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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计划提前 ...

  •   乌泱泱的黑。
      血色弥漫悬浮,腥气横冲直撞,只是荤激程度刺得濯瑾眼睛被迫眯成一条缝,在难以忍受的血气中摸索前行。
      过惯了清净日子,长达数十万年未曾在战场厮杀,此刻倒是有些不适应。
      不过……
      前方被他押解的围笼吹着口哨散着光寻着路,若无其事地畅行其中,仿佛对周围环境视若无睹。
      进了这座宫殿的门,一路便是空旷的入殿大道,已然走了百余丈却还是只能见到那殿座的一抹影子。
      血腥味越来越重,濯瑾觉得眼角有些痒,抬起手就要拿袖子擦,却被一只手拦路按下。
      “别动。”趁他松懈之时,围笼却不知如何挣脱了他的束缚,死死按住他向上探的手腕。
      果然来者不善——濯瑾警惕性瞬间拔高,猛地抽回被他按住的手一个翻腕重击在其左胸上。
      却感到眼角麻意泛起,很快又被不知是什么东西压住他的精明穴,逐渐被一股凉意取而代之最后化为乌有。
      濯瑾看着围笼嘴角溢出的血渍,眼睫略升,想不到他竟然硬生生抗住了他劲道不轻的一掌。

      “做什么?”濯瑾不解,皱眉道。
      围笼闷哼一声,眉目几乎是立刻拧作一团,喉结滚动一遭龇牙咧嘴道:“我说翠花,你看着文文弱弱的,怎么一下就能要了人半条命呢……”
      “说话。”濯瑾懒得跟他多做口舌之争,不耐烦地问道。
      围笼不言语,只是面色渐渐苍白,似乎是真的难以回应。很快,他捂住胸口弯下腰略微喘息。
      濯瑾见事态不对,眉头立时展开松了眼睑,立马过来查看。
      手伸出去却被他挡了回来。
      “你中了夺目松的毒。”围笼稍稍直起身,缓了缓,张开口道。
      他虽然解释了,可濯瑾却又不明白这是个甚。
      “顾名思义……”围笼一口气差点顺不上来,缓了缓又道,“就是能害人双目致盲的一种毒素,凝聚在同名松树的针叶里。”
      濯瑾头一回觉得自己真是功成名就傍一身,归来仍是糊涂人。沧海桑田,馥来族大大小小世事变迁,越来越难以捉摸。
      “翠花你是水生的吧?连夺目松这么有名的陆生族人都不知道……哈哈……”围笼瞧着濯瑾素来冷淡的一张美人脸第一次冒出懵然神态,突然萌生笑意。
      当然,扯动了伤处,自己也没有好果子吃。
      但热心小伙围笼很是貌似一点也不在乎,一边笑着一边不忘跟濯瑾解释道:“没关系啊,我跟你说,夺目松就是十几万年前才显出声势,他们管事的在缔梧原北边毗邻寒池素洞的地方窝着……咳咳……”
      原来如此,起家在如此偏远的地方,还是他在凡间时才壮大族内声势,也难怪他对夺目松这个族落没有什么印象。
      不过——濯瑾转过头——围笼弯下腰一咳停不下来,猛地一下干呕似乎要把五脏六腑都给吐出来。濯瑾有些动容,走到他身边。
      围笼似是还要阻挡,却被濯瑾眼疾手快地捉了手腕扔回去,三下五除二地推起袖口把起脉。
      他体内的毒素不可能凭空消失,自然是被转移到围笼身上去了,但这脉象还有这不停咳嗽的症状……濯瑾皱起眉道:“你做什么要给自己找罪受?我与你并不熟。”意识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没等围笼回话就把手放到他伤处隔着衣料为他治疗伤势。
      “没什么……我是常年在土里钻着什么脏东西没见过,把你的毒素转过来最多也就是发个烧,就是……咳咳……”
      “就是我把你打个半死,伤及肺脏又因毒素留存你就成这样了。”围笼闭了后话,濯瑾淡淡地替他说出来。
      围笼怔怔地且崇拜地看着濯瑾,真切道:“翠花你真聪明。”
      濯瑾听着嘴角一抽一抽的,奈何这厮刚刚才救过他一双眼睛不好直接放狠话,只得咬牙切齿微微诫示道:“再这么叫我一会儿直接把你丢出去喂鬼。”
      围笼又是懵道:“你不就叫这个名字吗?”
      “……”濯瑾哑口无言。他现在总不能真把自自己真名给捅出去,因为这围笼看起来知道得不少。
      目前看来,还是只有“翠花”这个乱七八糟的绰号能称呼他。
      这挨千刀的檠素……濯瑾满脸黑线。

      外伤治疗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内伤就要靠日后细细调养,濯瑾看着围笼脸色渐缓,收回手。
      掌心离开那粗糙衣料时,濯瑾一瞬间愣住,疑惑着喃喃道:“入了宫门可以用法力吗?”
      围笼也懵道:“好像是?”
      二人后知后觉,对转移毒素、救人伤处这种用法力的事早已是习以为常,此刻回味过来,竟然发觉宫殿内外环境截然不同——过了那黑洞洞雾蒙蒙的地方,此刻竟能用法力了!
      濯瑾连忙启用灵言联络檠素。
      ——在哪儿,听得到吗?
      送出去的灵言就像投入湖里的石子,除了扰动一片仙泽,没有丝毫的回音。
      看来现在虽然能用法术,但与檠素的联系依旧没有恢复……濯瑾心底愈加沉重。
      虽然他很烦躁,但没有回音,再多的担心也无济于事,倒不如做好自己分内该做的事。
      比如……濯瑾回头,眼前广阔的血气缭绕中突然听到类似蝙蝠的叫声。天地间似是被元初神斧劈开一般,一线天辉煌扑来,再一看那座宫殿突然泛起一层层的黑影。

      “咔——咔——咣——”宫门缓缓敞开,重重黑影之中从空中化出无数幽魂。
      鬼海之中只能寻得见各式各样的寿服,密密麻麻地涌出,远远看去像蚁群出穴一样渺小却又震撼。
      他们之中男女老少皆有,或残或隐,或美或丑,或呆或躁,虽是各不相同,却无一例外全部从门里飘出来。
      跟随他们出来的,还有那熟悉的恶臭味。
      濯瑾心有宽慰,至少他们找对了路。现在要做的就是避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如何滴水不漏地从这鬼海穿过到殿里头。
      隐身术和变化之术是两个不错的选择,但其属于界存术,易被高阶修为的生灵识破,鬼海里不知有没有这样的人物。几番斟酌之下,濯瑾决定采用后者:若被认出来,至少后者不会像前者那样迅速。于是他转头对围笼道:“你能行吗?不行就缩回去,随便变个物什给我带着。”
      在鬼海里逆流穿过,若是身手不矫健,必定惹人注目,何况二人并行,大大增加了暴露的风险。濯瑾正是考虑到这一点。
      围笼摇摇头,道:“你不识物,还是我带着你。”话毕,似乎是为了让濯瑾放心,他又转头露出自信一笑,“藏好仙泽,跟着我。”
      濯瑾原地不动,带有似欲质疑的目光看着他——显然,他并不认为围笼是个好的伪装者。
      但情势紧急,他没再多犹豫,当即变作一匹红褐色丝帛圈在围笼身上。周围血气依旧弥漫,若要在鬼海之中逆流而上不但需要迅捷的身手,还要注意衣物的隐蔽,红褐色是最好的选择。
      围笼变化得快,眨眼间已从相貌俊郎的年轻小伙变得衣衫朴素残破,发丝枯败凋零,眼里毫无生气——看上去和一只死了多年的老鬼别无二致。
      下一刻只见他嘴角勾起,“歘——”地一声便不见了踪影。

      另一边。
      衡礽看着眼前的一头牛,顿在原地一动不动,眉头抽搐着打量它,有点搞不懂这是要做什么。
      只见那头牛摩擦着蹄子往地上焦急地踏着,端着牛蹄子踢他道:“别看了,你也赶紧变。”
      此牛说完便瞥向鬼海里的魂流,四肢步伐踱回来又踏出去,似乎在心里盘算合适的进场时机。
      跃跃欲试。
      他这是打算扮牛装疯,直接硬闯进去?衡礽好笑道:“这次不觉得丢人?”
      檠素不以为意道:“我现在是牛我怕什么,有谁认得出?”
      衡礽啼笑皆非。
      这座宫殿大门禁闭,没看见人鬼之灵,却看见一队牲畜的亡魂慢吞吞地靠近左侧的一处屋外走去。有鸡有鸭,有猪有羊,虽为鬼魂之形,无一不是脚下步伐迟缓颤动、欲要停止倒退,一双双眼中透出无尽的恐惧。
      显然,这处屋里有什么未知的存在才会令它们如此表现。
      追踪术到了此处又重获迹象,那魔头的分身正是在宫内。但宫门紧闭,左边屋里却漏出一丝熟悉的恶臭……檠素衡量一番,还是决定先去屋里勘察。
      想着,就要回头看看衡礽在干什么,这么磨叽。
      只见身后空空如也,连根头发丝都摸不着,哪里还有衡礽的影子。
      “这儿。”
      檠素顺着他的声音转头。
      大片黑棕色迎面而来,再往上看……
      一时牛头对上马面,大眼瞪着小眼。
      “……”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九天之上有银龙,心慑常相镇衡礽”,檠素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为何这话能流传得这么广。

      确实够吓人。

      场面太过震撼,檠素竟不知作何反应,在原地怔怔地“呃”着,竟忘了传音。到了嘴边,只剩一声朴实无华的:“哞……”
      “……”衡礽怔愣一瞬,一时半会儿没明白檠素的举动,但还是迟疑地配合他道:“咴儿?”

      “扑哧……”檠素没忍住笑,“哈哈哈哈,嘎嘎嘎嘎,嘿嘿嘿嘿,呼呼呼呼……
      “我说,九重天上的人知道你这幅样子吗?”檠素笑得肚子疼,费力道。
      衡礽没有立刻回答,竟然真的在认真思考道:“除了留白和侍奉仙娥外,没有。”
      檠素两眼放光,牛蹄子想搭在马背上却因此时身高差距不成,弃而搭在马蹄子上踢了踢:“六大护法都不知道?”
      衡礽此刻虽然因为变作马首面目全青,但还是能看到眉间恍惚:“不知。”
      檠素又笑了。
      “哞——”牛头一仰发出长号,在鬼群后兴奋地原地打圈着雀跃。
      衡礽这人,何止是有点意思。

      “咩……”一牛一马的身侧忽然传来一声羊叫。
      衡礽转头,看到前一排中间的羔羊冲着檠素不停地叫着。
      “咩……”
      檠素也注意到它,低下头与它对视:“哞……”
      “咩……”
      “哞……”
      衡礽:“……”

      在即将进入第三回对唱之际,衡礽一把止住檠素,费解地皱眉道:“你俩在交流什么?”
      麒麟乃走兽之王,会些兽语自然是情理之中,但身为鳞虫之首的龙却无法做到。在衡礽耳朵里,只能听见最纯朴的牛号羊啼。
      檠素回头,见着衡礽一头雾水的狐疑状,解释道:“噢你说这个啊,他问我为什么要被吃了还这么高兴。”
      “……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因为我觉得你好玩哈哈哈哈哈……”
      衡礽:“……”

      “……等等。”檠素忽然意识到什么不对劲,猛地惊道,“你说我要被吃了?”
      被突然怼脸的羊兄:“咩——咩唔……”(是的,所以你在高兴什么?)
      “……”衡礽拉开檠素,正要问羊兄一些问题,对上它一双澄澈且无辜的双眼忽然想起来自己没那个能力。
      于是他敲了敲檠素的牛脑袋,道:“你问他,宰后牲畜被谁吃?”
      檠素照做。
      “咩咩……咩。”
      “它说会被用来祭人。”
      “祭谁?”
      “祭……”檠素听着羊的阐述,翻译道,“祭一具人尸,被这座宫殿的主人圈在这儿很久,自它被养在这里那具尸体就在了。”
      檠素衡礽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
      找对地方了。
      听这头羊的描述,宫殿的主人一直为殿内被他囚禁起来的尸体祭祀,间隔时间不定,有时是一个月,有时又是几年。
      没个定数。
      这一次,正是轮到这头羊了。
      檠素正疑惑着这魔头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把本该通往冥司的鬼魂圈禁在他的地盘,还让尸体吞食牲畜的魂魄?
      匪夷所思。

      “那三个,杵在那儿干啥?还不赶紧滚过来!”

      正要问羊兄更多细节,就被这一声尖锐的嗓子打断。
      檠素转过身,只见刚刚还呈矩状的队伍此刻已排成一长串进入红墙门,门外立着两个鬼差,一人一条鞭子在手上,左边的那个高高扬起下巴眺望来——显然刚才说话的正是这一位。
      羊似被这一声吓破了胆,跌跌撞撞又欲退回地踱步,抖成梭子的蹄子慢慢吞吞地向前迈出小步。
      檠素也紧随其后。
      鬼差行事麻利,三下五除二就把羊查了个遍,过了关卡入了门,檠素想拉住它都来不及。
      衡礽踏着马蹄子来到与檠素并行的位置。
      接着,那鬼差将目光移向了二人。
      檠素一边检查自己的伪装有无破绽,一边等待着他的搜查,顺便一道看看衡礽的情况——嗯,他也没问题。

      “谁让你们来的?”忽然听到右边的那名鬼差满带烦躁地不满道。
      檠素一头雾水,疑惑地想:不是你让我们滚过来的吗?
      脾气臭,忘性也大,檠素心底吐槽道。
      “解差呢?谁把你们勾到这儿的?”鬼差眉头紧锁,看着眼前这两头牲畜,那神情看起来似乎是惹上了极大的麻烦。
      檠素有些心惊,难不成被认出来了?
      他转头看衡礽,后者平静地盯着鬼差,身后马尾不紧不慢地挑起又旋打着,仿佛真的是一头无甚特别的牲畜。
      檠素决定仿着他的样子装傻。
      那鬼差喊了半天的解差,却无一人回应,留下二鬼二神原地大眼瞪着小眼。
      “既然没鬼,那你俩待在原地别动,等着押回去。”左边那名鬼差甩甩鞭子,收在手中皱着眉道。
      “?”檠素懵了。

      “什么傻叉,敢把这俩拉过来祭祀,得罪了牛头马面二位还要不要活了?”
      “到底心眼不多只能当个解差,哪像咱俩?”
      “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这俩鬼差官不大,倒是挺骄傲啊。檠素看着二鬼远去的背影,觉得有些好笑。
      就在那两个鬼差嚷嚷间,衡礽道:“跟上。”
      就在他仿照鬼差手上的鞭子化作一根鞭毛附在其中,檠素也麻溜地照做。

      东孟,历王府。
      “殿下。”清晨入堂,须静早已等候在下列,“探子报,昨日刑部尚书孟律执不见了行踪。 ”
      “孟府呢,什么情况?”
      “风平浪静,实则暗有躁动。”
      李逸转蹭拇指戴着的扳指,默然思忖着:“皇宫如何?”
      “未见动静,似乎是不知此事。”
      久释迟疑道:“殿下,会不会是……”
      “不会是李贤,他没蠢到那个地步。”
      须静笑笑,轻蔑道:“刚被夺了太子之位,再来个把柄被人抓着,他也不用夺储,直接找个茅坑回家得了。”
      久释一噎,他这么一说,不显得自己也很无知吗……想着,脸上些许晦暗。
      须静后知后觉,挑着眉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没指槐骂桑,别放在心上。”
      久释报之一笑。
      “好了。”李逸指尖从扳指离开,搭在椅边扶手道,“原本防着他黄雀在后,现在……”
      须静趁机提议:“现在正是个好时机。”
      李逸眼尾眯起,瞥了一旁叽叽喳喳的须静,额上似有青筋挑起。
      但看着他眼里无辜又澄澈的模样,这才不紧不慢道:“计划提前。至于你——”他对须静道,“只需负责我的周全,其余的,交给久释。”
      须静抱拳低头:“是。”
      事实证明,他这几天的试探果然有必要,衡礽的这位哥哥,他们龙族的大殿下可不像他弟弟那样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事情还得从之前说起。
      须仁那厮当了战神就突然翻脸不认人,平白无故撤了他们原本的的职位不说还不给他们安排后活谋生让他们自生自灭,这是昔日生死之交能干出来的事?
      他气呼呼地杀上一十六天找那厮理论,却被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敷衍了事,还被敕令三个时辰之内卷铺盖走人。
      当初杀进九重天端了凤族老巢,跟随衡礽他们六神攻守,三进绿城出生入死;以身殉沼何等英烈;开疆拓土之功册册成行,一朝一夕之间皆作泡影……
      适逢留白尊神下界历劫,没人能为他们说得了话。他忍不了,一纸状告到龙帝跟前。
      结果龙帝竟一改往日袒护衡礽的作风,竟把身为衡礽手下将领的他们一行人剥了军功,赐金还乡。
      笑话,他们本身就是孑然一身,是衡礽收留了他们才有了容身之所。还乡?还哪的乡?
      武神界盘掀棋覆,大改以往。龙帝亲自决断,他们哪敢再多言语,几人四散而行,只偶尔保持联络。
      无事可干,无地可去,他就叼着草根带着根棍在三十五天的天河水玩起了鱼。期间被天河神女逮住十七次,被天河守卫踹下云端八次,一次比一次远。
      就在他要挑战天河守卫的第九次行动开始之际,一封传信笔册仿佛天神降临般狠狠砸中了他的天灵盖——

      “忙不,无事来下界一趟。”

      位列他传信笔册首页的那个男人终于来信了!!!
      他几乎是立马回了衡礽:“不忙,很不忙!快闲出屁了!‘哼’你在哪儿?要我干啥?什么乱七八糟九重天他配跟你比?我要当你狗腿子!你快说你在哪儿,你快说啊!!!”
      另一边,衡礽跟着檠素进了饭堂,把传信笔册摊开放在桌上。
      一打开,就被闪瞎了眼睛。
      须静这小子还是这么吵……衡礽无奈看着占满纸页的几行,挑出有用的几个字瞧了瞧,执笔回道:“我不在,要你替我护一个人。”
      信册另一边,须静满腔热情被浇了个狗淋头。
      咬牙切齿之下,他似乎要把纸页穿透,一笔一顿道:“那不行,谁啊还需要我亲自护着?他自己没手吗?什么身份什么地位,竟然刚让六大护法之一的我来守?”
      还没送出去,只见衡礽又传过来一句:“我的兄长。”
      “……”
      须静三下五除二地把刚写好的一满页纸勾干净,端正道:“大殿下啊,那个……我配吗?”
      “……”衡礽一时无语,眉头青筋略有抽搐,反问道,“不配他配我?”
      咯噔……须静猛然意识到说错话,暗自抽了自己而耳巴子,纠正道:“配配配,护得了你自然也能护他……哈哈哈哈哈,‘哼’你哥,不是,大殿下现在在哪儿?我现在就走着。”
      “东孟,历王府。”
      衡礽补充道:“府上戒备森严,我已提前知会他,到了记得给他看传信笔册。”
      “嗷呜……对了,有件事我要跟你说,当面!”须静怒火心生,狠狠写下一句。
      “嗯,我忙完手头上的事来跟你们会合。”

      多少年了……
      多少年了……终于要见到他了!
      狂喜之下,鱼也不玩了,守卫也不斗了,收拾收拾面容整理整理行装,出发!
      ……
      说要守人,没说这么复杂,还要朝堂算计啊……
      不过是渡劫罢了,但凡没有掺杂水分都会平平安安地得成真龙,‘哼’这是干什么这么紧张,竟然要亲自护送他哥?
      须静看着李逸离去的背影,心里默默吐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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