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末日纪实》清粥小酒

45、异象

　　什么“你若是游子、我便是人间”啊，“愿你垂垂老矣，我可明我心！”之类的文邹邹的话，给蒋词恶心的实在是吃不下饭。

　　有天蒋词实在忍不下去了，无语地摸了摸顾圻哭的红通通的眼睛，一把拽过漫画扫了几眼。

　　顾圻幼稚又要面子，哭还不出声，只默默流眼泪趴在他肩膀上，一会儿没注意眼泪就顺着布料往下沁。

　　他倒要看看顾圻到底看的什么感动成这样子。

　　事实证明看了，但是不如不看，看了之后蒋词更无语。

　　这本小说讲的是是三个人的虐恋情深，但所谓的虐恋蒋词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来哪虐。内容无非是他爱他，他爱他，他却爱他。

　　别问为什么全部都是男他，问就是顾圻看的是男男漫画。

　　三个人恋爱谈的挖心挖肺，真正物理意义上的“挖心挖肺”，蒋词僵着个脸看的面无表情。

　　他无奈地拍拍顾圻的脑袋，虽然还是搞不懂顾圻到底在感动什么。

　　最后还是顾圻别扭地对他说：“里面那个被虐的男主长得好像你，我一看他受苦我就难受，一看他跟别人谈恋爱就更难受。”

　　蒋词脑壳冒问号，他扯着那本漫画看来看去，愣是没看出来哪个像自己。最后还是顾圻指了指那个人物。

　　漫画里的少年高高拢着发髻，一袭白衣，腰环佩剑，剑眉星目，看起来恣意又帅气，不知比他强了多少。

　　还是个古风漫画。

　　蒋词嘴角抽搐，搞不懂他的脑回路。但一提到要没收漫画，顾圻又闹小脾气。没法也就只能拿着给他看了。

　　顾圻一个大高个弓着身子看着情情爱爱的漫画，时不时还抹抹眼泪，属实有些视觉冲击。

　　蒋词也曾问过顾圻为什么爱看这种漫画。

　　顾圻呲着口大白牙，笑得像一个大傻子：“你以前爱看啊，我就学着拿来看看，没想到真的很有意思。”

　　哦，蒋词突然翻起尘封的记忆。他以前确实喜欢看小说和漫画来着。他喜欢画画，时不时还会画点漫画发到网上。

　　蒋词一时间还有些恍惚。真是好久没看过了。

　　......

　　这边顾圻看的津津有味，一回神乖乖躺在他怀里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欸不是？

　　他老婆呢？

　　他那么大一老婆呢？

　　此时的蒋词一脸懵逼的和自己面前绿油油的小东西面面相觑。

　　“你是什么东西？”他忍不住又摸了摸小草人头顶的小叶子。

　　小草人也就比手掌大了一些，身上是深浅不一的绿色。

　　它两条胳膊直直地抬着，像是稻草人般伸展着身子。腿部被草编织的圆润，圆圆的脚底没有支撑却能直立在原地。它

　　黑豆似的小眼睛在蒋词摸上他头顶的小叶子的时候一瞬变成两条弯起来的直线。头顶上的小叶子一点一点，看起来颇有些享受的样子。

　　蒋词没感受到面前东西的敌意，戒备的身体才有些放松下来，。他一向喜欢这些有些可爱的小东西。思绪不由得飘忽着想这小草人若是用布织的看起来可能会更可爱一些

　　小草人的眼睛重新变成豆豆眼，它似乎是想做出歪头这个动作，却因为身体各部位无法单独行动，导致整个身体都向一边斜去。

　　小圆脚在地上跳了两下想要保持身体平衡，却还是支撑不住地倒了下去。

　　蒋词注意到小草人的嘴巴处似乎鼓了鼓，那应该是被缝制成的一排小叉号，被顶出一个圆润的弧度，紧接着一个稚嫩的童声响起。

　　“&*%#我&#%%*我....”那声音发出古怪的音节，调整许久才像是调整好要使用的语言。

　　“我...我是...新.....sheng.....”那声音一顿，随后改口道：“我是种子。”

　　前一句蒋词根本没听清楚它在说什么，因为小草人说话的声音非常黏糊，像是每个音节都粘连在一起，好在第二句时发音已经完全调整正确，蒋词也就没有在意第一句究竟说了些什么，反而思考着。

　　种子？

　　那是什么东西？是这么想，蒋词也下意识这么问出声。

　　小草人的豆豆眼变成了直线，整根草思考了良久才缓缓说道：“种子是种子。”

　　“那种子是什么？”

　　眼睛处的直线瞬间下沉，蒋词听见这小草人骂了句：“苯！”

　　欸不是？你什么都不说清楚，就说我苯是什么意思？半天就说种子种子的，总不会是你个稻草人种子吧。

　　蒋词也懒的纠结，继续问道：“你把我拉哪儿来了？”自己突然消失不见，家里人还指不定怎么着急呢。

　　想到自己消失前还窝在傻乎乎的爱人怀里，此时更是着急起来。顾圻傻的要命，此时肯定大喊大叫的引起全家人惊慌了。

　　“在这里。”小草人继续呆滞地说道。

　　蒋词真的会无语。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大灾难和动物变异都没办法解释，他也懒得刨根问底。突然出现的小草人虽然让他警惕了一瞬，可之后发现它没有威胁后，蒋词也懒得搭理。

　　蒋词记得在他无意间摸到一个滑溜溜的东西之后，他没忍住又探查了一次空间，手指在此处碰到的时候，眼前一昏，下一秒他就来到了这个地方。

　　不出意外，肯定是这个小草人把他拉进来的，那这个地方应该也是.....

　　他扭头打量着四周。

　　整个空间里雾蒙蒙的，厚重的感觉仿若有实体般压在他心头。这种感觉很熟悉，蒋词几乎是一瞬间就联想到了酸雨时期的环境。相似但是不同，这里的压迫感明显浓重许多，让他没呆多久就感受到了不适。

　　雾气影响视线的同时还让人隐隐有些喘不过气。整个空间里，只有小草人身上会有一层微弱的光，这篇光像是被周遭的黑暗不断吞噬，传达不出任何光亮。蒋词试了几次，发现只有离小草人最近的地方会舒适一些。

　　蒋词看不清周围有什么，可无论往哪个方向试探都有阻力，他伸出手在空中空气中乱晃，原本以为会畅通无阻，手掌却陷入了一片湿润。

　　这触感好像是水？那怎么会飘在空中？

　　他下意识往前探去，却不小心被面前的物体绊了一跤。

　　脸颊磕向纸箱，蒋词闷哼出声，手掌摸了摸才发现那是被垒的很高的包装箱，里面放的是瓶装水。

　　蒋词一瞬间灵光一闪，漂浮在空中的水，和层层摞起的纸箱，几乎让他一瞬间确定，这是他的空间。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空间，即便顾圻也不行。空间里所有物体摆放的位置都由他亲手归置的，在存放物资的时候，他每次都会核对一遍物品。空间里的物品位置几乎烂熟于心。

　　没别的原因，只是因为空间物品并不能简单的随意取出，而是需要他确定位置之后，才能拿出来。如果连物品基本的摆放位置都不清楚，每次寻找物资他都得在空间里翻找很久。

　　他甚至为了让顾圻能方便取用，还画了一张空间物品布局图，让顾圻背下来。

　　可是，他的空间不是只能放置一定体积之下的活物吗？而且活物在空间内是不能活动的。他是怎么被拉进空间里的？

　　蒋词还是忍不住看了眼直愣愣站在原地像个吉祥物的小草人，陷入了沉思。

　　“小草人，你到底怎么把我拉进来的？”

　　小草人两只圆润的小脚在原地蹬了蹬，才将整个身子偏向蒋词的方向。它的眼睛呆呆的变成了两个空心圈，嘴巴上的小叉一鼓一鼓的，看起来像是在发呆。

　　“小草人？”顾圻又喊了一声。

　　“碰到了，就可以拉你进来。”小草人呆呆的说道。

　　蒋词面色和缓了一瞬，继续说道：“可以先把我送回去吗，有什么事以后在我同意的情况下你可以再把我拉进来。我突然消失，我的家人会担心我。”

　　“家人。”小草人又呆呆地重复了一遍，在蒋词疑惑的眼神中缓慢开口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小草人想要歪头，身体挣动了一瞬却无法移动。它原地又跳了跳，继续重复刚刚说过的话。

　　“我需要你的帮助。”

　　“蒋词。”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蒋词想要说话，却有无形的力量阻挡着他发出声音。眼前又是熟悉的晕眩，等蒋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五六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盯住。

　　“你刚刚去哪了？”

　　“你从哪冒出来的？”

　　“这是别的魔法吗？”

　　蒋词看着精神奕奕的家人梗了一瞬，心里莫名有一种普通人见了魔法天女跑来围观的既视感。

　　空间的经历倒没什么不能说的，叶宇将三只小豆丁抱到房间的另一侧去，再让三只小狗把他们团团围住后，放心的回到原位。

　　“我在空间里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小草人，它......”

　　蒋词将空间里的事情完完整整告诉了家人，甚至将小草人的外貌都描述的一清二楚。

　　“它最后喊出了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