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归途》槐序城

34、番外二 分别的第一年( P )

　　南都夏天的夜晚是潮热的，江风滚携着热浪穿梭在整座城市中。楼房江桥上的灯光色彩缤纷，倒映在江面泛起粼粼波光。
　　这座城市的某栋写字楼的练习室里，通风扇呼呼地工作，白炽灯亮着人眼晕，一个个小朋友拿着小包跟着父母回家，没多久热闹的练习室就只剩下一个人。

　　秦舒对着镜子不断重复刚刚学习的舞蹈动作。他刚接触舞蹈没多久，动作不够流畅,还略显僵硬，力度也不够味，怎么看都有点像在跳广播体操。

　　镜子里的男孩汗浸湿的头发粘在额头上，两团红晕挂在脸船颊两边，嘴里喘着粗气也紧跟着音乐唱。

　　门外的两人站着闲聊。

　　“这孩子也有天赋，在我们这个地方屈才了。”舞蹈老师摇摇头遗憾道。

　　方歌叹了口气:“当初就见他长得好看塞了张名片，没想到这小孩这么较真。”

　　“要是娱乐公司他们燕都少的了么，来我们这个小作坊真的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舞蹈老师属实不太理解，她也多次问过秦舒，秦舒也都没给个合理的理由。

　　“真让他一个人出道？”舞蹈老师用手遮住，生怕别人听到，“老板不是要弄个像one of ten 那样的男团吗？”

　　“嗯。”方歌点点头，又压低声音道，“不过男团，就这老板玩票的性质，哪能真的搞出一个男团。公司就靠在这些小孩的学费过日子了。”

　　舞蹈老师还是不太明白:“那怎么还让秦舒出道？”

　　“老板见他好看，想拿他试试水，也可怜这孩子了。”方歌透过门缝看着秦舒。

　　“又没资源，这还能试出什么水？”舞蹈老师不认可道。

　　方歌没再回话，舞蹈老师也先走了，他站在门口等秦舒。

　　秦舒累到趴倒在地上大喘气，刚停下来，所以的热气都直往头上冒。他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半了。他强撑着起来，离开练习室之前顺带搞了下卫生。

　　秦舒拉开门，方歌靠着墙，头不自觉地往下掉。秦舒轻声地叫了句：“方叔，你也早点回去吧。”

　　方歌跟在秦舒身后把他送到宿舍，从看到秦舒他的嘴就没停过，一直在念叨。

　　“老板安排12号发布出道单曲，这样就宣布你的出道了。”

　　“你也准备一下，安排了一场路演。”

　　秦舒没做声，他清楚自己的处境，虽然还是有点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

　　秦舒任由方歌唠叨，至少这个唠叨让这间小房间有了点声音。

　　夏天洗完澡出来，鼻头还是自然地冒出薄汗。秦舒利落地晾好衣服，给方歌倒了杯水。给方歌的时候还扬起一抹虚假的微笑。

　　刚刚烧开的水冒着热气，水蒸气直直往上冒，朦胧人的视线。

　　秦舒和方歌已经能够平视了，这个年龄段的小孩都长得快。他声音不起波澜地问：“什么时候才能赚到钱？”

　　方歌摸摸鼻子：“快了快了。”

　　秦舒不以为然，躺上了床上，一床薄薄的空调被盖着都热。秦舒拿起枕边的一本破旧的本子扇风。方歌心里愧疚，端起那杯水离开了宿舍，走之前替秦舒拉上门。

　　江边的灯光依旧璀璨，来往鸣笛的汽车还在奔忙。

　　秦舒摸了摸手里的银行卡，卡里的钱一半还债去了。这点不知道能撑多久，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还完债，实在不行就去摆摊卖唱吧。

　　——

　　即使是一个路演，秦舒还是尽全力去练习。每天都会花费14个小时在练习上。

　　本身对南都的气候有些不适应，加上饮食的差距，他这两个月吃的也少，饿了就一碗清粥加包子，前几天就觉得有些头晕，越临近路演越甚。天天大量用嗓，最后在路演的前一天喉咙不堪重负发不出声。

　　秦舒没有告诉任何人，偷偷跑去药店买药。来了南都一个多月没出来过，加上城市道路四通八达，秦舒找了许久也没找到药店。

　　他打算找人问问路，但说不出话来。他拿出手机打字问路人，小姐姐热情地给他指路，还把秦舒送到了路口。

　　秦舒一个人在这座陌生的城市举目无亲，但这座城市的热情和陌生人的热心是他来到这座城市收获到的最佳礼物。

　　刚刚买完药回到公司就要人拿着本文件夹过来催:“秦舒，明天下午五点半开始路演，好好准备。”

　　秦舒回应了一个嗯，不紧不慢地走回宿舍。

　　他烧了杯开水，坐在桌子旁打节奏，思维放空。

　　——

　　AFM在写字楼前面的公园摆了一个音响，拉了一个易拉宝。燥热了整天的人们趁着此时的清凉都会到街边的公园坐一坐，聊聊天。

　　周围散步的居民来往的行人驻足，秦舒手拿着话筒站在人群围成的圆圈中央。街灯还没亮起，徐徐的夜风也还没到达，落日像个橘子摆在西边的山顶，单调的云霞裹上了丰富的色彩。

　　男女老少手握一把蒲扇，微微晃动掀起一缕轻风。几十人的热情的欢呼足以轰起整片场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边在开一场盛大的演唱会，这是一个无比大的舞台。

　　不大的音响传出男孩略显青涩的声音:

　　“夕阳透过玻璃
　　钢琴洒满光影
　　泛黄的书页
　　随意摊放在角落
　　黑夜缓缓到来
　　试图隐藏这一场美梦……”

　　“呼——”

　　“加油！”

　　“小伙子，唱的好。”

　　一行人闻声而至，站在外围蹦跳企图看到演唱者。前排的人也不忘拿出手机记录。

　　“黄昏再次归来
　　迷雾中有了光的指引”

　　钢琴声缓缓停止，男孩的清唱沉醉了整个夏:

　　“如果可以
　　我想
　　闯过人群拥抱月亮”

　　西边的太阳落入山谷，夏季沁出水珠的橘子汽水，翻涌成海的人声。

　　一个露天围满观众的舞台见证了一弯新月的升起。

　　故事的开头纵然潦草，至少故事的过程都是爱与勇气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