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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更换视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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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莫测。
关于那个多年前我提前离别的秘密,很多读者在追问,那个秘密我已经告诉他了。
奕鸣并不想说,可我知道有些事情现在不说,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说了。既然我们也已经在一起,我决定把这件事告诉你们,也算是给广大青年们敲响一个警钟。
那天奕鸣问起我要不要回大学看看,我没有多想便回绝了。原因要从头说起对我来说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我只能在此避重就轻略提一二。
事情是可怕的。
在那次因奕鸣参与而把事情闹大的斗殴,并以奕鸣纹身的事件为结局之后。
他大概没有跟你们提过,大学几年里我们打架的次数已经数不过来了吧,我知道他会刻意隐瞒这一段的,毕竟他也算是个公众人物。
世界上不可以招惹的人远比能够招惹的人多得多,混得久了惹出的是非也会大的难以收场。
我离开大学的前天晚上接到了一通电话,对方非常直截了当的以奕鸣的安危威胁我出去,我试探性的问对方是谁,直觉告诉我那是个我和奕鸣都惹不起的人物。
我没敢说是为什么,离开时身上只有两样东西——手机,刀子。
我告诉舍友,三个小时以内我回不来,联系我的父母。
当时他问我你上哪去回不来?你回不来我不应该先找奕鸣吗?
我说,千万别找他。
我父亲的确在黑白两道上有些关系,我当时的行为莽撞的到了异想天开的地步,我以为自己可以解决问题。后来我知道,三个小时,已经是段太长太长的时间。
那晚下着很细很密的雨,透着不知道是外在还是心里的冷。
我出了校门便打了辆出租车,按照对方的指路拐七拐八的到了家门头破烂的酒吧,一个烫着大波浪头发的女人已经在门口等我,她替我交了打车钱,然后引我进门,两个男人搜了我的身,下了我的刀子。
乌烟瘴气的酒吧里,男男女女放纵的搂抱在一起,我小心的侧身避开他们,跟着那个女人进了包房。
一个男人坐在沙发当中,他笑着,一派衣冠禽兽的样子。
至少,一打眼看上去他不太像个□□。
然后便是那女人莫名其妙的一段浪舞,跳完便宠物般的窝回那男人身边。
那个男人向我举杯,我知道自己举杯的手在不受控制的颤抖,我强笑,喝下那杯酒。
我只能警惕着让自己尽量不喝醉,我一直在使劲的掐着自己的大腿。
第五杯,我拒绝了,那种如同灌水的饮酒方式已经让我的脑袋陷入昏沉。
那男人原本就如同面具一般的笑脸彻底消失了,他的嘴角向下难看的耷拉着。
我感到脑袋一阵钝痛,我看清地上碎了半截的酒瓶,腥甜的血液顺着我的眉间滑下来,我意识到自己已经不能反抗。
后来我被丢出酒吧的时候,我分不清自己是否还能够呼吸,恰是痛感给了我还活着的证明。
手机已经不在身上,最后一次与外界联系是我告诉我的舍友我坐车到了某某路上。
我不敢睡过去,冰凉潮湿的地面夺取着我身上的热量,我却只能感谢老天终于停了那场没完的细雨。
直到一辆车开过来,里面坐着包括司机在内的三个陌生男人,那些男人并没有多么魁梧,作为打手恐怕没有多少战斗力。可是一个男人已经对我亮出了警官证。是便衣,刑警队的。
大概是调了监控找到了我,不管是什么方法,我只知道自己当时如同血淋淋的胎盘一般,被他们架上了担架。我才看清救护车没有开警示灯和警报器,一切进行的悄声而迅速。
我在极度的痛苦中再也支撑不住,与其说是昏过去,倒不如说是累的睡了过去。
最后记得的,是那三个便衣抓着铐子进了酒吧。
我在医院门口看到了父母,我看清母亲眼中因受了极大刺激而显得疯狂的目光,我下意识的撑起了自己的手想要握住她,但她眼中的恨意没有散去,连看向我时也仍旧是那样的痛恨。
我只好再次离开她,被推往急诊室。
我住了很久的院,实际上只有三天,可在我记忆中那是漫长的煎熬。
不断有警官来录口供,我竭力把散碎的记忆拼整完全告诉他们。
我怎么也记不清那三个人长什么样子了,就像他们脸上蒙着一层阴影一样。
父亲小心的摸了摸我的头,他怕任何不合时宜的动作都会刺激到我。
“爸,我想回家。”我怔怔的抬头看向他,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对他袒露我的一切不安。
出院后的整理行李和手续都是父母去做的,我装着没什么两样的和奕鸣逛遍了这个城市,刚好盖过眉毛的刘海遮掩了我额头上的伤口。
“我要走了。”我知道我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是挺让人寒心的。
“为什么要走?去哪?还回来吗?”他甚至不把这句话当成真话,笑着问。
“这里是个伤人的地方。”我的声音听起来一定很让人丧气,看起来他真的听不懂,当然,我不会让他懂,“开玩笑的,大学必考证都过了,家里急着让我回去,可能是有个好机会吧。”
他失望透了,盯着我,抱着我,我不想挣扎,即使他触碰到了我的伤口我也不想挣扎。
于是,我坐上了离开的飞机。
“莫测,把手机号换了吧,把联系方式都换干净吧。”母亲絮絮叨叨的提醒着我。
换了,新手机号只发给几个必要的联系人,打算重新开始了。
我知道奕鸣一定会四处打听的,所以我保存着奕鸣的手机号,来电显示是他我便不接,可是他打来一次我就哭一次。
那天,我把一切向他坦述,最后只问他:“你怪我吗?”
他紧紧抿着嘴巴,我感觉他的表情像是一张嘴会漏出一声可怜的呜咽。他只是很用力的抱着我,让我放心的贴在他的怀里,“我只是没想到我用尽全身力气保护你,却从来不知道你因为我受了这么大的伤害。我不想失去你第二次,你一定不要走第二次。”
“那如果又是我先放手呢?”我的手仍然冰着,垂在身侧,始终没有环上他的背给予他回应。
“不会的,放手是两个人的事,只要我还拉着你就好了。”他空出一只手紧握住了我的手,似乎是想把属于他的暖热拼命传送过来。
我知道,正常人已经觉得他的手很凉了,可是他却在温暖着我这双死人般的冰手。
我笑着哭,他哭着笑,我终于肯回抱住他,肉麻的告诉他我已经像拥抱着全世界一样幸福,他却说我不是什么全世界,我只有一颗冰冻数年仍然难以冷却的心,我把它放进你的身躯,让它帮你跳动活命。
我们赤条相对,因为我们没了秘密,没了秘密,因此可以紧贴着在一起。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