出行，路上花了五小时，买纪念品花了半小时，登记花了十分钟。
　　戳穿骗局花了四十分钟。
　　……
　　感觉有点对不起来时的一路颠簸，这是可以说的吗？

　　总之，秉持着来都来了的精神，他们还是按照度假的态度在岛上的旅游景点消磨了一下午的时间。
　　接下来就是黄昏去吃海边烧烤，晚上参加神社庆典，第二天回去。

　　在烧烤店吃烧烤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他们碰到了卸下巫女装扮、穿着便服和大学同学们一起吃饭的君慧小姐。
　　君慧小姐很热情的和他们打了招呼，而她的几个同伴则显然没什么社交的想法，头也没抬的在那里嘀嘀咕咕的密谋些东西。
　　等到君慧小姐打完招呼回去了，她们又同时住嘴，转而若无其事地聊起了别的话题。

　　北川墨看了看琴酒艺术品一样、堪称伟大的脸，又看了看除了君慧小姐之外那几个大声密谋的女生，由衷觉得没有看到琴酒是她们的损失。
　　于是惋惜的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有义务帮她们挽回损失。
　　然后就被人扼住了命运的后颈皮。

　　琴酒虽然没有读心术，但是对自己的猫多少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看着北川墨刚刚有点探头探脑、跃跃欲试要干坏事的样子，无端手痒，于是就捏了捏少年的后颈。
　　北川墨被戳中死穴，立刻变乖：
　　“我刚刚什么都没打算干。”
　　他顶着琴酒的目光信誓旦旦，“真的。”

　　就是看到了几个混在人群中的小黑预备役，想在她们动手之前跟对方玩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