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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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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此去八百里,二人不敢住驿站,不眠不休,跑死了好几批马,紧赶慢赶走了十日才抵达。
路林缨过的很是狼狈,在以前舒适温馨的房间里都无法安寝,让她风餐露宿地,更睡不着觉了,何况一路辛劳至此,估摸着合眼了二十个时辰都算多,心里有一直焦虑着,人更瘦了一大圈。
哎,得亏也活没几天活的,不然就这劳碌命,能活到三十岁都嫌多,迟早累死,林缨一脸乌云,头重脚轻地苦逼地想。
小林将军此刻正在衙门里与一众将士商量着战事,仔细一看,大多是本家,突然有人来报
“报将军,大小姐来了!!”
小林将军如今也为而立之年,身长八尺,挺拔魁梧,典型地少年将军样子,前阵子上阵杀敌,被他们统帅五皇子重伤,如今他讨论军情也只能让人搬来个美人椅,堪堪卧躺着,眉宇间尽是疲态,胡子拉碴地,不时还捂住嘴咳嗽。
屋里一帮人听到这话,皆面面相觑,不敢说话,他不可置信的又确认了一遍
“你说什么??”
“将,将军,小人不敢欺瞒,千真万确!”那小将士汗都吓出来了,跪在地方连磕头。
“哥,你别为难他了。”此时林缨风风火火地带着小四进了门,
“小姐!”这位小姐自小在军营里泡大的,众将士大多都认识她,有些资历老的,更是看着她从小长大。看到来人果真是自家小姐,皆忍不住唤她。
小林将军看见她这副尊容,简直两眼发黑,只见他妹妹背着个小布包,一身破步,看样子好几日没换了,靴子上泥巴有一手掌厚,衣角是醒目的尘土污渍,双腿后插着一对双刀,整个人比自己离开时瘦了一大圈,眼下乌青,脸色极差,后面小四更是,一个衣衫褴褛,走路打拐地虚样,他屏退众人,艰难起身去迎。
被她这副模样都骇得忘记兴师问罪,又气又心疼“我的姑奶奶,你这是一路讨饭来的?你怎么能擅自离守?怎么想通啦?那个宝贝官不要啦?”
林缨大怒,一个两个都成日惦记着自己辞官,他娘的,要不是自己要死了,这个官铁定给她当到老。现在想到自己好歹还是个将门贵女,却被兄长说成是叫花子,又看了看自己的邋遢样子,忍不住悲从中来。
她也懒得理他与爹爹如出一辙的唠叨,跑上前上上下下细细打量着他,一会儿摸摸胳膊,一会儿摸摸胸脯,她哥忙拿手去挡,
“干嘛你,别动手动脚。“
“哥,你看你伤的!你再不回去嫂子眼睛都要哭瞎了,你以为你一句身体安康,我们就会信了?谁不知道你的臭德行!”林缨看到她哥安然无恙,终于放下心来抱怨道。
小林将军露出了温和地笑脸,“我没事,又不是第一次带兵了,哪至于这么紧张。这关山易受难攻,目前正僵持着,想来永安要速战速决,也是困难的。不过妹妹你有所不知,之前两次对战,实在蹊跷,敌人似乎十分熟悉两郡地形,就好像…提前知道地形图…这个我也是猜测,不敢确定。或许是他们军中出了什么料事如神的幕僚…”
“嗯哥,我此次有两件事情,你所说的只是其中一件。”
小林将军点了点头,艰难地想拿起茶壶给妹妹倒水,被林缨抢先一步拿去。
他重新坐了回去,歇了一口气, “我看你风尘仆仆的样子,便知事情还不小,怎么,咱们林府出了事吗?”
林缨把茶盏递到嘴边一口喝了,便娓娓道来,她并不打算瞒着兄长, “哥哥,你方才说的不错,为何此次你会兵败如山倒,并不是你领兵不利,而是三皇子为了彻底让林府失势,与敌国私通,早已把安康两郡的地形图拱手让之,作为条件,他要敌国让您还有您所带的林家军有去无回,这是我想说的第一件事。”
林子期表情严肃道:“可三皇子把我们的疆土拱手让人,只为了换我们的命,是不是太简单了?”
林缨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不错,这就是我想跟您说的第二件事,不只是这么简单,三皇子就想北边大乱,越乱越好,最好所有人把焦点放在您这里,他此时便借机联合禁卫军统领以及魏国公、蒋国公企图造反,日期定在冬至那日,算上不足半月,反贼兵力共一万有余,所以我想你携玉麒军速归,协理皇上平叛反贼,此地我暂时替你。”
林子期眼皮一跳,眉头皱着,道:“此事爹爹是否知情?”
“自你连失两城地消息传来,爹爹地病更重了,为着他的身体,我有意隐瞒。再说,他把玉麒军供你调遣后,现下近处无兵可遣,更何况即便知情,知我欲行此事,他一定把我关在家里严加看守,既然他对此事帮不上忙,我们何必打草惊蛇?”
林子期沉默了一会儿,刚要说话,林缨早预料到他要说什么,马上安慰:
“我知道凶险,仅是替几日,西北总督王大人会领一万兵马前来支援,不日便至,届时我便回程追你。”
哪知道子期大怒:“胡闹!打仗不是开玩笑,若这几日他们便发难呢,你一个小姑娘如何应付?若是这个节骨眼上关山再失手,以后再与永安抗衡就吃力了。我知你意,现下这个局势,你来找我是对的,这样,我把玉麒营地令牌交与你,你明日便带兵回去,这里不许你参和。”
“哥,您看看您如今的身体,您觉得即便您在,如此强撑着又有何意义?”林缨地语气突然变得反常的冷漠。
林子期被他戳中痛处,把旁边的瓷器杯子砸的稀碎, “我如今再怎么没用,也是皇上钦点的元帅,也是你的哥哥!我怎么好意思看着自己的亲妹子带我守城?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爹爹交代?”
林缨不再反驳,只是直直地看向他,一凌厉地掌风朝着兄长的脑袋直直劈去,林子期见状,堪堪往左侧一躲,只见她冷着脸,手刀子似的变了方向,横着朝他劈去,丝毫不见留情,子期被迫接招,反手一档,不料牵动胸口的伤,登时疼的闷哼一声,林缨右手反手抓只他挡在胸前的手臂,左手往他左肩一推,只使了三分力道,子期几个倒退双手撑在桌子上,桌脚划着地板,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子期没料到她突然发难,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林缨一个大喘气都没有,冷哼了一声“您如今连我几招都接不住,就这样,到时候真的打起来了您真打算结果在此地吗?哥,我希望您信我,我虽然是您的妹妹,我也是本朝武考的状元,也是正儿八经地朝廷官员,不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地娇小姐,我有这个能力解决。如今林府俨然被逼到绝境,若我们此刻拖延,让三殿下登上皇位,林家就完了!救驾立功地事情,我们不得不做,还非得是您这个林家长子来做啊,也只有您去了,才保得住我们林家往后的平安。”
子期愣愣地,才发现不知不觉妹妹已经长大了,自己一直自大地以大哥的身份护着她,却也忘记想,她也是他的朝中同僚,他的战友。
于是他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沉默了很久,让林缨都在想是不是直接把她哥绑回去更好的歪主意时,他说: “好,届时都城之事摆平,我会在必经的那条官道上等你回家。”
“好,一言为定。”
可惜的是小林将军没想到,他竟是等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