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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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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东残忍的停了我的电,于是我窜到网吧来孜孜不倦的写着这些聊以抒情的文字。
我的朋友张超说看到我发表的这篇文章了,我淡淡一笑,说你他妈这都找得到!
原本这些故事我从不打算去写,可谁知一开了头就有了一股脑倾倒干净的欲望,按照别人的意愿写了编了几年的别人的故事,终于在自由的写起自己的故事时,有了说不尽的感慨。
张超说你就不怕那位从网上看到?
我又是淡淡一笑,这么糊,不可能的。
我穿着一件单衬衣,对于刚入秋的季节,在南方这里正是合适。
而坐在我旁边的一个捧着泡面盒大吃特吃的胖哥已然热的满头是汗,“网管!开开空调!大热天的!太抠门了!”
空调风直吹过来,我竟起了层鸡皮疙瘩,胖哥,真大佬啊。
我希望他不会偏头看到我写的文字,以他的体格会把两个我的头摁到键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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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个玩笑。
18度的空调冷风送到我的衣领里,让我想起了那年溽暑,带着想让人互相隔得远远地热蒸汽。
我想起他唇上渗着细汗的样子,用能懒死人的慢吞吞的步伐走着,似乎毫不介意被太阳暴晒,显摆他就是不会被晒黑的样子。
我相比他更是怕热,在外面走两步就开始淌汗,刘海鬓角全被汗水濡湿,贴在面颊上,显得整个人没精打采。
如今我还是这样怕热,只是我早已剪了毛寸,头发根根朝天刺着,脑门上的汗再不能影响我的发型。
那是他为我决定的发型,我没想到我常年过眉的刘海就在他的指挥下让老板一推子给拱了。当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差点和他干上一架。
开始几天我的手几乎时刻都在摆弄我的头发,遇到反光的地方一定要抓抓拨拨。他看着我这样子就一直说这样最有男人味,最好看了。
我说有男人味你怎么不去来一下子。
他就只是笑,莫测的笑很难得,久而久之我大概被他的“好看”、“男人味”什么的洗脑了,于是我一直留着这个发型,留着他的笑容。
刚回南方老家的时候,我比现在更加怕热,简直是不能习惯我从小生活的地方了。也许是我在海边待的吹多了海风,回来以后只觉得我这里像人浸在浆糊里般黏腻腻的不愿动。那时候我总会想他过的怎么样,他那里也不是一个凉快的地方。
当时我说我都不想回家了,我出来上大学两年半了,还一次家都没回去过。
莫测永远看得透我,他说你这是不恋家吗?你只是不想一无所成的就回家,可你真把自己当大禹了?三过家门而不入?
这句话让我就此爱上了他,可能直截了当的说爱也许有些不管不顾的糊涂,我想我爱上的不是他,而是独属于他的思想。
在我听后沉吟很久后,我抱住他,他挣着:“大热天的,你干嘛?”
在一个炎夏,两个相拥的人,闻着对方身上的汗臭,被对方的体温炙烤,绝不够浪漫。
“热吗?”我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烈日终于奏效,将他的脸蒸的通红。
他第一次说话没了底气:“怕你……怕你热……”
然后我便把T-恤口袋里的烟和火机掏出来,塞在他手上。脱下了自己的t-恤,团吧团吧团成一把抹布,小心的掀起他的刘海,给他擦着汗。
他一言不发的盯着我看,我对他微笑:“还热吗?”
他似刚回过神来,抿了抿唇,“更热了。”
莫测后来告诉我,从那刻他就记清了属于我的味道,太好分辨了。一层薄汗混合着我买的便宜香烟和便宜透明皂的味道。
我听了只有苦笑,他却说这样的味道远比香的令人窒息的香水味道和透着纸醉金迷的酒气干净得多。
擦完汗我就甩着自己脱下的T-恤,他穿着人字拖拖趿拖趿的跟我一起往宿舍走。
我挠挠光着的胸口:“离我这么远干什么呀!”
“热。”他终于烦躁的又撩起刘海擦着脑门上的汗。
“像我这样多好?洗头都方便。谢谢你了对我这么好!”那段时间我还是不愿意直视自己的新造型,我的头发在他的设计下,不免隐隐有些屌丝的气息,但是他却总是大言不惭的说,脸好看剃光头都好看。
而他决定了我的发型,却不肯听我的,他就继续留着他的刘海。盖眼就剪,永远是这个长度。
那天后没多久他父母已经给他打来了下个月的生活费,而我的卡已被我刷了好几遍,始终没有钱汇过来。我知道家里是困难的,可不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母亲打电话来说姐姐在工厂里受了伤,虽然公家赔偿了大部分,而这个月家里的钱也已经全都填补上了。
莫测问我手里的钱还够不够开销。
“不够。”我回答的直截了当。
“不用。”我打断的他更快,他还没有张嘴,我都学会抢答了。
我埋头吃着方便面,额上终于热的淌着大汗滴进面碗里,然后被我一起吸溜进嘴里。
莫测,他看得透我,可却帮不了我。我知道他是很想帮我,可我拒绝了他的帮忙。
跟我这样要强的人生活,我知道他需要让自己委婉,一直以来我一厢情愿的以为我们很互补,很适合,很舒服。
直到他终于忍不住对我说:“过刚易折。”
我从网上查着工作,眼睛浏览着网页,都没有侧眼看他:“你懂我吗?”
他终于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似是承认了一个他一直自圆其说的谎言:“越来越不懂了。”
我当时是有些诧异的,我扔了烟头任它顾自灭掉自己的星火,然后给了他一个伤人的笑:“我就知道。”
莫测无奈而坚持的说:“以后……”
“以后就更不会懂了。”我打断了他的话,然后终止了那场对话。
不懂,可是还要迁就,直到我后来明白莫测的疲累从何而来的时候,我知道我已然无数次伤了他同为男人的尊严。
为了挣取生活费,我会去理发店做助理,干了几个月也就只是扫地与洗头。
冬天很快就在安排的过于充实的生活中到来了,我不愿再在理发店工作,洗头已要洗的我满手冻疮。
他和我一起走到了网吧门口,我签约了一个靠发表网络文章赚取稿费的网站,敲打文字相比理发店的工作还是舒服的多吧,我把衣服披在他肩上,我清楚地看到他冻得打了个寒战,催他快点回宿舍去。
我抬手想抹去他头顶上的雪花,他却偏偏头躲开了。
我也并没有难堪,把手放回原处,嘱咐了一句:“别等我,今晚我就在包间里睡。”
“好。太冷了,你快进去吧……”他想把外套还给我。
我固执的把他肩上外套的第一个扣子系上,攥了攥他的手,那时已经说不出谁的手更凉,也说不出究竟谁还能给予谁温暖。
我看着他离开。
我披给他的外套还在为他遮风避雪,可我觉得他的心还像先前一样冷。
我垂头转身进了网吧。开始了我敲敲打打的生活。
开始倒还堪称文思泉涌,到了瓶颈时期,编辑催稿我是能躲则躲,要么就回连个字“等等”。
于是我的笔名从变成了“等”。
那些日子就像我今天一样,一样的垂着头走进网吧,一样的把敲敲打打呈现在你们的眼前。
好像什么都没变,也许我只是那晚在包间里睡了一觉然后醒来,第二天睁眼就看得到莫测坐在我身边,拿着还泛着热气的早饭。
胖哥已经呼呼睡去,从他桌前堆满的零食袋子我推测他已至少通宵了一天一夜,我闻着和我房里所充斥着一个味道的泡面味,终是带了些许的无可奈何。
那时候我们有梦,关于爱情,文学,旅行,如今我们看着嘈杂忙碌的社会,意识到自己的梦正在渐渐破碎。我们搁浅了太多热情。生活现实的叫人痛恨,疲惫乏味的让人没力气顾及那些过于美好的不切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